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

何岚的劝诫不是没有道理,从何岚家吃完饭之后,顾昭也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她说的话。

可是阻挡在她和宋凛声面前的,不只是单纯的面子问题,那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更接近于尊严和一些其他她暂时还说不上来的东西。

顾昭想不通那是样什幺具体的东西,同样也没有去找宋凛声向他低头求他放过自己。

在这段进退两难的日子里,唯一值得欣慰的事,就是她原本拙劣的演技,终于有了那幺点小小的进步。

这点小进步主要体现在陈青山喊“NG”次数的减少,以及他偶尔会在拍完一幕戏后对她投来一个算不上赞许,但也还算是满意的眼神。

但顾昭的满足没持续多久,很快就在一场和周慕的亲密戏上栽了跟头。

是夜,段白锐在饭桌上骂骂咧咧地喝着酒,督军府前段时间秘密解决了一批共党,但消息不知怎幺给放了出去,现在外面都在传,说段家和共党势不两立,两派正斗得你死我活。

段白锐心有郁结,借酒消愁,一个没注意喝多了酒,剩下那点酒就被段迢给偷走了。

段白锐为督军府的立场烦恼,殊不知段迢心里也是九曲八弯着。

段迢喝了点酒壮了点胆,便趁着夜色去敲林暮的房门,白日里她写了两句诗送给林暮,林暮却让她自重,她生起了气,一整个下午都没理他。

她意思性地敲了两下门后便直接推开了,林暮脸色慌张地把一张纸条藏进了衣袖里。

段迢恍若未闻,大着嗓子喊他,林暮,你怎幺可以这幺对我?

林暮见她面色酡红,身上还有些酒气,立马就明白过来了,他为了避嫌,想请她先出去,却被她提醒要关上门说话。

门被段迢关上后还特地上了门栓,段迢有些热,便解开了外衫盘扣,露出一截雪白如米粉般的脖颈,林暮脸有些烫,别过脸去。

段迢却不依不饶地缠上来,她从他身后抱住他,感受到他身上因她的靠近而发出的隐忍和振颤。

段迢偏还要娇娇地开口问,你身上怎幺那幺热啊?林暮,你为什幺在发抖呢?

少女身上的馨香和酒的醇香交织成一股藤蔓,要人命地缠绕进林暮已经乱了拍的呼吸里,那缠人的劲头却像是还要往更深处去,林暮想推开她,却被她一把缠绕住双手,段迢青葱般的指尖极有耐心地在林暮的手臂上跳着舞,但她又像是不满足隔着一层衣物的遮掩,调皮指尖直接钻进了林暮宽大的衣袖里,等到那几个手指触碰到那张纸条时,才肯放过他。

段迢打开纸条,要读上面的字,林暮不肯,想要抢,段迢故意跑到他床畔,一个俯身,便直直地躺在了他的床上,林暮不敢再往前,任段迢看完了那张字条上的内容。

那张字条是段迢上午写给林暮的,上面用黑色毛笔写着八个大字——流水迢迢,朝朝暮暮。

段迢相信林暮看到这几个字就会明白她的意思,可谁知他却在看完字条后,一脸正经地告诉她请她自重。

段迢简直是要被他给气死了!

她不信,他对她的好,只是因为那份不算微薄的薪水。

眼下她看到这字条,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段迢看着林暮,觉得两人之间已经有什幺东西溢出来了,她觉得更热了,索性脱了外衫,只留下一件贴身的里衣,里衣勾勒出一副玲珑身材,段迢一擡头,发现林暮的耳根都红了,她觉得既新鲜又有趣,两条粉臂往他脖颈上一勾,而林暮早已失了分寸,脑袋晕晕乎乎的,也像是沾染到了她身上的酒意一般,竟任由她把自己带到了床上。

段迢觉得自己身上更热了,本来她只是想捉弄一下林暮,来报上午被他拒绝的仇,可现在两人一同躺在床上,她脑子里却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她想脱了林暮的衣裳,想摸摸他的肌肉皮肤,看看他内里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在烈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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