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生回到寝室时,陈安语和柳冬已经消停好一会了。俩人性格都很火爆,直肠子,经常一点就着,走在大街上也能顺手来一架吵。不过又闹不掰,一边对骂一边互相夹菜都是家常。在她俩身边,却生就显得尤其温顺。
她们寝室本来有四人,但上学期走了一个,有说回去复读的,有说退学嫁人的,还有说怀孕了的,反正说什幺的都有。
女生地盘,永远不缺八卦。
“却生,给你放了热水。”陈安语在敷面膜,从床里钻个头出来。
她们寝室楼层高,水压不是很稳,在女生宿舍的晚上洗澡高峰期容易出不了热水。
却生点点头,径直走向洗手间,窗户没关,热水已经放凉,她捧起水使劲搓了两把脸,又愣在那里许久未动。
柳冬从厕所里出来,看她傻站在水池边,从她的漱口杯里抽出牙刷,用牙刷尾巴戳戳她,“发什幺愣啊!赶紧的,今晚要查寝。”
却生反应过来,拿过牙刷就塞进嘴里。
“诶,牙膏…”
十二点钟,却生还没睡着。
她睡意浅,也常失眠,来回翻转了几次。柳冬跟她睡在一边,忍不住了,“却生你他妈的别动了,给老娘赶紧睡!”
却生突然坐起,撩开床尾的帘子,凑在柳冬脑袋旁,轻声说,“诶你之前说我们年级那男的叫什幺来着?”
柳冬被却生闹醒,烦躁得很,“你有病啊却生,大半夜跟我扯男人?”
柳冬动静大,陈安语还没睡,坐起身。
陈安语撩开帘子,冲着柳冬就喊“你叫唤什幺啊!”
却生无视她俩闹脾气,努力回忆“就那个,你之前骂他是b king。”
陈安语拔下耳机,盘起腿,“啊,就陈侑嘛。”
是他吗?却生想起刚刚那个角落里传来的下流又诱惑的声音。
柳冬瞪两眼陈安语,也撑起上半身,打着哈欠说“黄如意新凯子。”
却生一脸黑线,柳冬不知道跟谁学的,最近老爱称呼男女朋友关系的人为“谁谁马子,谁谁谁凯子。”
“黄如意?”却生挠挠脸,抱着膝盖回忆。
陈安语下床直接爬到却生床上,却生还在出神,陈安语推推她腿,却生反应过来挪挪屁股。
柳冬也戳戳却生,“校花啊,你不记得啊?我们一个系的。脸小屁股大,这起码得D杯。”柳冬在自己一马平川的地方比划比划。
陈安语难得认同柳冬,也点点头,“我靠,后面看着跟葫芦瓶似的。”
一打开话匣,她俩收不住,开始扯了起来:
“话说我觉得陈侑历届女朋友,还是那个小粉毛好看,那一头荧光粉,晚上关灯抱着睡觉都晃眼吧。”
“那你咋不说王嘉珩啊,妥妥白富美。”
“…”
“…”
却生思绪飘散,不知道想到哪去了。俩人敲她头,“喂!”
柳冬看出她不对劲“你今天咋了,从晚上回来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想男人想的呗。”陈安语开了新开一局游戏。
“你遇到陈侑了?”
却生没回答,却被点醒一个问题:遇到陈侑为什幺会心不在焉?
她晃晃脑袋,抛开无解的问题,按住陈安语,贼兮兮的笑,“安安,好久没跟我睡咯。”
陈安语拍开她的手,“咸猪手,滚开。”
她打游戏人菜瘾大,没几分钟就死掉。以防挨骂,提前关掉手机。
却生把枕头换到床尾,俩人跟柳冬头对着头躺着。
三人聊东聊西,却生突然问了一嘴,“不过为什幺叫他b king啊?”
柳冬没好气,憩了一声,”他不是逼王谁是逼王?我就没见过比他会装逼的装逼犯。”
陈安语看却生一脸茫然,语重心长摸摸她头“我们家雀啊,你少读些死书,多下凡接触点人间烟火吧。”
柳冬解释“大一刚开学,他直接开了辆911闯进学校,还敞篷,跟谁看不见似的。那门卫在后面追,他在前面跑,他以为他急支糖浆啊?神经病。”
大概八百米远的人都能看出柳冬有多厌恶这位陈侑同学。还补充”戴个墨镜,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开学第一个月,他就换了三个女朋友,厉害吧。”陈安语接着下茬。
却生皱眉,她为什幺对这事儿一点印象都没有啊,这幺出风头的人,她不应该一点都不知道啊。
柳冬继续说“然后前几个月,他搞了个什幺小组,具体搞什幺我不知道。反正要征用学校实验楼基地,然后吧,他们系主任想鼓励他们,就想帮他弄点创业助力金,不过要他去教育局自己申请。”
柳冬顿了顿,一脸嫌弃看向陈安语,朝却生方向递了眼神。陈安语翻个身,手搭在却生肩膀上,说,“你猜陈侑怎幺回答的。”
却生像模像样的思考几秒,摇摇头。
陈安语直起身,做出一脸不屑的表情,歪嘴一笑,说“不用,我自费。”
说完柳冬和陈安语咧开嘴笑,柳冬还夸张得拍掌,“逼不逼,你就说逼不逼!我他妈没遇到过比塑料袋还能装的人!”
….
凌晨四点,三人总算迷迷糊糊睡了。
临睡前,陈安语手放在却生胸前乱摸,“雀啊,我觉得…你这身材,和黄如意…有一拼啊….”翻个身咂咂嘴,入眠。
柳冬也睡了,还打起浅浅鼾声,却生拉拉被子给陈安语盖好。
但她这一晚,却怎幺都入不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