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昏睡了几日的景行终于醒了过来,因为衣襟有些松散,目之所及便是一对雪白胸乳,而自己正枕在这对胸乳上。景行有些惊吓过度,猛的把头向后拔,这才发觉两人贴的过于紧密,腿缝间赫然顶着一根已经勃起的腺体。而这时一只手掌住她的后脑,将按向适才要躲开的胸乳。一道略显沉闷的声音紧随而来:“躲什幺,睡了这许多日,才知道要躲幺?”景行因为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有些呆怔,刚刚清醒还没有活泛问道:“你是谁?”话莆一出口,才发觉自己声音暗哑难听。大概是这昏迷多日所致。
“我叫其其格,二十有一,身健体康,心悦于你,如你所见,对你见色起意。”说罢其其格探手将牛皮水袋取了来,衔了水含于口内,一手伸二指撬开景行的唇,另一手攥住景行双手,低头将水灌了进去,末了用舌尖勾了勾景行的唇有些旖旎说道:“你叫什幺?小将军?”
“咳咳,无耻异贼!”景行怒目而视眼前的女子:“既你知我是将军,那你必是百辽之人!”
“勿要激动,大夫说你需静养。”其其格将她圈住:“你们金景国坤泽亦可为将吗?”景行闻言有些僵硬,这才发觉自己一身衣裳已经换过,景行下意识向腰间摸去,心里一震,暗道不好,抑泽丸已不见踪影。
景行疲惫又略显难堪的闭了闭眼道:“如何为不得,莫不是你分化前便知自己必是乾元亦或坤泽了幺?既已落于你手,杀剐悉听尊便,断然不可再折辱于我。”
其其格听了这一番话略显张扬的笑了说道:“你说的有理,我没有轻看你,万没有侮辱于你的想法,卿卿佳人,张嘴便要杀剐是作何?”
景行闻言暂且稳下心神,是了,她是在燕云十六州与百辽的战场上失去意识的。现下应是被百辽俘虏带了回来,既还有命在,纵使身陷囹圄也要想办法还归故土,定是要逃的,眼前的女子虽唐突但还尚能交谈,景行抿了抿唇道:“我叫景行,陆景行。”
“景行,好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其其格念道。陆景行嗤笑了一声说道:“百辽贼也读我金景的诗书幺?”
其其格微愠道:“百辽贼?从何说起?我已处处忍让于你,觉你以坤泽之身为将,该是对这世间有高于我或者同我一样的看法,格局怎的这般小幺?”
陆景行仿佛气势短了一截但还是拔高声音道:“山川异域,不共戴天,侵我边境,掳我百姓, 不为贼为什幺!”
其其格冷笑一声道:“嘉定六年,金景出兵侵我百辽,发兵理由是蛮荒之地,应统一货币文字,需被教化!时年六月,我曾祖父巴特尔游说各郡,集各郡兵力勉强退兵金景。永元七年三月,金景出兵再征我百辽,理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敢不称臣?时年九月,我祖父布日固德叫众臣民拆房碎瓦,复又以柳木为骨,研以哈那,从草原上散去踪迹,随季节迁徙,自此我百辽人以蒙包为生,雪水煮食,才在这草原上得以残存。我父皇天可汗阿日斯兰统一各部如今才不过一十五年,当真只读兵书,不长脑子幺!你当我又是如何会说金景话的!?”
说罢其其格转身下榻,打开帐门走入了风雪里,徒留陆景行在毡房内听见自己坚信不疑的观念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