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Four

Chapter   F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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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若不是给萧逸起了“公狗”的外号，昨天就不会被他一直缠着又做了两次了。最终还是我一再告诉他“明天还得上班”，恳求着要他放过我，他才没有继续下去。

难怪今天做什幺都效率低下，导致我目送同事们一个接一个下班离开，自己还顶着一副黑眼圈坐在工位上埋头苦画。

马上就是deadline了，我没有太多奢侈的时间可以浪费，只能选择加班完成稿子。因此在萧逸发来信息问要不要来接我的时候，我只好闷闷不乐的回复他不用了。安抚好萧逸以后，我又把自己埋进办公桌，偌大的办公区亮着通明的暖黄光线，可只剩一人的工位还是显得有些空旷落寞。

集中精神工作，时间的流逝变得不再明显，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从画稿中擡起头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的夜色了。稿子完成得差不多，我松了口气，举起双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因久坐而僵硬的身体得到一丝缓解。我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扭头打算瞄一眼办公区门口的挂钟，却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陆沉。

恍惚间，我还以为那是自己太过疲乏而产生的幻觉。但那个高大可靠的身影，我绝不可能认错。他已经多久没在设计部的门口出现过了呢？起初我还满心雀跃的期待着他像往常一样，总能在我回头望向门口的时候和我对上视线，有时只是对我微笑一下，就能让我瞬间充满干劲，觉得画稿子也没有那幺痛苦了。可是一天两天过去，一周两周过去，那扇玻璃门后面只剩下一团冰冷的、虚无的空气，再也没有那个令人安心的身影，渐渐的，我也不再去期待了。

我定睛盯着门口的陆沉看了一会儿，又使劲眨了眨眼，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站在那里。意识到真的是他来了，我倏而感到脸上一热，连忙撇开视线，转过身子佯装继续画稿，为自己的窘态而难堪。

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接着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陆沉在我的身侧停下，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我的画布上，他身上清冷的苦艾气息若有若无的包围着我。不知为何，我没有勇气擡头看他，只是紧攥着手中的笔，垂眸盯着那张几近竣工的画稿。

忽然间，我感到头顶一阵热意，是陆沉轻轻的抚顺着我的头发。画布的一角旁被放置下一只纸质咖啡杯，发出清脆的响声，温热的液体从杯口散发出袅袅白烟，好闻的咖啡香气很快就蔓延开来。

“这幺晚了，还在加班吗？给你带了咖啡。”

熟悉的低醇声音从身侧传来，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像一阵攻势猛烈狂风击破了我勉强竖起的心墙。直到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递来的咖啡，我才发觉自己是如此想念他，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原本习以为常的事，为什幺全都变得陌生起来了呢。胸腔内生出一股酸涩的痛楚，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我很想问他究竟为什幺一直不来见我，又为什幺突然对我好。问他那个雨夜里发生的一切到底做不做数。可是我做不到。

我盯着咖啡的热气看了一会儿，只是轻声说了句“谢谢”。我们就像心照不宣般的，对那个令人不快的雨夜闭口不提。

陆沉动作轻盈的坐上我的桌角，他擡手摸上我的脸颊，微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脸上的力道稍稍加重，我便被迫擡起脑袋与他视线相接。

陆沉还是那幺好看，像个天生的贵族，不自觉地散发着高不可攀的距离感。他红棕色的眸子看不出一点波澜，好像过去发生的一切不会改变他分毫，看我的眼神里带着熟悉的笑意，我却无法从中看透他的想法。

“你看起来有些累了，不如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我确实有些累了。想着稿子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昨天又被折腾得没睡好，我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躲掉陆沉的手，站起身来。

陆沉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我收拾东西，嘴角噙着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边往包里装东西边偷瞥他的表情，等到都收拾好了，瞄见桌子上那杯咖啡，还是拿起来嘬了一口。香浓醇厚的味道在舌尖晕开，将一身的疲惫舒缓了些许。

“可惜了这杯咖啡，送来的时间太晚，今天不能喝完它了。”

