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巍用手撸动肉棒将最后一点残精挤在女人身上,他的脸上是情动后的餍足和潮红,然而那双眼睛却始终清明。
他看着周茉有些发愣的眼,淡声道:“周茉,你跟我多久了?”
周茉心里不好的预感一下子扩大。
她下意识咬了咬唇,半晌才开口:“十个月。”
顾以巍表情有些莫名,似乎是嘲讽似乎是感叹:“这幺久了啊。”
他慢条斯理收拾好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装,“那我还以为你应该了解我。”
顾以巍又恢复了光鲜亮丽从容镇定的样子。熨帖的西装从头到脚彰显着男人的魅力,他额发微散,挺阔眉宇下点缀着漆黑剑眉,那双寒潭似的眼睛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周茉。
周茉知道脱下衣服的顾以巍有多幺性感有力,也领略过穿上衣服的顾以巍有多幺冷漠无情。
她脸色白了,顾不得自己还赤裸的身体,急急起身道:“我错了,先生,这次是我.......”
顾以巍打断了她,“既然你知道我要说什幺,那我也不想再多说。”
他拿起手机,快速划动了几下:“你跟了我十个月,做得还不错。酬劳多给你算两个月,凑个一年。这笔钱应该足够你下半身衣食无忧。”
“还有什幺不明白的吗?”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像是应对工作中的下属,刚刚那个与她纵情欲海的人似乎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一样。
周茉身上有些发冷,总算知道了男人的语气是认真的。
可她仍旧不服气,眼睛不自觉带了点湿润,垂了垂眼眸不想让眼底的情绪泄出来。
“我......难道就因为我这次不懂事?我错了先生,我以后一定好好忍着本分,再也不自作主张.......”
她忍不住上前抱紧了顾以巍的腰,埋在他身上,带着哭腔胡言乱语地道歉和保证。
顾以巍这次耐心听完了她的解释,却只是斩钉截铁道:“没有以后。”
“我们之间的交易到此为止。”
周茉终于忍不住压抑地哭出声。
她到底只是个二十岁没有步入社会的学生,在眼花缭乱的世界里一时迷了心智甘愿做了别人的情人,以身体换取金钱。这个男人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永远成熟俊美,永远万事在握胸有成竹的样子,无论是床上的纵情还是床下的淡漠但极其吸引人。
周茉曾经幻想过又很快清醒,然而清醒着却又忍不住沉沦。可到底只是一场交易,就如顾以巍所说,是一场随时可以由他叫停的交易。
扯开了所有的遮羞布,不过是一个出轨男人和拜金女人的钱色交易罢了。
女孩破碎而压抑的哭声很是令人心碎,然而顾以巍却只是擡手看了看表,意识到时间有些紧张。
到底是有了无数次亲密接触的女人,顾以巍也不想太绝情。
这个女孩是他第一次出轨的对象。他那时候鬼迷心窍了一般抛开了所有的道德、责任与爱人,赤身裸体地在不属于他妻子的身体上发泄欲望,释放精力,用前所未有的力道狠狠贯穿少女的身体,将浓重的精液浇淋在了别的女人的子宫里。
从此像是食髓知味,一个又一个女人在他身下纵情享乐。出轨和背叛的刺激像是罂粟,他深深中了毒上了瘾,成了彻彻底底的烂人。
或许他本来就是烂透了根的人。
周茉是他出轨的起点,离开了她却并不意味着他出轨的终点。
他看着女孩连后脑勺都透着伤心的赤裸背影,半晌开口道:“你说,你是从学校兼职群的消息看到这里的婚礼在招服务生。”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可是这间礼堂从来都不招临时服务生。”
这间礼堂相当正规和高档,每一位服务生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和培训的,一般不会出现人手不够临时招人的情况。
周茉的哭声停住了。
“和你一起报名的有几个?”
周茉声音闷闷的:“我,还有我的隔壁室友.....”
“那除了你还有谁进了?”
周茉终于擡起了头,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
她颤声道:“只有我......”
隔壁室友其实长得相当漂亮,报名的时候甚至扬言要来钓凯子的。周茉知道这种规格的宴会招服务员招人很重视外貌,她当然自信,但还是担心会不会被竞争下去。
所以最后只有她一个人进去的时候,还暗叹是不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然而在先生口中......
“懂了吗?”顾以巍推开周茉,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了她赤裸的肩上,“有人在算计你。”
“确切地说,是在算计我。”
周茉彻底失声。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壮起胆子找准机会来找先生,却难道中了别人的算计吗?
“先生,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顾以巍擡手看了看表,再一次打断了她。
“不用道歉。”他直视周茉泪光颤颤的眼,“现在你应该做的就是闭上嘴,什幺都不用说,也什幺都不要做。”
“拿着这笔钱去投资,买房,做什幺都好。”
“总好过被人睡。”
周茉勉强笑了一下。是啊,有什幺不好,陪睡一年就可以赚别人一辈子赚不到的钱......
顾以巍松开了周茉的手,两人的体温彻底没有任何交融。
他再也没有往后看一眼,迈着长腿衣着整齐地走了出去。
周茉呆呆地注视男人的背影,直到眼前一片模糊。
她擡手抹掉眼泪,垂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红痕和精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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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巍却原没有周茉想象得轻松。
他脚步生风地走在无人的走廊上,脑海飞快地梳理线索。
有人在算计他。
处心积虑将周茉引到顾以巍和他妻子的面前,要不然期待来一场原配和小三见面的狗血戏码让他当场翻车,要不然算准了顾以巍会觉得小情人不识好歹妄想上位勃然大怒。
甚至于,这人见周茉和谭臻见面平平顺顺没有引起任何波澜,还设计用刚刚那个恶心的男人骚扰她。
周茉好好地从后厨端着酒杯走在员工通道,那人作为客人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还正好被周茉撞上。那人一身衣服的确价值不菲,然而那双手却指节粗大,布满厚厚老茧,穿着昂贵西装也摆脱不了骨子里的猥琐气息。
这样的人,要说没有鬼,顾以巍当然没那幺傻。
无论是周茉的突然出现还是被骚扰,整件事情环环相扣充满疑点,若说是巧合也不是说不过去,然而顾以巍多年以来的直觉告诉他,整件事没有那幺简单。
那幺,这人究竟是谁?想做什幺?
他总觉得有些事情即将发生,哪怕迅速和情人斩断关系这种预感也丝毫没有减弱。
顾以巍拧眉沉着思绪,转过拐角时猝不及防撞到一个人影。
“不好意思。”顾以巍下意识扶住了那人。
童潇潇被男人坚实的胸口撞得直吸气,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童潇潇?”顾以巍放开了她的手腕。“你没事吧?”
童潇潇摇了摇头,看见顾以巍开心地笑了起来:“顾哥哥,可算找到你了!婚礼就快要开始了,谭老师他们正找你呢。”
顾以巍和她完全说不上熟,但可能年轻人天生自来熟吧,语气很是亲热的样子。
顾以巍听见妻子的名字心脏下意识一紧,手掌不由自主蜷缩了一下。
但他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刚刚见到了一个客户多了一会儿忘了时间,先过去吧。”
童潇潇点点头,脸上又绽开小小的酒窝,小跑着步子跟在了顾以巍身后。
然而在顾以巍看不到的地方,童潇潇有一瞬间敛了笑意,眼里划过一道微妙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