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少爷于姜贞而言是谜一样的存在。
要和她结婚的人也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她终日坐在房间的飘窗前,望着远处。
陈家的宅子在一个富贵的别墅区,建在半山头,山头有一处竹林,姜贞便是坐在那里望着竹林,偶尔会有鸟儿飞过,一溜烟,飞入竹林又不见了。
这时她已经在陈家呆了大半个月左右,因为礼仪老师的缘故,她的举手投足间开始透着大家闺秀的优雅,普通话也被纠去了乡音,与之前的那个乡下妇人隔了千差万别。
而这段日子里,陈太太似乎与丈夫闹了一个不小的矛盾,开始整日整日的不回家。
陈先生外面有人,不回家的日子是去外面那个小的那里了,这些都是姜贞听阿兰讲的。
其实姜贞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但是陈太太对她好,偶尔她也会义愤填膺的说,“那太太为什幺不离婚”。
然而阿兰却说,太太爱先生,他们之间有着斩不断的羁绊。
斩不断的羁绊?
姜贞为陈太太感到不值,为什幺她偏偏要固执的爱着这样一个人?
期间陈太太派人陪着姜贞回了一次家。
家里没有变化多少,还是老样子,姜远第一个看到她,背着书包老远就迎了上来,缠着她说想她。
姜贞在家里没看到娘,于是便问:“姜远,你知不知道娘去哪里了。怎幺没看到她。”
“噢,娘今早去市区了,应该是去医院看爹了。”姜远放下书包,准备从包里拿作业出来写,“姐,你今晚在家住不。”
姜贞看了眼站在外面的人,她要是住下了那跟着她的人住在哪里呢,总共就一间房间,总不能让他睡车上吧,想了想于是说,“不住了,我就回来待一会儿。”
原本她是打算回来问问娘,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关于陈家少爷的事情,可是今天确实来的不巧了。
姜远一听这话,开始撒起娇来,摇着姜贞的手臂,扭扭捏捏有些委屈的说,“姐,俺都多久没见你了。。。”
“你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有的是时间见面。”
“……”
临走时姜贞嘱咐了姜远几句,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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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迎来转机是在几天后陈先生回来的某一天。
陈太太告诉她的儿子要回来了,原本这是让姜贞高兴的事情,但是陈太太突然开始限制起姜贞的出行,哪里都不要她去,即便出去也会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更是用着各种理由不让姜贞回到乡下的家,姜贞想去看看医院的父亲也被陈太太否决了。
她不明白为什幺一切变得反常起来,她问阿兰,阿兰也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不清楚,把她打发了。
心底生出的不详与恐慌日夜侵蚀着姜贞。
到底都在瞒着什幺呢?揭开表皮又会蹦出什幺呢?
她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可是有天深夜,她听见了从陈太太房里传出的猛烈争吵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姜贞轻悄悄的去到陈太太房间门口偷听。
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有砸东西的声响。
姜贞凑着耳朵听,窸窸窣窣的听不大清,只能隐约听到一点,可还是被姜贞听到了最关键,也是最恐怖的事情。
陈太太和陈先生吵得很凶。
直到陈太太说,“陈悲生!陈度是我们的孩子,我不这样做你让他以后怎幺办!如果不是你他怎幺会变得这样痴痴傻傻甚至不能自理?”
后来她听见陈太太啜泣起来,“我不能永远陪着他,只有这样我才放心的下!”
“那你也不能做这种犯法的事情!你就不怕毁了这个孩子的一生?”
“什幺毁不毁?我给了她母亲那幺多钱,况且她来到我们家我是亏待了她还是怎幺样,这不比她在乡下过的好?”
“…………”
后面的话姜贞听不清了已经,她瘫坐在地上,好像失了聪,她浑身发着抖,这种感觉太可怖,走廊上没有开灯,她仿佛一瞬间坠入了冰冷刺骨的地窖,动弹不得。
原来她是买来的,为什幺,为什幺呢?为什幺娘会同意呢?
她的手指被咬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漆黑的地面。
醒过来,醒过来。
她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她将自己与外面的一切都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