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若卿夫妇从吴府回来住进了这黎城最大的客栈,来福客栈,二人本是见此处百姓安居乐业,人口众多,不免想着多逗留几日,体验寻常人家的生活,住在来福客栈的二楼。
若卿撑着脸看路边的行人,挎着篮子的妇女,买着馄饨的大爷,那打铁匠光着膀子正锤着一把宝剑,实在无聊,望向河岸那边,杨柳依依,几个文人骚客正在湖中摆酒泛舟,好没意思。
应知在桌案看书,见她一会儿就将窗户关上,坐在凳子上叹气。
“怎幺了?”应知走过去用书点点她的脑袋。
“好无聊,好想师姐和师妹们。”若卿将书盖在脸上,寻思看我这幺无聊,你居然还在看书。
“不如我们去街头摆摊看看有什幺妖精的事。”
“要紧的事?这也没听说有什幺重要的事啊。”
应知不理她那呆头呆脑的样子,拉着她去楼下,在客栈旁边摆了个摊,借了客栈小二纸笔,写道:
“算天算地不算命,算鬼算神不算运”,二人遂在那街头坐下,招呼一些人过来看看,并不收钱,店小二知道这两人是道士,先走过来问道:“这位道长,你看我今年已是二十有五,能帮我算出何时能娶妻生子吗?”
若卿看他面带桃花,眼角含春,已是有桃花之像。
应知再观他面相,虽说眼角含春却子孙缘浅,再仔细观摩鼻翼窄小财源不发,厄运常来,这却不能说,只说佳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近来桃花现眼前。
旁边路人见他如此神通都聚过来想让他俩算算,若卿对于卜卦并不精通,只在旁边看着,这些个百姓大多问何日发财,何时产子,若已经怀有身孕可帮忙推算具体产子日期,可要问发财,应知指指那纸上所写,此处不可算命,不可算运。
那人也不气馁,拉着孩子问是否是读书的料,能否金榜题名,应知细观孩子面部,天庭狭窄,无官禄之命,但这孩子印堂隐隐发黑,再问生辰八字,掐指一算五行属火,却命中带水,恐溺于水中,却不可泄露天机,于是便道:“此子尚且年幼不可操之过急,只需记得水中带煞,尤克小儿。”
那父亲也不知听懂没有,匆匆谢过就带着孩子走了。
若卿听他说话怪无聊的,便说去走走,穿过街头巷尾到了东市,恰好看见万花楼。
此楼实在是这东市中最夺目的楼房,外边丝绢彩带悬于栏杆,几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上,室内陈设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那墙上还画有裸体的舞女在翩翩起舞。
若卿不是第一次来这,却是第一次这幺仔细地观摩这些陈设,好在天还未黑,这万花楼也还没开张做生意,她走进楼里,那龟公认识她,知道她是那日来找人的道姑,想拦她却又不敢,只在那里紧紧盯着她以防作乱。
“我来找莺儿姑娘,不会打搅你们做生意。”
龟公听了纳闷,这古往今来听见是妓女都是避之不及,这道姑倒还找上门来,遂指了指那房间,
若卿上去敲了敲门,问道:“在下林若卿,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一见?”
房门被打开,露出莺儿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不知道长有何贵干?”
若卿路过这里,本想问问她同那吴公子如何,又不好开口,正不知如何是好。
莺儿猜到她的来意,请她进来。
“我已经与吴公子坦白了,他现下已经知道我是妖了。“
“那他作何反应?”
莺儿看着窗外不语,半天才说:“我已说明我会在此等候他半月,若半月之后他不来,我就要走了。”
看她无限伤怀,若卿也不知说什幺好,看那帏帐,想起那日她和师姐偷看吴公子与她欢好,还觉得她们二人实在恩爱的紧,可现在不过几月,就要各自劳燕分飞,一时间也觉得悲从中来。
若卿刚从凳子上起来,不料碰到一个铃铛,伸手捡起,却被震的手臂发麻,问道:“这是何物?”
莺儿接过,取了帕子给她擦手,道:“此为淫物,名唤金勉铃。”
若卿想起那日所见的翡翠玉势,不免感叹这等奇淫技巧还是青楼女子见得多了,却不免问道:“莺儿姐姐,你从何处得的?我也想买一个。”
莺儿看她这幺问,想起那日一同见到的男子,想必就是夫君了,修道之人不比寻常妇人,也不会百般扭捏,有什幺说什幺,甚是爽快。
心里对她也生出喜爱,说道:“在西市一家名唤春娇阁的商铺,里面有一西域面容女子是店家,你向她报上我的名字即可,那老板娘为人热情爽朗,不拘小节,是个蝎子精。”
若卿听后道了一声多谢,便下楼离开了,莺儿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良久,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