“没关系。下次我会早点送过来的。”

我警告自己不要去深究这句话的含义，也不要期待。合上提包的卡扣，打算往门口走去。

刚迈出一步，陆沉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回到桌边，力道不重，却使我无法挣脱。我惊诧的瞪大眼睛看向他，他的眼里罕见的多了一丝固执。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赌气般的想要拒绝他的全部好意，任性的试图从他掌心将手腕抽出，可陆沉丝毫不放松手上的力度。

“我想送你。”

他的语气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好看的眉眼染上几分脆弱，仿佛在无声的恳求。

我从来没见过陆沉这幅表情，他眼里氤氲着少有的疑虑，和害怕被拒绝的心虚，让我第一次觉得，我是如此接近真实的他。我无法对这样的陆沉说不。

陆沉的车内开着温度适宜的暖风，驱散了黑夜带来的寒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很快，我的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这一整天实在是太累了，车身轻微的颠簸像是哄睡的摇篮一般酝酿着我的睡意，我慢慢阖上眼睛，靠在车窗上沉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停车的惯性让我身子一晃，我才从困意中清醒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往车窗外一瞧，眼前的景物使我彻底睡意全无。

这里不是我家，但我认得这座房子，陆沉带我来过几次，是他的私人宅邸。可他不是说要送我回家的吗？内心生出重重疑问，我转过头，刚想问陆沉这是怎幺回事，却被他脸上的表情惊到，硬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

陆沉单手撑在方向盘上，正扭头注视着我。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样陌生，嘴角不再含笑，眼底涌动着我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露出像是捕猎者一般犀利的神情。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我，让我不由得产生一种我就是那只待宰的猎物的错觉。

“…陆沉……”

我忍不住轻声唤了唤他的名字，想要再次看见那双噙笑的眉眼，但他却无动于衷。

“是我的话，难道不行吗？”

半晌，当我开始觉得空气中的寂静变得有些令人不适时，他终于开口说道。

“？！唔……”

但还没来得及等我反应他话里的含义，陆沉已经欺身压上我的跟前，强势的吻住了我的唇。我像只受惊的兔子那样一动也不敢动，给了陆沉得寸进尺的机会。馥郁的冷杉气息充斥着我的呼吸，仿若麻醉神经的毒药，使我沉醉在他好闻的气味里。我知道我应该躲开的，至少，不该让他再继续下去。可我没有。我感受着陆沉微凉的薄唇像是要将我拆吃入腹般的亲吻、掠夺着我，直到那双嘴唇因我的体温而染上温热的温度。我不讨厌他的吻。

不知何时，陆沉的双手已经将我牢牢圈进他的怀中，唇上突然一阵湿热，是他贪心的舌正企图攻陷我的齿关。快感和理智像两股水火不容的势力反复推拉着，正当我犹豫不决之时，陆沉已经趁机撬开了我的唇齿，粗长柔韧的舌如饥似渴的探进我的口中，在接触到我小舌的瞬间便迫不及待的缠卷起来，将我四溢的津液也一并夺取吞下。口腔内被吮吸搅弄的滑腻触感扰乱了我的心智，陆沉对我深沉热烈的渴求令我上瘾，我喜欢他失控般的向我索取，因太想要我而忘记了谦和的假面。

不自觉的，我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娇哼。但我知道，陆沉一定听得真切。

他的理智像是被这一声呻吟彻底压垮，大手忽然揉上我的乳肉，用大得仿佛故意要弄疼我的力道狠狠抓揉了几把，然后便听见“嘶啦”一声，领口被蛮力撕开，几颗扣子随之扯落，滚到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最终消失在车座下面的黑暗之中。胸前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使我的神智都清明了几分。

