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坟

2024年7月29日,秋明共和国加里宁区突然爆发恐怖袭击。蓄谋已久的叛乱势力趁俄军方势力还未进一步规划作战之时就迅速隔断了托博尔斯克,秋明和伊希姆三市的联系。

旅游至此地的孟妱就这样被割裂进囹圄,她在撤离中流落,一路向西奔逃,在冰冷的郊野看到了这几栋建筑,希冀能藏身片刻,再等候救援力量的到达。

她摸索着靠近一座米橙色小楼,蹲伏在玻璃窗口下,右手攥紧从战死士兵身上摸出来的军用匕首,她听到了里面翻动废墟的声音。

攀着窗台,小心地往里面窥望,视野中出现的是一个包裹着头巾的叛军士兵,他几下简单拂开地板上较大的碎石和墙壁碎块,把一个瘫软的女性躯体铺开,随机是撕裂衣服和裤链铁扣碰撞的声音——孟妱的脑子砰然炸开,胀痛不已,双膝猛然瘫软,用力稳住呼吸。

她胡乱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掌心里的汗,右手持起刀刃泛着寒光的匕首,慢慢起身,缓步向他逼近!

近了,只差一步距离!她高扬起右手,仿佛把全身的力量都蓄在手腕上,锋利的刃片就要狠狠切开那人脖颈里跳动的动脉——

男人正欲像狗一样俯身丑恶地耸动他松开的裤腰,嗓子里憋出几句叫骂,女人无力的下肢被迫摊开。余光中他发现木地板上一个模糊的影子想他逼近,经过训练的军事素养让他立即反应过来,伸手去拦那持着刀刃的纤细的手腕。孟妱的瞳孔猛然扩开,一瞬间她的心脏仿佛停滞,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瘫在男人身前的黄发女人无力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一瞬光芒,身体突然弹起,紧紧攥住欲折辱自己的畜生的手腕,她的咽喉里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却能听出那滔天的痛苦与愤怒。那男人抽不出手来,却因为身体突然倾斜了下,匕首落下的轨迹从咽喉处割开了一个口子,他发出嗬嗬的叫喊,血液奔涌出来。那女人的手再次无力地垂落下来,他用左手捂着被割开的喉咙,面孔痛苦而扭曲,另一只手则慌张地去摸右侧腰间的手枪。

生死之际,孟妱迅速镇定下来,揪着他的头发,再次向右手刺去,他还没握稳枪把就又被划伤了手筋,食指颤动一下,砰的一声响起,枪膛射出的子弹就那样狠狠蹭过了她的腿肚,一股痛感突然从左腿窜上,来不及细想又迅速出刀,向身下的这摊血肉刺下去,坚硬的手腕擡起,落下,擡起,落下...

右臂被撞上的骨头的反作用力震颤的发麻,孟妱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弹开的刀刃脱出了手。她掐住右手的手腕,看着疲软的它不断地颤动,瘫坐在身后的地板上。垂落的视线里,小腿上蔓延开的血迹浸染了她的靴子,她这才恍然地擡头,那男人的上半身成了一滩肉酱。

她惊起,手脚并用地爬到赤裸的女人身前,这才看见黄色发丝就那样散乱铺在地上的女人身上的伤口。原来在被迫交合之前,女人生命就不断从这些伤口中如流沙般一点点丧失,直到孟妱从背后袭击那叛军士兵,女人才如“回光返照”一般燃尽最后的生命爆发而起,而现在眼神黯淡,孟妱小心抚上她的脖颈,脉搏已经停止了。

无声的泪水如生理般奔涌出眼眶,但孟妱其实已经没有力气感受自己的情感波动了,伤口的剧痛后知后觉,而失血也让她无力并且感到浑身寒凉。从死男人衣服上扯下一块布包扎了伤口,又摸出来一把手枪,大口喘着气。

她休息了会,等待脸上的泪痕风干,然后从房子的仓库里摸索出一把落了灰的铲子,在楼前的土地上艰难地挖着,半天挖出了个长方形的简易土坑,一捧一捧浮土落在女人的躯体上。一个浅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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