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对方身体滚烫的温度,沈如烟突然反应过来,哥哥的烧还没退。
她打开床头灯,开始在卫生间的药箱里找感冒药,庆幸的是沈遇白将每一种药都贴上了中文标签。
离开卫生间之前,她无意中瞥见了一个白色的塑料小瓶,里面也装了不少药丸,但是并没有注明药品名称。
她似乎不止一次看见沈遇白服用这种药了。
听见身后轻微的咳嗽声,沈如烟立刻回到卧室,将哥哥扶起来,喂他吃了退烧药。
沈遇白烧得厉害,原本沈如烟还在为他刚才的话纠结,想着是不是哥哥又跟踪自己了。
“囡囡。”
直到沈遇白将她揽在怀里,微阖着眼不停道歉。
“我刚才有乱说话吗?”
“没有。”沈如烟觉得他兴许是糊涂了,仰起脸吻上他的脸颊,“快睡吧。”
她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想去偷偷看看衣服里有没有藏着上次的纽扣状跟踪器,却不料沈遇白将她紧紧抱着,语气温柔得有些卑微。
“那你陪着我,好不好?”
......
“好。”
沈如烟心里没由头地一酸。
来到巴黎之后,她的身体状况倒是愈发好,只有沈遇白好像瘦了一圈,她记得哥哥手上的银链原先没有这幺宽松,现在已经松出了一截。
沈遇白执拗地抱着她熟睡,好像抱着一个心爱的玩具,沈如烟热得睡不着,挨到第二天,转过身摸了摸沈遇白的额头,烧退了。
第二天她还是不放心,趁着沈遇白休息悄悄将昨晚的衣服翻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之后的几天,沈如烟一边上学,一边忙着照顾哥哥,沈遇白这次似乎花了很长时间调整,沈如烟每次回家,都看见他捧着一本书静静坐在窗边,神态虚弱。
星期三的下午,她在楼下面包店给哥哥买第二天早饭的时候,陈远川发了条短信。
大概意思是他答应给苏禾和她两个人补课,每周二和每周四下午各一次,苏禾几乎是神速打来电话,眉飞色舞地与她讨论明天应该穿什幺,应该说什幺样的话题引起对方的注意。
沈如烟抱着一袋子法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闲聊,他们约定好前几次一起去补课,到后面,沈如烟会借口退出,这样苏禾就可以与陈远川独处了。
沈如烟回到家,将手里繁重的物品往桌上一放,拿了瓶苹果汁解渴,沈遇白从房间走出来,替她细心地将购买的杂物整理好。
“全麦切片卖完了。”沈如烟望着他精致的侧脸,有些出神,“只剩几个水果挞,我都买下来了。”
“噢。”
沈遇白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
他将鸡蛋一个个排列好,沈如烟坐在后面,看着他极为强迫症的操作,随后听见对方说:“谢谢。”
?
沈如烟觉得诧异,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扬起嘴角,朝她露出一个礼貌却疏离的微笑。
“谢谢你买的东西。”
以往这样的神情,她只在沈遇白对外人说话的时候看过,从来没想到哥哥会这样对自己,沈如烟怔怔地坐在原位,不知道说什幺才好。
这段时间沈遇白对她都是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她不明白对方这样做的原因,却又没办法质问,他还是会照常照顾自己,照常履行作为兄长的职责。
却不像一个恋人。
他再也没有像上次那样紧紧抱着她睡觉,再也没有爱人间独有的缠绵,也再也没有吻过她。
“哥哥。”
沈遇白背对着她准备食物,沈如烟走上前,刚准备贴住他的背,却被他巧妙地躲开。
“洗手吧。”
他说。
沈如烟的心像被人大力揪起,难受得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