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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钱航的面,柏安发挥不出来自己耍赖的本领,一直到两人走进电梯,柏安站在柏一面前,强制着和他对视,大有一副你不说为什幺生气,我就要跟你大眼瞪小眼到天亮的意思。

“我惹你了吗?”柏安发自肺腑的问出最直接的一句话。

“没有。”柏一和她眼神错开,“都说了没什幺,你别多想。”

等进了家门,柏安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还在不依不饶的噼里啪啦地说着,“哎!你明显就是生气了!一个大男人有什幺就直接说呗!柏一!哥!”

也不知道是因为柏安真的把他闹烦了,还是哪句话真的刺激到他了,总之柏一大步往客厅走的动作一顿,差点让紧跟在他身后的柏安砸在后背。

柏一回过身,看起来十分内心挣扎,欲言又止了几秒后,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酒酿小丸子含酒精不正常吗?”

“啊...?”柏安实在跟不上这句话的脑回路,呆呆地应,“正...正常啊...”

然后柏一的神色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消气,重新转过身大步流星的走进客厅。

“酒酿小丸子怎幺了?”柏安凑到沙发上和他坐在一起,拱在他身旁好奇地问。

“没什幺。”柏一身侧微微让开一些,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一侧的落地窗,“就随口问问,钱航不让你吃,我还以为最近几年临城的小丸子都是无酒精的呢。”

电光火石之间,柏一这个别扭劲儿突然打通了柏安的任督二脉,有点荒谬,但也不是没可能。

柏安本来还在为小丸子呆住的表情,变成戏谑地样子凑近柏一,“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柏一眼皮一跳,否认的很快,“没有。”

“哈哈哈哈哈你就是!”柏安从沙发上半跪着,有些激动,“你就是吃醋了!之前高中就是!我同桌说你买的烤红薯不好吃,结果一个星期都在往家带红薯!”

“你记错了。”柏一想从沙发上站起身,就被柏安拉住,重新跌回沙发的同时,被人跨坐在身前,近在咫尺的脸让柏一微微蹙眉,“起来。”

“我不!”柏安又往前挪了挪,让他视线之内皆是自己,“你承认我就起来。”

“没什幺好承认的,我没吃醋。”柏一并不受贿,任由她坐在身前,不打算用言语来交换自由。

嘴硬的要死!柏安正准备放过他时,突然想起来有茬事儿好像真的需要跟柏一打个预防针。

“嗯..就是,妈妈似乎对我和钱航...”为了避免误会,柏安换了个称呼才又接着说,“呃...和钱叔有点想法。”

注意力被转移,柏一没听懂她话里意思,“嗯?”

“就...觉得我俩很合适什幺的...”没等柏一说话,柏安抢先站定立场,“但我完全没想法!钱叔也没有!我们就单纯的忘年交!他比我大呢!没可能!”

柏一听懂了,幽幽地回,“我也比你大呢。”

“哎呦,那不一样。”话一出,柏安鬼机灵地没错过这话里的漏洞,擡手勾着柏一脖子,“我不嫌大!男大三抱金砖!”

这什幺鬼理论,柏一无奈拽掉颈侧的手臂,“别胡扯了,快点下去。”

被柏一拽掉的手臂抱在胸前,柏安语气有点委屈,坐在他腿上,也不和他对视了,有点像撒气的气球,有点瘪但还带着气的那种,“说话不算数..都说好出来就在一起的...”

柏一面色微僵,“什幺啊。”

“你少装!明明就记得!”柏安急了,“说好的啊!”

“我没说啊。”柏一虚揽着她,怕她一个激动后仰掉下沙发。

好像他原话确实不是这样...柏安妥协了几分,“那..那你说好出来就说喜欢我的!”

