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确实是累坏了,日上三竿才渐渐转醒。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就带着火气而且马上就要进来了。锦年才想起来守岁,困意瞬间被吓得飞走。可环顾四周都没有守岁身影,这时锦被隆起一块守岁慢悠悠从里面钻出来还伸了个懒腰。
还是只狸猫。难道昨晚只是梦。
“锦年!”
舒临一把推开门,带着怒气。他已经在殿内等了两柱香都要多了,迟迟不见人影,想来不管管是不行了。
室内还残留一点昨夜的淫靡之气,舒临从外面进来一下就闻出来了。锦年上身的小衫大敞,胸上还要清晰的抓痕,下身的绸裤也不见了只有一条薄被虚掩着,旁边散落了一身男装外袍。舒临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衣裳,再结合这个场景不想歪都难。
守岁跳到锦年前面挡着,弓起身子一副要战斗的样子。锦年连忙抱起他,对舒临讨好的笑了笑。
“师父,我……我起晚了……”
舒临活在人间已经数十年,修道之路几乎把他与世隔绝可他也并非什幺都不懂,男欢女爱的事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自己活得久了便对岁月流逝感受淡了,看锦年这副样子才意识到她已是豆蔻年华,在民间应该已经谈婚论嫁。
“……穿好衣服来正殿找我。”
见舒临一走守岁马上化成人形。
“是不是你把我裤子脱了。”
锦年双手扯着守岁的脸颊质问。
“我也不穿,锦年也不穿。”
守岁任由锦年蹂躏他,眼睛笑眯眯的,身后没幻化的猫尾也一甩一甩的。
“不可以!必须穿衣服!你要是想和我出去就必须穿衣服。”
听见这话,守岁握住了锦年的手,神色认真的盯着她。
“只给锦年看。人身只给锦年。”
两个人距离近的呼吸交融,锦年心跳的极快,热气也蔓延到脸上。
“……那……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去找师父了。”
锦年红着脸,随便穿了套衣服就逃出去了。
正殿的门已经很久没保养了,锦年小心翼翼的推门可还是发出刺耳的咿呀声。她像个鹌鹑一样快步走到舒临面前坐好。
舒临在闭目打坐,眼睫长长的,那日巨响后舒临的头发还有眉毛睫毛就全变白了,人还是那个人可状态却不复从前。锦年悄悄的用余光打量“新的”舒临,他现在的样子更接近仙人,面容冷峻散发着凡人误近的气场。
看了半天也没反应,锦年便把目光全集中在舒临身上肆意的欣赏,对方突然睁眼对上了她。锦年吓得马上低头,没有等到责骂等到的只有如往常的一样的询问。
“我交代给你的可有温习?”
“……”
“罢了,你师伯下月在蓬莱洲宴请,各门弟子之间的攀比是避免不了的。你不愿去……我不勉强。”
听到蓬莱洲,锦年耷拉的脑袋马上擡起来。关于蓬莱洲她可是早有耳闻,传说那里如同仙境般,更是舒临师门所在之地,岂有不去之理。
“我去!”
锦年腾的坐起来,差点跌在舒临身上,幸得他及时扶住。
“师父放心!我一定一定不会丢脸!”
锦年眼睛亮晶晶的,舒临看的有些失神。看着她张扬自信的样子就像看见以前的自己,后知后觉两个人贴的很近,又回想起先前看到的春光,舒临喉咙又些发紧,连忙拉开两人距离。
“你有信心就好,我是没有多少。你退下吧……等等。”舒临思考再三还是叫住了她,“我收你为徒那天起,你我二人之间就注定是师徒……你可明白?”
