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春天,晴空万里无云,沉香终于在她十三的这个春天,结束了她十三年的噩梦,迎来了她生命中的春天。
*
沉香被带去了姑姑刘云做事的京城闫家。
十三岁的沉香小小一坨,整个人被一件宽大的军绿外套包裹着,脸也被藏在连衣帽下面。
她低着头,跟在姑姑刘云身后,满是伤痕看上去有点干瘪的小手紧紧揪着姑姑的衣角。
从闫家铁门走了十多分钟的路,还没到正门。
她们在一个偌大的花园里穿梭。
沉香有点跟不上刘云的步伐,但也没做声,甚至不敢大声出气。
只是闷头步步紧跟,生怕落后一步。
跌跌撞撞。
他们穿过花园,又走了一段鹅石路,正要路过一片工湖时,迎面走来了一群少年,有人手里头还拍着球。
领头的那个少年光着膀子,白皙的皮肤在太阳底下有些扎眼,白球衣挂在肩上,有几分不羁,嘴里叼了根烟,额前的头发七横八竖躺着,飘逸下又带了几分痞气。
他就是闫绪,闫家的小霸王,京城作天作地无人敢管的闫小公子。
闫绪脚上踩着一双黑白相交的球鞋,他很高,眉眼精致冷淡,却透着一股子与之格格不入的散漫与桀骜,长相尤为出众。
闫绪是刘云看着长大的,虽然心情不爽,但还是收敛了点爆戾的情绪,他摘下烟,叫了声“刘婶”。
身后几个少年也叽叽喳喳跟着喊。
刘云都笑着应下了。
“她是谁?”
闫绪走过刘云时忽然停下步子,淡淡的目光落在躲在刘云身后的那一坨。
“这是我家的孩子,这次告假就是回乡下把孩子接过来。”
刘云下意识侧身把沉香往身后挡了挡。
“您生的?”
这幺小一坨也就八九岁样子,印象中刘云好像没有请过长假。
“是我姐姐家的。”
“几岁了?”这话他是对着沉香问的。
刘云只装作没看见,她说,“十三岁了。”
闫绪拧了下眉,盯着沉香看了半响,“男的女的?”
刘云正想帮着回答,被闫绪拦住,“让她自己说。”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烟味窜入鼻中,刺激着她的神经,沉香的心沉了沉,死咬着唇,头越垂越低,紧紧揪着刘云的手臂,往她身后躲。
帽檐挡了大部分视线,她只看到一双黑白相间的球鞋,鞋面上沾了少许灰。
她很害怕,这个人的语气不是很友好。
一旁抱着球的黑运动服少年凑过来,吹了声口哨,“呦,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沉香躲得更厉害了。
刘云生怕这位小少爷发脾气,急忙回答,“是男孩,男孩。”
她也不想瞒着的,只是怕这群少爷知道沉香是个女孩的话会欺负她。
男孩?
闫绪那双桃花眼眯了眯,眸中掀起了波波烦躁。
切。
胆这幺小。
真他妈耸。
沉香被肥大的衬衣包裹着,只露出几根瘦弱的小手指,死死抓着刘云的手。
闫绪心情不好。
冷眼看着畏畏缩缩的人,暴戾因子蠢蠢欲发。
这他妈就是他们说的犯病吧!
他把黑运动服手上的球拍出去,滚到沉香脚边,“瘦猴,拿得动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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