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孩脸干净，魏邢舟拆开油纸，里面包裹的是新鲜的绿豆饼，刚出炉没多久，被他揣在怀里带回来，还是热的。
扁圆的绿饼子侧边沾了白芝麻，内里是甜软的馅儿。
齐嫣两手举着送到嘴边咬了一口，绿豆的清香在口中弥漫。
白糯贪吃的小汤圆坐在自己腿上，大男人心都要看化了，亲亲她的小脸，下巴搁在她的头上。
“这几天都干了什幺？”
她停下吃的动作，作认真状，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卷到手板心，跟他细数这些天来的生活，逃不过吃饭、睡觉几件事，听起来有些枯燥。
“会不会很无聊？”
齐嫣仰头看他，摇摇头。
“没有。”
在冷宫里，平日也是这样，她倒是习惯，但魏邢舟却疼她。
“明天除夕，带你放爆竹，再等春节一过，我们去外面一趟？”
她灵动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以后我们还要去更远的地方。”
抱着她，埋在她脖子间，男人低语道。
齐嫣狭小的内心世界里，仿佛有一个小人从一扇门里闯了出来，她僵硬的表情渐渐变柔，生出期待和向往。
不管是养尊处优的幼时，还是饥寒交迫的童年，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憧憬更远处，逃脱皇宫和临安。
但是现在有个人给了她许诺。
“嗯。”
她很难掩饰兴奋，扑进男人的怀中，抱着他的脖子。
“你吃。”
咬了两口的绿豆饼凑到男人嘴边，他越过去，吃上她粉红水莹的小嘴。
“吃这里。”
小孩坐在他腿上，被他按在怀里亲，他亲狠了也没有逃，小舌头被他卷着在两人的口腔中乱窜。
她开心，双脚垂在半空中晃得轻快。
魏邢舟托着她屁股将人抱上床，她趴在他宽大坚实的胸膛上，舌头向下钻到他嘴里，小嘴周围都糊着他的口水。
她感觉身体好痒，但又不知道哪里痒，全身微微扭动，把男人火气蹭得更旺，狠狠回报在交合的两张嘴里。
吻了一刻钟，她觉得累了才退出来，男人大舌头大力扫她粉玉面颊，她“咯咯咯”地笑，像猫猫被主人逗弄一样闭眼仰面，似逃似享受，脸上湿漉漉的。
“想睡了。”
她身体弱，嗜睡，现在又是午间，闷闷在男人耳边砸吧。
“睡吧。”
不多时魏邢舟脖间传来细细呼吸，她小气儿喷过来，痒痒的。
他上下轻抚她的背，哄着小孩。
她不知道，她的父皇前些日子入了陵，她的皇兄成了新的皇帝。
她已经是晋国最尊贵的小公主。
她不知道。
*
冬日天黑得早，除夕晚，庄子里几个人一起吃了顿团年饭。齐嫣第一次看到两个暗卫，他们一个很冷，叫魏久，一个很活泼，叫魏拾，比她大不了几岁。
魏拾很爱逗魏久，魏久看似不吭声，却转头就会报复回去，把魏拾弄得很惨。
这还是男人告诉她的。
吃完饭，他们搬了爆竹。在小孩面前，男人不是威严冷肃的将军，他就爱和她折腾。
一个爆竹扔到了她脚边，她吓得“哇哇”大叫，扑到他身边抱上他的腰，却从他背后露出亮晶晶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啪啪”炸开的小炮。
“哇哦——”
整个通亮的小院子，都是她叽叽喳喳、被追着疯跑尖叫的声音，地上的厚雪被踏平。
被男人追急了，她激动又慌乱，抓了院子旁边的雪扔向他。因为没有来得及团成团，大部分都散在空中。
她埋头一个劲儿地泼雪打他，丝毫没注意他手里一个雪球捏得漂亮，卜一转身，正中她脑门。
“啪”一声闷响，小孩直挺挺往地往后倒，像是圆头娃娃，躺在草丛积雪上，吃了满嘴的雪。
只一小会儿，黑暗中传来她铃铛一样清脆的嬉笑声，她笑得身子抖一抖的。
她穿得多，跟个肉圆子似的，艰难快速地爬起来，往男人冲。嘴里“啊”地一大声跳起来，两只小手抓的雪盖在了男人脖子上，冷得他一个激灵。
“哈哈哈哈……”
男人模样狼狈，齐嫣被他抱起来打屁股也一直在笑，东摇西摆的。
易嬷嬷坐在厨房门口看着，一惯的面无表情，旁边是给他们备的热银耳。
因为三年国丧，并未准备烟花，但齐嫣也没有遗憾，跑累了就停下来，跟着魏拾堆雪人，魏久拿着剑双手交叉，站在一旁。
再晚些，男人招呼他们过去，几个人分吃热甜水，她乖巧坐在男人一边的腿上，被他一口一勺银耳汤喂着。
这简直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