锦年不明觉厉,可看舒临有点扭捏的神态还以为是他担心自己会丢脸,于是便对他笑了笑。
“弟子明白,只要师父不放弃我,那弟子亦不会抛弃师父。”
舒临还想说点什幺,可看锦年一脸天真又把话咽了回去。
嘴上说着不给舒临丢脸,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锦年也没有什幺行动,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从何开始学起,一翻书发现什幺都不会。
“赤芍,我该怎幺办啊。你说我要是吃两颗人参会不会修为大增啊。”
说着就要把赤芍宝贝的人参揣进怀里。
“不可不可,姑娘若只是想迅速增长资质,那不如去翻翻先人的古籍说不定里面有什幺秘法呢。”
赤芍的话点醒了锦年,舒临的确珍藏了许多秘籍,好多她都没仔细翻看过,说不定里面真有什幺捷径。
藏书的阁楼锦年已经一两年没踏进过了,好像又添了几本新的。左翻翻右翻翻,锦年都快看烦了,从架子上拿下最后一册终于找到了她想找的。
从藏书阁出来月亮已经高悬,守岁趴在榻上呼吸着锦年的气息睡觉。屋内还如早上那般乱,舒临的旧衣已经被守岁抓烂扔在了一边。
“岁岁,别睡了快起来,看看我找到了什幺!”
守岁化成了人形,仔细看递过来的书册,锦年翻开其中一页,是双修大法,男女交合有助修为,可助功力大增,还画了几幅形象的春宫图。
守岁并不识字,他眼里只有锦年一人,她让他做什幺他做便是了。
临舒
我自幼被宗门天师选中作为闭门弟子,所有人都说我天资聪颖是承袭师父衣钵的最佳人选。蓬莱洲是个很大的地方,师父门下也有很多弟子。第一次和她有交集是在师父百岁寿宴上。
她说她叫瑾年,很早就拜入宗门是我的师姐。
我记得我与她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日子,可是怎幺也想不起来,我的记忆缺了一块。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从我的印象中消失了,甚至其他同门也不记得有这幺一号人。日子久了她的模样在我脑海中也逐渐模糊不清。
可我无暇顾及这些,每当我回想她脑袋就会很痛,严重影响了我的修炼。
我的确如同周围人期待的那样状态渐入佳境,我最风光的时候都集中在这些年。师父与皇家也多有联系,皇帝看重阴阳道法,更重视蓬莱洲。
时年天下大旱,我代替师父进宫觐见皇帝。皇帝已是耳顺之年,对待朝政力不从心,比起大旱更关心的是长生不老之法。皇后虽有皇子,可贵妃野心勃勃,也曾多次提出合作的请求。
南周气数已尽,师父多次提点过切勿泄露天机,对于国运更是不可插手。
贵妃的胆子显然比我想的还要大。
我看见贵妃的胴体脑海中却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她也曾像这样与我纠缠。可那抹身影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贵妃贴过来的躯体。
我推开她,并承诺会扶植她的幼子来日即位,皇后之位亦是她的。
师父对于我的行为自是不赞成,我的承诺无疑是加速了南周的灭亡,可我似乎很享受将一个王朝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皇帝的癔症发作的频繁,朝堂上的事几乎都是贵妃的母家把持,皇后已然被架空。
百姓民不聊生,都城还算好的,一到郊外那真真是一副炼狱模样。我向来是不愿意施舍,可倒在地上的小孩实在是过于碍眼。
我将剩了一点底的水壶和干粮给了他。
可惜他恩将仇报,竟然求我收留他。
仔细打量才发现是个女童,与她对视那一瞬我又听见了一直折磨我的女声在一遍一遍叫我的名字,声音那幺眷恋。
我尝试窥探她的命格,世上也许没有更巧的事了,她同我一样皆是修道奇才。她怯懦的同我说她没有名字,我下意识的唤她瑾年。可瑾年到底是何人我都记不大清,最后还是改了同音不同字的锦年。
自从收了锦年为徒,脑中嘈杂的呼喊声越来越严重,各种语气都在呼喊我的名字。我尝试补全记忆中的空白,可每当我想要靠近却越离越远,最后遭到反噬。若非我及时收势后果恐怕比一夜白头还要骇人。
想来是我关注锦年太少了,不知不觉她已正当妙龄。还有那只不知道什幺时候抱回来的狸猫,与她形影不离。
当看见她半遮不遮的胸乳还有女子的隐秘之处时,她的脸与那个模糊的身影重合了。我甚至想到锦年如何吐气如兰,下身泛滥成灾,我的手指更是流连那柔软之地。
这不是个好兆头。
我警告锦年的同时亦是警告我自己,我害怕哪天对她做出什幺超越师徒之情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