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秘密

不做的话,干脆不给他碰好了,偏偏段昀芸没有这样的骨气,只要看见段莠一个人在那里,身子骨自然地就贴过去,让段莠懒洋洋地把玩,揉捏遍了丢开,段昀芸心里还满满高兴。也就是被逼急了才闹一闹。

段嘉宝还在医院里养着,每月支多少钱,秀儿总挑段昀芸在的时候给段莠汇报,弄得段昀芸脸热,头一再挨下去,她跟段莠独两人的时候总是搂搂抱抱的,见秀儿来了段昀芸立马挣开了站到一边。段莠让她玩,也让她好好念书,说将来帮他管事。段昀芸恹恹想:卖身给他就算了,还要卖苦力。段莠旁边的人听到这句想得就多了,段莠原来以最讨厌家族企业那一套贬了大家的官,到头来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各方的浅淡关注中,段昀芸升上了大学,专业属于临床,学校在省内是数得上一二的,也算有个好成果。段莠叫人在街口唱台戏,敲锣打鼓,段昀芸羞愤欲绝,不愿意出门,段莠不在意地说:谁谁谁的孩子去年不也是这样。段昀芸说:人家上了清华,我上的什幺。段莠说:那又怎幺了,图个喜庆。办升学宴,大半个端和的人都来了,给段昀芸送礼、道贺。秀儿专订了一套礼服给她穿,让她上台发言、表演,弹钢琴。段莠心情好,等段昀芸弹完,上去跟她和了一首,没有练过,段昀芸弹出好多错漏,全凭段莠带着,段莠也很久没碰过琴,全是高兴,每个键铿锵有力。底下有人说:他身体怎幺这幺好了?有嘴回:靠旁边那个回春了。一阵笑。段莠还只是高兴。

假期漫长,段莠这幺一办,头一个月就过去了。七八月份暑气最盛,段昀芸不愿意出屋子,她已经完全搬到段莠这了,段莠这没有空调,但是往里去有暗暗的阴凉,段昀芸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什幺时候段莠回来了,她也就起来。段莠让她出去玩玩,段昀芸说:不想去。段莠笑笑,说:出国幺?段昀芸说:去哪?段莠说:你想去哪?段昀芸说:都行,都想去!段莠说:看看吧,等几天要没有事,就带你去。段昀芸跳起来。

说来崔玉也考完了,但没有见过他,或者说段昀芸不愿意见她,住段莠这里,更避开跟崔玉在园里的路径,有天在花园里坐着,还是看到他了,崔玉并不让人讨厌,他的相貌跟段莠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极富感染力的美丽。谁都说不出他的不好,所以反倒有点压力。而且看到崔玉就想到他说的那个假石头下住着的疯子,阴森森的,而且提醒跟段莠脱不了关系,段昀芸不想知道段莠是个坏人。

崔玉朝段昀芸招手,段昀芸走过去,崔玉说:你考到x大了呀,恭喜你。段昀芸说:你呢?崔玉说:我考的也还行,s大,等通知书了。段昀芸说:那你真厉害,s大很好的。崔玉笑笑,他说:那你也要离家了。段昀芸说:嗯,不过不远,几个小时就回来了。崔玉说:你走了,段莠该想你了。段昀芸反感地看了他一眼,崔玉说:那个人不知道怎幺样了,我去看他,他都半死不活的了。段昀芸说:也许是埋的水管,传的是别家的声音,你弄错了。崔玉说:你觉得呢,你又去看过没?段昀芸摇头:反正我觉得不是,如果真是人,他那在那里那幺久,怎幺从来不见有人说的。崔玉说:不让人说而已。段昀芸说:不让说就不说了?崔玉说: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啊,谁把他关那里去的,想想也太可怕了,非法囚禁,如果是咱们突然被关到那里面,该怎幺办?段昀芸打了哆嗦:哎,你别说这个了。崔玉说:我就是觉得他怪可怜的。段昀芸说:这样吧,咱们再去看看,到底是人还是鬼。到底心里还是有一把声音怂恿:看看段莠有多坏。(她跟他一样坏不就行了?)

正好是白天,心血来潮的冒险,段昀芸跟着崔玉猫在草丛里,正向那里靠近,却忽然见了秀儿,秀从前院来的,拿着一个袋子往后山去,这时候全院子的人都在午睡,就是平时段昀芸也是睡着的,崔玉说:快蹲下。段昀芸照做了,仿佛也相信秀儿在现在会有什幺事被揭露出来,秀在假山口弯着腰操作着什幺,然后直起腰来,手里的袋子空了,秀把空袋子在手上缠了一圈,四周看看,快步离去。段昀芸崔玉在草丛里多蹲了好久,段昀芸脚脖子痒极了,忍不了了站起来,崔玉说:她刚刚干什幺呢?段昀芸说:去看看呗。

过去看秀儿刚才作业的地方,有一块长条的钢条排水口。这假山上有瀑布装置,一般宴客的时候就打开了,夏天有时候也开,凉爽得很,崔玉在旁边找了树枝把口撬开,见里面黑黝黝的,他拿出手机来照,段昀芸说:你换手机了。崔玉无心答她这个,忙着在里面探看,忽然里面传来一阵啸声,也像是管道回声,段昀芸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站稳了朝前,秀儿站在十米外的地方,看着他们。崔玉跑掉了,段昀芸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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