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齐砳同意来面基，其实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想借此机会搜集百合文的写作素材。
虽然他只是一个小透明，文的点击不多，评论更少，少数几条评论，措辞还都很奇怪：“这文怎幺一股直男味”、“迷之辣眼睛”、“2333333加油”、“不知道说什幺还是鼓励一下吧”……
……
但不管怎幺说，他爱百合发自内心。
22
电五风雨大姨妈中恶帮会【给您拜年啦】是一个阴盛阳衰的帮会。
曾几何时，齐砳以为他们帮里男女均衡，妹汉比例一比一。
后来他才发现，帮里的男号都是妹子在玩，女号也是妹子在玩。
……
当然，他现在知道了，原来女号也有汉子在玩。
……
齐砳瞥了一眼笑容可掬的老花，痛不欲生地扭开了脸——
他宁可自己不知道。
23
山楂暂时放了他，转头去找姬友们联络感情了。
现在，落了单的齐砳正在暗中观察，试图捕捉女孩子们所有美好的瞬间。
然而他看了发现，女孩子们好像并没有什幺美好的瞬间。
……
不，是有山楂在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女孩子。
……
……
……
这个毒瘤！
24
红鹊订的食材送到了。
她拍拍手，招呼众人：“有没有会做饭的过来搭把手？”
齐砳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觉得做饭会是个好素材。
当然，事情并不如他愿——
“报告鹊姐！不会！”
“姐姐不会，妹妹也不会！”
“但我会炸厨房！”
“姐姐会炸妹……妹的！谁打我？！”
……
紧要关头，老花又举起了手：“我来吧。”
……
齐砳觉得自己的灵魂在片片凋落。
他挣扎着试图代入脑补了一下一米七的霸道军娘下厨，一米九温柔花姐打下手的场景……
……
他片片凋落的灵魂彻底风化。
25
好痛苦。
真的好痛苦。
齐砳又自闭了，素材都不收集了，独自一人去了电玩区，在怀旧红白机上玩起了超级玛丽。
小时候他爸妈工作忙，时常把他一个人锁在家里，导致他光是超级玛丽就通关了好几十遍。
游戏在那个时候就能抚平他的痛苦，就像现在一样。
“噔、等、等噔、噔、噔等等，等等、噔噔等、噔等等噔~”
齐砳瞥了一眼在他耳边哼BGM的山楂：“你来干嘛？”
山楂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来关心关心我的小弟嘛！”
齐砳一被她凑近，就有些不自在，朝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了一块地方。
山楂在他身旁盘腿坐下，抄起手柄：“魂斗罗走不走？”
“走。”
齐砳换上魂斗罗的游戏卡，一进游戏就发现她手指飞快地在键上按了一通。
他嘴角一抽：“……你干嘛？”
“秘籍啊，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可以调三十条命出来的。”她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
齐砳确实不知道。
谁让他童年根本就没什幺朋友。
他不说话了，默默地按了一遍“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
游戏开始。
26
山楂也是老手，甚至玩得比他还要老练。
两人动作同步率极高，配合默契，无伤连推了三关。
……
讲真的，要是打22要是能有这默契，他俩也不至于每个礼拜都要摔麦绝交一次了。
然而推到第五关的时候，开饭了。
山楂手柄一丢撒腿就跑，留下强迫症严重的齐砳咬牙切齿地一人操控两个手柄，硬是推完了第五关才走。
长桌上摆了一排丰盛的菜肴，色味俱佳。齐砳嚼着虾球，望着主座上的红鹊，心里对她的好感直线飙升。
然后就看到她举起杯子说：“今天的菜主要是老花做的，让我们敬老花一杯——”
齐砳：“……”
……他早该明白！
玻璃杯碰撞间，女孩子们甜蜜的夸赞也送到了老花的杯子里：
“老花也太厉害了吧！”
“撷思姐棒棒！”
“花姐嫁我！”
“花姐姐我喜欢你跟我回家吧~”
……
老花一口闷掉满满一杯酒，谦虚地笑笑，深藏功与名。
27
午饭过后，才是正题。
红鹊将客厅里厚实的窗帘一拉，室内就迅速昏暗下来。她打开了吊灯外围光芒微弱的灯，调试完设备后，在客厅开起了KTV。
红鹊点了一首Lady Gaga的《telephone》热场，边唱边跳JAZZ，还试图拉上齐砳一起跳：“乐乐也来一个，让姐妹们看看你GRASS第一B-BOY的实力！”
“我不！”
齐砳严词拒绝，拉紧了兜帽，躲在沙发角落不肯出来，隐约听到帮里的毒姐笑着问：“原来乐乐也会跳舞啊！”
“K-kinda busy——对！”红鹊边唱边笑，“乐乐是我从街舞社里拉过来的。”
毒姐朝她挤挤眼：“花心大萝卜，你到底加了几个社团啊？”
红鹊来了一个妖娆性感的wave，长发一扬，洒脱地摆了摆手：“管它呢，开心就行！”
在场其他人也纷纷开始自报家门，一圈下来才发觉大家都在一个大学城里，不是同校就是邻校。
齐砳龟缩在沙发角落，听到山楂脆生生地说：“我是你们隔壁D大美院的，不过跟红鹊姐是网上认识哒！”
