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源酒楼在两年前突然声名鹊起,相传酒楼老板是从江南那边儿来的富商,厨子全是不惜花重金从各地请来的名厨,最重要的是,老板还特意从西域买来了数个美艳绝伦的一等舞姬,个个身姿曼妙,千娇百媚。众多食客也是因此纷纷慕名而来。
酒楼共四层,一层是大厅,二层是包厢,三四层则是供人歇息的厢房。每日酒楼座无虚席,觥筹交错,若是来晚了,不管多大的官儿,都得乖乖在门口等着。
才开业两年该酒楼便闻名遐迩,颇负盛名,来此宴客会友的食客皆是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广源酒楼也因此一跃成为京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
刚开业时京城有个豪绅仗着自己是燕京知州许远昌的小舅子,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一日去广源酒楼用膳,在门口等恼了,带了几个打手去闹事,当晚就被人在巷中蒙了头打断了腿,他去找姐夫许远昌为他出头,许远昌道酒楼背后之人有大来头,万万招惹不得,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很快马车便驶到了广源酒楼门口,茯苓搀扶着卫芷下了马车。
卫芷今日穿了身杏黄锦绶藕丝罗裳本就显眼,刚一进到酒楼许多人便纷纷侧目,有人按捺不住小声讨论起来,“京城里何时多了位这般貌美的小娘子,怎幺此前从未见到过?”
“要不张公子去问问那小娘子年方几何,家住何处?”
众人调侃道,那位张姓公子竟真的大着胆子站起身,朝着卫芷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敢问......”
“芷儿。”
那人话未说完便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回头看见一个穿玄色大氅的男子,阴沉着脸,冷眸中带着狠戾的寒气,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讪讪回到了座位上。
“三皇......三哥哥怎会在此处?”
“楚世子也邀了哥哥来,芷儿同哥哥一同上去吧,莫要让世子久等。”
卫然神情立马变得温和,好似换了个人,大掌轻轻牵起卫芷的手便往上走。
卫芷有些害羞,但却并未将手挣脱开,而是与卫然十指相扣,两人皆心照不宣地放慢了步子。
站在包厢门口,卫然将卫芷额前碎发拨了拨,对她轻声耳语,“哥哥想你了。”
卫芷脸有些微微发烫,勾着卫然指尖红着脸不言语,卫然心情大好,不舍地松开卫芷的手,定了定心绪,推开包厢的门,厢房内一众人连忙起身去迎。
“三殿下安好。”
楚敬端招呼小二上菜,不多时,一桌珍馐佳肴就摆满了桌子。
卫芷见包厢内除了楚敬端、穆少慈与卫曦,穆捷骁竟然也在,微微诧异了下,在卫曦身旁坐定后,小声问道,“五姐姐,大司马怎幺也来了?”
“少慈是大司马的妹妹,楚世子理应也邀了他吧。”
“也有道理......”
原是穆少慈一个时辰前差人去军营邀穆捷骁晚上来广源酒楼用膳,穆捷骁忙得不可开交,本想回绝了去,可穆少慈派来的人添了句,夫人说六公主也会去,穆捷骁连忙放下手头的事,从军营赶了过来。
“我两个妹妹未来几日住在侯府,真是叨扰世子了。”
“哪里的话!”楚敬端连忙举杯恭敬道,“本就是夫人相邀的,何来什幺叨扰,二位公主来侯府小住是我与夫人的荣幸,三殿下实在是太客气了。”
穆捷骁心不在焉地听着卫然与楚敬端寒暄,心里却无时无刻不装着日思夜想的人儿。
男人的目光不时瞥向卫芷这边,不经意间与女子的清眸对上,赶紧别过脸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装作无事发生。
如卫芷猜想的那样,卫曦果然点了壶胭脂梅。酒上来后,卫曦便迫不及待地将卫芷杯子斟满,兴致勃勃道,“多亏少慈相邀,今日才有幸品尝到广源酒楼的胭脂梅,我就不客气了。”卫曦说罢喝了一大口,道了声“果然好酒”,穆少慈以茶代酒在一旁笑着,卫芷也跟着抿了一小口。馥郁的清甜果香入喉,卫芷不由得又多饮了两杯。
众人相谈甚欢,推杯换盏时,这时宫中却来了人,来的是个小太监,称是奉了陛下圣旨宣三殿下即刻进宫。
旨意来得突然,宫中定是生了变故。
穆捷骁起身,说:“那末将随三殿下一同进宫面圣。”
“陛下称只需三殿下一人进宫。”
卫然与穆捷骁对视一眼,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勿要慌张,遂即起身将玄色杭绸缎鹤氅披在身上,走到卫芷身边叮嘱道,“芷儿,在侯府要乖乖的,知道吗?”
“知道了,皇兄。”
卫芷几杯酒下肚,已有些微醺,小脸儿变得通红,卫然轻捏了捏卫芷脸蛋,然后又对卫曦嘱咐了几句,最后命穆捷骁务必将卫芷与卫曦安全护送回侯府。
卫然走后,卫曦又叫了两壶胭脂梅,与卫芷二人皆喝得有些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