及尔偕老(马尔科&艾斯）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我的手指停留在书页上，等我反应过来，指甲已经在脆弱的纸张上划出一道印子。我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是马尔科回来了，我将视线转到窗外的海面上。

“怎幺在发呆yoi”马尔科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甲也很干净，但这一刻我却莫名地觉得很碍眼。

“我想安静看会儿风景不行吗？”我腾地一下站起来，打开了他的手。

马尔科错愕地看着我，我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纸杯蛋糕，刚出炉，顶端还撒着金黄色的椰蓉。

沉默在我和他之间弥漫，我想说些什幺，却张不开嘴。最后还是马尔科笑了笑，把蛋糕放在我的手心，“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

“对不起”，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拉住了他的衣角，“我最近心情不太好。”

马尔科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是我的错，没说到做到。”

我知道马尔科在说什幺，当初他跟我求婚的时候，憋了半天的甜言蜜语，最后只说出了一句会让我天天开心。

我低头扬起了嘴角，马尔科摸了摸我的头发，又出去忙了。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蛋糕已经凉了。我咬了一小口，绵软的蛋糕入口即化，伴着椰蓉和芒果的味道，还是很好吃，但是已经没有刚出炉的时候那种诱人的香气，恰如我和马尔科日渐冷却的婚姻。

我刚走到甲板上，就听见扑通一声，好像什幺东西掉进海里了。

“啊啊啊来人啊！”

“艾斯又掉进海里了！”

“又去挑战老爹了吗？”

正在海里晒太阳的那缪尔路过，熟练地一巴掌又把人拍上了船，正落在我的脚边。冰凉的海水溅到了我身上，我却并不讨厌。年轻的男人赤裸着上身趴在地上，海水顺着他紧实的肌肉流下，头上被揍出来包像冰淇淋球一样堆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爱。

艾斯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手摸着后脑勺，点缀着雀斑的脸颊露出一瞬间的懊恼，随即又绽开满不在乎的笑容，像金色的阳光下滚落了一滴新鲜的水珠，折射出透亮的光彩。

鬼使神差般的，我向艾斯伸出手，他愣了一下，马上拉住我的手站了起来，又冲我笑了一下。艾斯的掌心很热，我感觉自己的手被通红的炭火烫了一下。

再美的风景，每天都路过，也不会再驻足停留。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在海上长大，从我有记忆开始，马尔科就在我身边。

我们顺利成章地从家人变成恋人，又从恋人成为家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也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曾经鲜活的感情开始褪色。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那些青涩的神情，那些偷偷的炽热的吻，婚礼上鲜妍璀璨的花朵，夜晚相依偎的温度，是一场梦吗，是我的幻觉吗？

如果是梦，我是什幺时候醒来的；如果是幻觉，为什幺如此清晰。

如果是现实，为什幺，我的心，已经不再为此欢呼雀跃。

老爹虽然表面上很嫌弃，其实每次揍艾斯都手下留情了。艾斯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让人一见到他就很开心，让我忍不住想靠近他。怀着卑劣的心思，我总是和艾斯一起出任务。我并不是没有战斗能力，但在保护我的这一点上，艾斯执拗得有点过分，我只能被迫“袖手旁观”。

虽然他还是会冒冒失失地闯点祸，然后……

“对不起。”

大男孩低着头对我九十度鞠躬，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狗。

我错了，下次还敢。

我好气又好笑，但又完全说不出责备的话语，只能假装生气把艾斯的头发一通乱揉。他讨好地用头蹭了蹭我的手，柔顺的黑色卷发穿过我的指缝。

我的心悸动了一下，这一刻，连时间都好像变得缓慢起来。

年轻人总是对世界的一切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心，我很难不被这份热情所感染。有时候，艾斯的话很多，夸起他的弟弟来就滔滔不绝，提起要让老爹成为海贼王就豪情万丈。我静静地听着，看着他黑曜石一般闪光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

年轻真好啊。

“xx,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艾斯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还怕艾斯会觉得跟我在一起太无聊呢。”

“不会啊，跟xx在一起很开心啊。”

艾斯认真地看着我说。

明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我却可耻地开始脸红心跳。

很平常的一次任务，我和艾斯却多耽搁了几天才回来。我刚回到船上，萨奇就夸张地冲了过来。

“xx，你可算回来了，马尔科差点就要拿生命卡去找你了，你不知道他这几天多阴森，都没人敢跟他说话。”

艾斯眼疾手快地把我往他怀里拉了拉，让我避过了萨奇的拥抱。萨奇只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嚷嚷着要捶艾斯，我趁机放开了艾斯的手。

马尔科原本在房间里，听见动静瞬间化成不死鸟落在我面前，随即我就被拥入他宽厚的怀抱。

我已经好久没见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着急了，心里有些奇异的高兴。

种种因素影响之下，我对马尔科的愧疚达到峰值。回来之前，我也再三确认过身体上的痕迹都消失了。当晚，我裹着浴袍，主动亲吻他。我们有段时间没做过了，马尔科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身体，我简直溃不成军。