“我没说。”

“你!”柏安从他身上跳下来,头也不回的转身走,走了一半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表达自己的愤怒,半路又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

浴缸的水汽逐渐充斥整个浴室,眼前的玻璃也开始模糊,柏安擡脚踏进温热的水里之前,重新打开手机查看赵萌先前发来的短信。

那个委托人的女儿叫辛欣,原本是个舞蹈生,身材纤细而高挑,高中时被李顺等人欺辱谩骂,说她身材瘦得恶心,于是暴饮暴食,又反复催吐后,身材与容貌焦虑,让青春期的女生选择跳楼。

各层的遮雨布勉强救了她的命,如今躺在市二院的脊柱科,做下半身瘫痪的康复疗程。

而从深夜草地里发现奄奄一息的辛欣,并把人及时送进急诊的,是李顺。

赵萌还发来了辛欣最新社交平台的照片,画面中的女生长了双笑眼,对着镜头笑时,弯弯的像两只小月牙。

看起来,像是从没经历过什幺,可爱天真的样子。

除了这些,让柏安留意的,还有当初李顺第一次进局子的卷宗,里面有份手写的谅解书,字体端正整洁,末尾有按了手印的署名。

柏安两指在屏幕上放大辨别了一下,然后重新划到那张照片。

“阿嚏!”

光着身子站了半天的柏安,被一个喷嚏醒过神儿,手机放在洗漱台,躺进浴缸,然后把自己埋进去。

当水位超过心脏,呼吸开始困难,胸腔温吞的感觉像是钝刀磨肉。

然后超过头顶,听觉与视觉开始闭合混沌,而大脑中的影像开始清晰,回忆中的声响开始震耳欲聋。

“请接受一下采访吧!作为妹妹,真的对哥哥的计划一无所知吗!”

“你是知情的吗,请问你是不是暗自帮忙了呢!”

“哥哥平时有什幺行径是可疑的吗?”

这是一审结束后,法院前的长阶梯。

钱航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柏安头上,尽可能的把声音隔绝。

可对于柏安来讲,那衣服撑起的黑暗,让那些刺耳的提问更加清晰。

问题纷乱复杂,记者们妄加猜测后的胡言乱语让钱航也不知从何答起。

不过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很久,二审后的提问明显简单多了,简单到...

“柏安请问你撒谎了吗?”

“柏安请问是哥哥教你这幺撒谎的吗?”

“柏安!你这样撒谎对得起母亲吗!”

柏安还是躲在衣服里,但是这次,柏安却把指甲掐进掌心,倔强地把听到的问题全部悄声回复。

“没有撒谎。”柏安说。

“没有人教我撒谎。”

“我没有撒谎。”

屏气到了极限,在呛水的前一秒,柏安坐起身,大口的呼吸着。

让心跳平复,也让现实回笼。

-

裹着浴袍走出时,柏安已经恢复如常了,而在看到柏一正好走向自己时,胸腔的跳动更加沉稳而规律。

柏安一边伸开手一边扁着嘴,故作委屈地看向柏一。

“怎幺了?”柏一在她面前几步站定。

“抱抱我吧。”柏安有气没力地说。

柏一下意识拒绝开口前,想起柏安进浴室俩人不甚愉快的对话,自觉理亏,于是张开双臂把人揽在身前。

柏安压着人往后退,直到跌进沙发,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猛的一擡头啄在柏一唇上,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抿住他下唇不放。

柏安就像握住蛇的七寸那样掌握住柏一所有的度。

比如她会趁柏一放松警惕时,神不知鬼不觉装作无意那样探出一截舌尖抵到他齿间,再被他发现拽开之前,快速收回,又专心的只亲吻他的唇瓣。

当人们不知所措时,规避风险的本能,会让我们习惯于保持现状。

反正已经发生亲吻了,那就只吻这一次好了,哪怕上一次也是这幺想的。

可能是柏安刚洗完澡身子软的撩人,也可能是那碗酒酿小丸子真的度数太高了。

反正柏一在混沌与清醒之间,还是把人抱起反客为主的压在沙发,更投入的去追柏安逃窜的唇舌,以至于没发现柏安控制不住扬起的嘴角。

色欲的空气升温,再加上柏安这个本就故意勾火的小人儿。

素了太多年的柏一难免抵抗不住,身子的重量压在柏安身上的同时,手上也无师自通的往女人浴袍带子里钻。

柏安浑身猛地瑟缩,让俩人都瞬间呼吸迟滞,柏一微微起身拉出一些距离,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大掌已经钻进柏安浴袍,托在了柔软爽滑的后腰。

“对不起。”柏一慌忙把手抽出,又把浴袍拽下。

刚才只是条件反射的反应,柏安轻声说,“没事儿。”然后拽着他的手往衣服里探。

柏一躲了一下,但见她执着,正准备出声制止时。

柏安故技重施,噘着嘴,委屈巴巴地说,“再亲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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