陆沉放开我的唇舌，稍微将身子拉远一些距离。他的视线落在那些裸露的皮肤上。

陆沉向我伸出手，用微凉的手指反复摩挲起我侧颈的一处，眼神里透着强烈的执念，我后知后觉地想起，那里是萧逸留下的吻痕。他眯了眯眼睛，手指缓慢的下移，触到我胸衣的边缘时一把将它扯下，一双奶团便蹦跳着逃出牢笼，毫不害臊的展示在他的面前。我忍不住害羞的低下头，却瞥见自己左边的乳晕上刻着一圈泛红的牙印，脑海里自顾自闪现出萧逸咬在上面的淫靡场景，背德的煎熬使我连忙撇开视线。陆沉用指尖拨弄了几下挺立的乳头，视线流连在那一圈齿印上，倏然间俯身凑上前去，张口衔住那只饱受折磨的乳肉。我能感受到他正用舌尖一圈一圈描画着那片齿印的形状，好像这样做就能够覆盖掉它一样。我极力忍住自己的声音，许久，陆沉才不情愿的从我双乳间擡起头来。

“我的小兔子，真是不乖啊。”他一瞬不瞬的锁紧我的视线，嘴角牵起一丝嘲弄的笑意。“才放养出去几天，就弄成这幅样子回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抓住那一刻的时机逃跑，或者只是清楚的告诉他不要这样。也许是他的触碰过于舒服，也许是听见他还愿意叫我小兔子，我呆愣的怔在原地，连一句回应都挤不出来。

“我都看到了。你们在车里激情缠绵的样子。”陆沉抚上我的脸，轻柔的抚摸着，好像我是什幺易碎品一样。方才的阴戾逐渐在他眼底陨灭，换回了熟悉的温柔缱绻。“我从没想过，我的小兔子会对我以外的人露出连我都没曾见过的表情。”

一股凉意在我心底散开，想到和萧逸在车里的样子全都被他看光了，我不由得感到心慌意乱。

“你就那幺喜欢和别的男人交尾吗？”

陆沉用拇指磨蹭着我的唇瓣，脸上露出像是失去玩具的孩子一般的表情。他不需要我的回答，自顾自地说着。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满足你，你才随便对着其他男人发情。让你舒服的话，能乖乖呆在我身边吗？”

“……”

“……陆沉…”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些污秽的辞藻，我却并不感到讨厌。我张了张嘴，虽然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但最终除了他的名字再也没能说出其他字词，好像任何语言都没办法表达我心底的情愫，也没办法安慰到他。他的眼睛仿佛一双耀眼的恒星，我除了被它的引力吸引，什幺也做不到。只是现在他看我的眼神，却好像这双恒星即将陨落，是燃尽自己才发出的、最后的光芒。

我再也无法忍受那些萦绕在他眼底的晦涩情绪了。那双棕红色的漂亮眸子没有了以往自信强大的光，而是像一面破碎掉又黏合起的镜子一样，倒映着我的身影。他看起来是那幺脆弱、迷惘，仿佛最微小的风也会将他吹散了一般，令人心疼。我明白，此刻的他正毫无保留的向我展示自己的底色，像是露出肚皮的动物幼崽。我无法分辨那些句子是请求还是命令，但我知道，他希望我能留在他身边。那个雨夜遗留下的沉郁阴影，似乎都被这一认知而驱散了。陆沉想要我，他没有抛弃我。我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觉得，能够读懂他的想法了。我无法想象他看着我和萧逸翻云覆雨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我只知道，如果我现在拒绝他，他就会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想做他的小兔子，想让那道阻隔在我们之间的无形墙壁就此摧毁，可内心深处想对萧逸保持忠诚的道德感使我陷入两难的境地。我不置可否，只是本能般的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

陆沉的眼角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把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拇指摩挲了几下我的虎口。

“真是乖孩子。”

在我愣神的时候，陆沉已经开门下了车，他从车前绕到副驾一侧，拉开了我的车门。没等我反应，陆沉伸手穿过我的腿弯和后背，轻而易举的将我打横抱出车外，仿佛我的重量不值一提。他把自己脱下的大衣盖在我身上，让那处被他撕得四敞大开的领口显得不再那幺不得体。

确认把我遮盖得严实了以后，陆沉便抱着我缓缓走向那座私人宅邸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