然而他不知道，我身体的敏感，不是因为太久没做了，而是因为我刚跟艾斯厮混了好几天。

那本该是一场醉酒后的意外，却在艾斯的坚持和我的默许下，愈演愈烈。

以至于我们三人的关系，走到了今后那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和马尔科的关系仿佛突然就回到了蜜月期，萨奇吐槽以权谋私的一队长大人浑身在冒粉红泡泡。马尔科不仅把我任务安排都划掉了，还塞了很多自己的工作给其他队长——虽然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众人对马尔科突然的撂挑子不干敢怒不敢言，只好纷纷来我面前抱怨他的“暴政”。

马尔科不知道什幺时候过来了，他双手插兜，慵懒地靠在栏杆上，只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围着我的人群瞬间就作鸟兽散。

我朝他走过去，马尔科顺势把我搂进怀里，我自然地半靠在他的肩膀上。

“别理那群混蛋。”

马尔科微微仰着头，手指在我的腰间摩挲。

“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自己闯的烂摊子要自己收拾了。”

看来马尔科这次是铁石心肠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对萨奇说了抱歉，毕竟我刚收了他的贿赂——一个香甜可口的菠萝夹心奶油慕斯蛋糕。

我对马尔科眨了眨眼，

“都听你的。”

马尔科换了个姿势，将我公主抱了起来。我羞赧起来，推他的胸口让他把我放下，马尔科却用牙齿叼住我的唇瓣厮磨。

“对不起，我有时候太忙了。”

“以后会多陪你的。”

马尔科深深地看着我，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一如既往。

欣喜，羞愧，悔恨，爱恋，

交织在一起。

泪水模糊了眼眶，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不可饶恕的罪恶的女人。

看见我哭，马尔科瞬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慌了神，把我放下来手忙脚乱地哄我。

我扯着他的衣角把眼泪擦干，呢喃着说，

“我爱你。”

“姐姐，说爱我。”

又一次，

艾斯把我压在角落里，胡乱地在我的脖颈上亲吻。

大脑好像醉酒一般昏沉，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风险增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

我艰难地抵挡着艾斯的攻势，哀求他不要留下痕迹。他像一只猎物被抢的野兽，磨着牙低吼，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断我的喉咙。

“离开马尔科。”

“和我在一起。”

“不，不行啊。”

我仰着头无力地承受着，艾斯早已硬得不行，隔着薄薄的衣物，抵在我的腿心。

灼人的温度让我想起，它曾经怎样激烈高昂地进入我的身体，在本属于我丈夫的领地里，灌满另一个男人的精液。

我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想掩盖自己动情的证据。

“明明xx那幺喜欢我。”

“就像我喜欢xx一样。”

艾斯的语气里满是执拗。

少年的情感就是这样直接。

喜欢，就要得到。

相爱，就该在一起。

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

迷蒙混乱的思维里，我回想起和马尔科公开关系的时候。

“绝不可以让我的女儿伤心。”

“知道吗，马尔科。”

“我的儿子。”

在大伙的哄笑中，我低着头羞红了脸，马尔科牵着我的手，郑重地对老爹点头。

海誓山盟，山盟海誓。

到头来，辜负这段感情的人，竟然是我。

我怔怔流下泪来，艾斯慌得不行，忙问是不是弄疼我了。

“我不能伤害马尔科。”

我偏过头去，不敢看艾斯的眼睛。

“艾斯，我们到此为止吧。”

“你还年轻，你会碰见你喜欢也喜欢的你女孩子。”

“但那不该是我。”

我是马尔科的妻子。

不该，

是他弟弟的恋人。

我实在是漏算了少年的莽撞，也低估了艾斯对我的感情。

萨奇一脸绝望，磕磕巴巴地告诉我，艾斯突然当众要求马尔科跟我离婚。

“世界末日也不会比着更恐怖了！”

萨奇抓狂地捂着头。

我赶到的时候，马尔科和艾斯已经打起来了。

他们没有用果实能力，也没有用霸气，单纯地用拳脚互殴，两个人的身上都见了血。

他们原本是兄弟啊，

怎幺可以这样互相伤害，

像为争夺领地而亡命厮杀的猛兽。

这都是我的错。

我心痛如刀割，霎时就泪流满面。看着他们身上的伤痕，我头痛欲裂，晕了过去。

最后我做了那个最铁石心肠的人。

我和马尔科离婚了，也和艾斯分手了。

既然没有办法做爱人，做永远的家人也很好。

是我先擅自追逐诱捕他们的爱，又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狠心放开他们的手。

出乎意料的是，马尔科答应得很爽快。

“如果不和我离婚，xx会永远觉得对不起艾斯吧。”

“那现在开始，要永远记得，更伤心的人是谁。”

马尔科总是能轻易地看穿我的心思。

看着我不安的样子，马尔科叹了口气，将我揽入怀中，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马尔科的吻落在我唇上的前一秒，

艾斯推门而入。

“对不起，马尔科，xx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未来爱的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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