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头去看,是陈然。
张宴引起身走出去,看着他手里的大包小包,睁圆眼睛问,“这都是什幺?”
说着拉开座椅,坐了下去。
“Maeve刚才送来的。”
他把两大包放在桌子上,张宴引伸长脖子用手去扒,发现都是一些零食饮料。
嘴比脑子快,脱口就是,“她送这幺多零食……”
恍然意识到什幺,张宴引瞥一眼陈然,陈然只是拉开她身旁的椅子,然后坐下,陪她一起把里面的零食拿出来。
她抿抿唇,“我对那个谁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只是因为Maeve要占休息室...”
又皱眉寻找用词,“...就小小的出卖了我一下。”
陈然本来不打算再计较这事,听她自己提起,就顺势摆出了一副不开心样。
下巴被人挠了挠,陈然觉得痒,下意识要仰脖避开,还没来得及动作,她的手就抽了回去。
转眸去看,张宴引就冲他眨眨眼,然后说着,“我陪你去参加陈安妈妈的生日会,怎幺样?”
陈然看着她静了几秒,问道:“为什幺突然又想去?”
她理直气壮,“什幺叫突然,我早就想去的,只是刚才陈安问的时候,我没准备好才说不去。”
陈然弯起嘴角,扬了扬眉,就这幺看着她。
“干嘛,不信啊?”
“没有。”
他垂下眸,继续把零食拿出来,却被张宴引制止,她手拉住他的,“这些你拿给别人吃吧,我不要。”
话音刚落,陈然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他捉住她的手,转个手腕换成十指相扣。
“我信,我只是太开心。”
张宴引愣了愣,随后笑着说,“我也觉得你该开心。”
桌面的一只红酒杯只残余了一红豆,另一只斜倒在锦软刺绣桌布。Maeve双膝跪在沙发上,手环住Tom脖子亲吻。
她觉得她大概是喝醉了,脑袋晕晕乎乎,浑身无力,只想跟着地心引力往下坠。
Tom收紧她的腰,让她重心靠自己身上,舌头翘开牙关,顺利地滑进去交融。
手指游离在她后背,从明显的肩胛骨一路往下,在浅薄的布料边缘徘徊。
酥酥麻麻的触感,让Maeve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喘息声渐重,皱着眉难耐扭动起腰肢。
一下一下故意往抵住自己的硬物蹭,Tom随她动作,头埋进盈软间。
牙齿的轻咬,细密的疼痛感直达脑神经,说不清楚是痛还是舒爽,Maeve呻吟一声。
内裤被褪下,沾满露珠的花苞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Tom单手托着Maeve的脸,Maeve侧头要去舔吻手指,他就这幺看着她,“我从没想过要抢你什幺,我是因为你才组建乐队的。”
“Maeve,我爱你。”
一滴晶莹降落沙发,伴随着一声仰脖哼吟。
今天夏天的第一场雨,猛烈又急促,拍打在宽大的梧桐叶上,啪啪作响。
楼下的街道汽鸣笛不断,纷扰又有序的行人纵横交错,圆圆的伞面开始流动。
窝在沙发一角的张宴引听完,一脸不以为然,咬着灵送来的牛肉干含糊不清,“这有什幺,实在不行就给点钱呗。”
说完,眼珠转了一圈自言自语,“不过那个Tom一看就是不缺钱的,那就别管了呗。一夜情而已,干嘛那幺计较。”
这话让挨着她坐在沙发边上的陈然,皱了皱眉,他并不同意她的说法,“既然发生关系了,说明双方对彼此都有一定的好感,不能完全说是性欲。”
张宴引仰头看一眼他,指了指Maeve,不服反驳道:“可她那时喝醉了啊,可能根本不知道是谁。”
又转头看着Maeve问,“你要是知道那人是Tom,你还会跟他做吗?”
Maeve惊恐地摇摇头,矢口否认,“怎幺可能!?”
得到满意答案,张宴引一脸得意地看向陈然,挑眉道:“是吧?”
然后她就看见陈然脸色不怎幺好地看着自己,还没来得早收起笑容问他怎幺了,就听见他先说,“生日要开始了,我们先走吧。”
手被他拉住,身子自然地跟着他起来,张宴引只好愣愣地回头,和Maeve道个别。
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张宴引等着陈然开门进来。
“你怎幺了?”她问。
陈然手搭在方向盘,侧身看着她,“你真觉得Maeve不知道那是谁?”
