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更衣室里灯色昏昏,破旧的更衣柜开合间,微微变形的铁皮柜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徐家莲却毫不在意。脱下风衣装进柜子,红唇咬着皮筋,将青丝飞速收拢高绑成马尾。
就着昏黄的灯光看着柜门内侧贴着的四分五裂碎成几块的镜面补妆,破碎的镜面映出几个美人面,在幽暗下依旧明艳照人,梅子色口红厚涂,妖冶的暗红带一点微微紫调,衬得皮肤更加冷白,气场十足,为通宵的鏖战做准备。
徐家莲负责酒水,一晚上四处游走转场十分辛苦,新亏这里是苏阿细男朋友的场,倒是没有人敢闹事,但夜总会里终究鱼龙混杂,谁知道哪里冒出个麻甩佬借点酒的机会揩油
只是风险与利益并存,徐家莲这张妖精一样的脸去做酒水,一周两晚的抽成能抵上别人在这里工作一周的薪水,有钱能使鬼推磨。
苏阿细看着她摇摇头,“你哥没有给你的钱也不少,何必来这找罪受?”
对于徐家莲的哥哥,她只知道也是在道上混,毕竟在徐家莲口中这两兄妹很少有时间是心平气和的相处,更不要提见面。
“到底是我亲大佬,当年也是因为养我进的社团,如果我能早点靠自己养活,他是不是就可以……”
徐家莲说话时眼神微黯,末了又轻笑一声,拍拍苏阿细的肩,“放心吧,前不久有模特公司经纪人找我,我昨天已经去面过试,要是过了就能拍拍照片就轻松搞到钱了,再说你不也在这工作吗,你都受得了,我又有什幺受不了的?”
苏阿细摇摇头,“我中四没念完就出来混了,怎幺能一样……
“好了,我注意安全就是,走吧靓女,该工作了……”
灯红酒绿,笙歌曼舞,彻夜狂欢的疯狂气氛到达高潮,酒精挥发氤氲把颓靡发酵到极致。仿佛红港夜色中蛰伏的躁动欢乐全部浓缩于这里,舞池里夜蒲的男女贴身对撼,斑驳陆离的灯光跳跃闪烁,低级趣味处处蔓延。
有人在迷乱里清醒窥视,有人早已驾好猎枪,在欲望森林中狙击。
徐家莲今夜所获颇丰,有桌客人频频买酒,却不想其他客人那般难缠,只要求开好酒送上,不会乘机提过分要求,她乐得难道轻松。
直到最后那桌客人快走,又叫了几瓶酒,她开好酒一次送上,刚想转身就走,却被那桌客人叫住,叫住他的是其中一个年轻男仔,没有纹身衣着也不夸张,笑着看着向她,“靓女,今晚我们一直照顾你,今晚走之前可不可以请靓女赏光喝一杯?”
语气倒是彬彬有礼,徐家莲也没有推脱,点点头,从车上取下一个空杯,又新开了一瓶酒给自己满上,又给了对方也满上,后笑着敬了敬,纤指托着杯扬起头一口气灌下,露出修长的天鹅颈,如天鹅饮水,优雅从容,将空酒杯放在桌上。
男人未料到她如此防备警觉,神色微变,当然徐家莲并没有注意到,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眼前冲过来一个男人,捉着她的手不放,她愕然擡头,却发现这男人正是今天围殴林佐治,追着她还画具的那个奇怪男仔。
只见那男仔一脸怒气地看着对面一群客人,浑身散发着杀戾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噤了声,又转过身压着声轻声问她,
“刚才的酒你有没有喝?”
“喝了。”徐家莲被他一句话给问的蒙住,下意识的回答,不过刚答完就意识到不对,蹙眉挣开腕间的桎梏,“你干什幺!”
梁二听到这个回答,眼神阴沉的发寒,从衣领处一把揪起座位上的男人,又随手拎起桌上的酒瓶就要往男人头上砸去,却被徐家莲反应过来冲上前一把推开,
“你做什幺!你再这样我call 999叫阿Sir抓你!”
“他们刚才在酒里下药!”梁二看着她,眼神里薄怒未消,却被担忧与急切压覆。
“我刚才是用自己拿到杯子,倒的是新开的酒!”徐家莲冲到两人中间费力的拉开梁二,此时亦是怒气冲冲,“你给我放开!”
梁二闻言一愣,松开男人的衣领,却还是紧紧盯着徐家莲不停追问,“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有!虽然不知道你叫什幺,但请你马上立刻,不要再打扰我的工作。”徐家莲美目带嗔,毫不留情的下达最后通牒。
“等等,你们无缘无故大了人就想走是觉得我好欺负吗?”随着男人的一声喝斥,他身旁坐的一桌的人都应声猛然起了身,将徐家莲和梁二团团围住。
徐家莲连忙上前道歉,“各位客人抱歉,我不认识这位客人,也不知道他为什幺突然这样,不过这位客人既然被我拦住了,也没有伤到您,不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我这幺说这家夜总会有请社团看场,如果到时候引起他们注意,怕是会闹的不太好收场。”徐家莲不卑不亢,冷静陈述利害,的确镇住了那个几人。
为首的男人点了点头,却拿过桌上那只她刚喝过酒杯,拿起桌上的酒满上一杯,举到徐家莲面前,
“那你现在喝了它赔酒道歉,这件事就算这幺过去了……”
梁二听了怒火中烧,伸手就要拂掉男人手里的酒,“喝你老母,我刚才明明就看见……”
还没等梁二把话说完,徐家莲已经夺过男人手里的酒杯一口气灌下,后又轻笑一声,
“好了,现在可以算了吧……”
……
最后一杯酒里当然有药了,二哥下章终于可以吃肉了
开个玩笑:有没有一种可能,二哥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