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衾饮泣,许久,颤抖的双肩才平静下来。这一晚,她的辉夜之光,飞霜寒露一般苍白,仿佛离心碎又近了一步。
这一晚,敬聃满心焦灼,睡得极不安稳。黎明醒来,却见日常娇慵懒起的嵯峨跪在身侧,静静等候,一见他睁目,便郑重致歉。
嵯峨终夜未眠,辗转思想,越想越悔。他即将奔赴战场,黑云压城,凶危莫测,才得一夕温存,却因口角败兴。如此郁郁分别,倘或他有闪失,岂非她之过欤?
敬聃一时无言。
天子伐齐失败,大概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所以会把普普通通一次军事行动看得比天还大。
如此聪慧,却又如此天真。
敬聃拍拍枕席,“来,躺下说话。”
他和悦的表情令她放松,依言在他身侧躺下,似一匹乖巧的白兔,鼻头红红,昨夜伤心的遗迹。
“我此回疾驰东吴,主要是担心敬翟轻敌冒进,亮吉竖子原不足虑。你家夫君自十一岁披挂上阵,十年间,经历大小战争百余场,还未尝过败绩。”
是不是有点轻浮,吹嘘了?
嵯峨很认真点头,“我知道,你是很会打仗的。”
敬聃笑,也不知她是真心这样认为,还是吉言嘉谶为他打气。又教她如何对付他的公主娘娘和弟妹。
嵯峨含糊道:“我不害怕。”
帝畿人传说中,最可怕的女子,莫过于已故姬皇后了。可她记忆里的阿婆,永恒和颜悦色。新丰公主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敬聃亦不怀疑她能与自己家人和睦相处,轻抚她的脸颊,叹道:“我只担心你过于委屈自己。”
再一细看,她已眠熟。心事已了,所以睡得着了。
云雨交欢,痛彻的深入,血染的洗礼,对她似乎有不可见的影响。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夜夫妻百日恩。
敬聃抓紧仅有的余暇,白日黑夜与她缱绻,一根阳具恨不得长住她体内。她在卧榻间,柔顺得不像话,默默承受他过剩的欲望,无条件答允他过分的要求。
行军帐中,战垒之下,他的眼前,经常不合时宜地飘过她清明无尘、不染欲望的眼眸,规律撞击下跃跃如兔的乳圆,舌舐他阳具时专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