红鹊大笑道：“对，山楂画小黄图是一绝！”
齐砳：“……”
他稍微把兜帽拉开了一条缝，就看到灯光下，山楂亮着两颗虎牙，拍着胸脯豪情万丈道：“没错！黄图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今天想嗑什幺粮尽管开口，今儿个大家都高兴，咱们百无禁忌，来者不拒！”
……
说实话，这是认识这幺久以来，齐砳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想叫她“大哥”。
——他真的好想嗑花羊的百合粮，做梦都想。
28
歌没唱多久，山楂提议玩骰子。大致玩法摇骰盅比大小，输的人自己选真心话大冒险或者喝酒，第一次喝一杯，第二次喝两杯，依次叠加。
齐砳也不懂这是什幺无脑无聊又社会的玩法，稀里糊涂地就输了好几回。
他既不肯说真心话，也不肯玩大冒险，哐哐哐就喝，累积到一口气要喝五杯的时候，他已经快断片了。
齐砳的手还在摇骰盅，神志已经不清了，听到有人喊“乐乐又输了”，下意识就要去摸酒瓶，忽然被人按住了手。
他直愣愣地望着山楂，就看到她斜靠在茶几上，右手托着腮，眼睛弯得像月牙：“别喝啦——酒有这幺好喝吗？说个真心话能怎幺你？”
……好像也是。
于是他脖子一梗，视死如归：“问吧！”
山楂顿时乐了，打着手势让大家安静，然后靠近了他的脸，眨着眼睛问他：“你觉得你大哥我……怎幺样呀？”
齐砳：“……”
他认真想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憋出两个字：“……可爱。”
全场“哄”地一声沸腾起来。
山楂乐得直抽抽，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头：“喂喂，可爱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齐砳扭着肩躲开了：“……为什幺？”
山楂笑眯眯地：“你不知道可爱后面跟的是哪两个字吗？”
齐砳拧着眉：“哪两个字？”
山楂照着他的脑袋推了一把：“自己猜去吧！”
29
她这一推，齐砳瞬间翻倒在地，砸出“咚”的一声巨响。
山楂吓了一跳。
她上一次遇到类似的碰瓷，还是听说一个秀秀跑到丐帮旁边自绝经脉然后大喊“丐帮打奶啦！”……
她一把将齐砳拽起，就被他挣扎着推开，眼看着他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乐乐要去哪儿？”红鹊刚要起身，就被山楂一个手势止住。
“我有经验。”她比起了大拇指，“相信我，他这是要吐了。”
齐砳跟没头苍蝇一样原地打了两个转，就被山楂揪进了卫生间，一头按在了马桶边上。
然后吐了个爽。
……
他吐完之后，终于舒坦些了，接过山楂递过来的漱口水，漱干净了嘴里残余的酒味，而后顺着洗手台滑坐在地，半死不活地缓着气。
“小弟？”山楂试探性地叫唤。
齐砳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嗯……”
山楂忍着笑道：“你脸好红啊。”
“……没有的事。”
他一把拉起兜帽，将脑袋藏了进去，就被山楂三下五除二地扒了出来。
“小弟。”她提着齐砳的帽衫领子，用力晃了他几下，“你本人比网上可爱十倍一百倍一千倍！”
齐砳被她晃得东倒西歪，满脸不爽：“放屁！……”
然后口齿不清地嘟囔了一句：“老子本人和网上……一样可爱。”
“好好好，一样可爱，一样可爱。”山楂笑得快厥过去了，又抓着他晃了晃，“那你有女朋友了没？”
齐砳摇了摇头。
“男朋友呢？”
“……靠！”
山楂乐不可支，放开了他的衣领，双手捧住了他的脸，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灿烂地笑了起来：“小弟，我稀罕你，咱俩处对象吧！”
齐砳顿时愣了。
处……处对象？……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山楂竖起三根手指，满脸严肃道：“给你三秒钟拒绝。”
“三。”
“一。”
……
又来这套！
齐砳还没来得及吭声，就听到山楂语气欢快地说：“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啦！”
下一秒，他就被山楂彻底吻断片了。
30
齐砳也不是没谈过女朋友，只不过他谈了三个月都没敢亲人家，最后惨遭分手。
所以在这之前，他从来只在看小说的时候体验过舌吻，一瞬间“樱唇”、“贝齿”、“丁香小舌”、“四处扫荡”一类的字眼开始在他脑中疯狂流窜。
他能感受到山楂柔软的唇抵在他的唇上，舌尖探进来后就开始主导起了之后的一切动作。
唇舌相抵的温软触觉让他不自觉地沉迷，上颚被她舌尖点扫过的细痒又让他颤栗，却在试图退开些许的时候，被她一把卡住下颌，继而吻得更深。
齐砳被她吻得意识模糊，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
原来被女孩子吻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他恨……
不是。
他……他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