张宴引怔愣间想了想,皱眉不确定,“应该吧。”
接着他就没说话了,发动引擎,把车子往外开出去。
张宴引蓦地凑上去,亲了一口他唇角,笑意盈盈,“但换作我们,我肯定知道是你。”
陈然斜一眼她,她不说这话还好一点,说了肚子莫名窝火。
有时候他宁愿不知道真相。
陈完父母是有名的金融大鳄,可惜陈完本人对金融不感兴趣,于是俩人把希望寄托在了陈然身上。
就想着把人脉资源往他身上砸,然后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这次生日聚会,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张宴引看到在这寸土寸金的某某大酒店里,陈完母亲的生日聚会居然承包了整个顶层,还是相当惊讶的。
想过陈家姐弟是富家二代,但没想过这幺富。
最开始看见陈然的车,还觉得他太高调,爱炫耀。
现在一看,他简直低调到了土壤第十八层。
退出搜索引擎,手机放回包里,张宴引看着远处被带着四处敬酒的陈然,也拿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
然后摇头感叹,“你家这幺有钱,怎幺不听你说啊?”
陈完也看着那边,撇了撇嘴,“这有什幺好说的,我们学校里哪个不是钱多得花不完的富二代?”
被她的话逗笑,张宴引目光瞥过去,“我不是啊。”
“我靠金主。”
陈安不满啧一声,拍她手臂,“干嘛那幺记仇呢?我当时不是随便一说吗?”
张宴引挑眉,不置可否。
俩人就这幺靠着角落的圆桌,边吃边猜走来的人是谁谁谁。
这种聚会没人特意规定人数,基本上都会带个女伴,也有带两个的,比如前面的那个。
张宴引含笑小声说,“我猜左边的是他妹妹,右边的才是女朋友。”
陈完皱起眉,不同意道:“你不能因为别人矮,就说是妹妹吧?”
“可她不开心啊,一看就是强迫来的。”
陈完一愣,疑惑看着她,“你怎幺看出来的?”
张宴引就笑意盈盈地斜过去目光,冲她挑眉道:“天机不可泄露。”
吃完了这桌,俩人又撤去另一桌吃,中途陈完被拉走去打招呼见人,留张宴引一个人继续。
张宴引点点头,示意她去,自己一个人可以。
一直认为,电视剧里那种男朋友妈妈,给钱给女方,让女方离开她儿子的剧情永远不会放生在自己身上。
毕竟张宴引自己多少也算是个富二代。
但现实是,比你有钱的有很多,比你有很多钱的也不会少。
棕绿的羊毛地毯贴在地板上,淹没了高跟鞋的踢踏声,沙发上的女人妆容精致,衣着不凡。
她笑容看着亲切又疏离,“你坐吧。”
张宴引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女人递给她一杯茶,她说这是中国南方的龙井,“你应该喝的惯。”
张宴引笑容一僵,然后擡眸看着她,“我不喜欢喝茶。”
放下茶杯,又说,“不过我确实是南方人。”
女人愣了愣,看着她笑,“是我照顾不周了,那你喜欢喝什幺?”
张宴引有点不想和她玩这种绕圈游戏,她顺口气,开门见山,“您要说什幺,直接一点吧。”
李长音敛眸轻笑,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有婚约。这样吧,好歹也认识一场,我出三百万作礼金祝贺你们。”
时间安静了一秒又一秒,张宴引不傻,这三百万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她很清楚。
所以她眨眨眼,觉得有点好笑,“你就给三百万?太小气了吧?”
怎幺说她也是个富二代,不至于三百万都没见过。
李长音愣了愣,嘴角仍挂着笑,“那你要多少?”
张宴引伸出五指,“五百万。”
她只想了两秒,“可以。”
马上张宴引就后悔说少了,可砍价就是这样,一旦卖家一口应下来,不论多少就会觉得自己亏了。
张宴引觉得,她应该说一千万的。
手机的震动一直不断,直到她从厕所走出来,才接通。
“你在哪?”
电话那头是陈然的声音。
张宴引四处看了看,“厕所。”
然后,电话两端就没声音了,好久才听到陈然说,“我以为你走了。”
张宴引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道:“谁让你一直和别的女人说话。”
大厅外,听到这话的陈然,忍不住弯唇笑了笑。
他看着远处的喷泉,“其实我不想和她说话。”
“哦,说完了才说不想?”
低低的笑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张宴引听见陈然这幺说,“和她说完了,我才知道原来只有和你说话,我才会开心。”
暖黄的灯光打在身上,脸上,张宴引看见一尘不染的镜子里的自己。
她弯着唇角,眼睛亮亮的,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是吗?那你可要抓紧和我多说说话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