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琼走上舞台,感觉到一道像蛇一样黏腻的视线贴在她身上,她往台下一看,只见一群金发碧眼的洋人中间坐着一个穿着银白色长衫的男人。
男人如青松翠竹般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眼尾有一颗小巧的泪痣,虽男生女相,但坚挺的眉毛给他增添了几分英气。嘴角时刻噙着温柔的笑,仿佛月华美玉般温润,让人如沐春风。
然而若是真以为他是什幺清新俊逸的翩翩浊世佳公子那就大错特错了,他手底下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多少冤魂丧命于他之手,在他温文尔雅的皮囊下,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鬼。
樊琼有些紧张,想来底下坐在中心位的便是本书的腹黑阴狠攻——沈司年了,不愧是耽美小说里的男主,长得确实很好看,偏偏给她的感觉却是像极了一条毒蛇,一不留神就会被咬上一口,一命呜呼。
“啪!”聚光灯打在樊琼的身上,沐浴在灯光下的樊琼像是误闯入凡间的仙女,又像是专门勾人心魂的魅妖,台下洋人们纷纷发出了惊呼声。
沈司年取出一条手帕,掩着唇轻咳几声,视线却死死盯着樊琼,狭长的眼中是狩猎者见到猎物的兴奋光芒。
樊琼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张开口,台下无不屏息凝神,准备好好享受传闻中绕梁三日的天籁之音。
只听台上传来了一道优美的歌声,“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张雪皱眉,这唱的是什幺鬼?
她不是让樊琼花唱《夜来香》和《茉莉花》吗?哪来的什幺老虎?
这臭丫头,竟敢阳奉阴违,而且居然挑沈三爷来的时候胡闹,这要是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樊琼根本不在意张雪此刻在想什幺,她只想着随便唱两首儿歌敷衍了事,这样沈司年肯定就不会看上她了。
只可惜原主的嗓音实在太动人,就算是唱儿歌都唱出一种天籁的感觉,原本按照预想,以她自己的音痴程度就算是简单的儿歌都可以唱的很难听,一个歌都唱不好的歌女,作为眼高于顶的江城大佬怎幺可能看上她。
正当樊琼唱完《两只老虎》准备唱《生日快乐歌》时,沈司年终于开口制止了她。
“樊小姐。”
樊琼迅速立正站好,作好学生状,心想:终于忍不了了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沈司年似乎笑了一声,问道:“樊小姐为何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呃...”这要她如何回答?总不能直接说我怕你见了我的脸之后看上我吧?
见樊琼支支吾吾,沈司年假若善解人意的道:“可是有难言之隐?无妨,是沈某唐突了,望樊小姐勿怪。”
“嗯...不怪不怪。”
樊琼连连摆手,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
她搞不明白沈司年到底想做什幺?问她为何戴面具的是他,可他又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沈司年站起身,走到樊琼面前,脸上带着他一贯的笑容,视线在樊琼身上打量,最后定格在她的腿上。
樊琼被这种看猎物的视线盯得身体一抖,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樊小姐不嫌弃,希望你可以做沈某的情人。”男人收回视线,抽出一张白净的手帕,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道。
卧槽卧槽卧槽!
樊琼此刻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她都把脸遮住了,歌也乱唱一通,冒着被张雪派人揍一顿的风险就是想避开当沈司年情人的剧情,怎幺剧情君还是不放过她?
“如果...我不愿意呢?”樊琼小心翼翼,带着最后一丝希冀,试探地问。
“樊小姐不愿意?”沈司年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嘴角弧度加深,看着是温和的笑容,但眼中净是杀意,“樊小姐可是嫌弃沈某身体不好?”
“啊啊啊啊啊你不觉得表面温润如玉内心阴狠毒辣的男人很带感吗?我太吃这人设了啊啊啊!”
脑中回想起闺蜜对沈司年人设的花痴发言,樊琼真想和闺蜜绝交。
带不带感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大概要狗带了。
“我......”
“这丫头是受宠若惊脑子没反应过来,三爷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张雪拉住樊琼,脸上堆着谄媚的笑,一边向沈司年赔罪一边拼命拉樊琼的胳膊,眼神警告着她要死也别拉所有人陪葬。
“哦?”沈司年似笑非笑地看向樊琼。
樊琼视死如归地点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