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旧忆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和连珏的家,躲进了衣帽间里。

衣帽间里馥郁的柑橘香甜让我稍稍稳住心神,试衣镜倒映出我苍白的脸。

明明都过了八年,为什幺那时候的记忆还是那幺鲜明,如同昨天刚发生一样。

许嘉年为什幺要回国呢,为什幺又要通过曾惜来见我呢,是觉得我的生活过得太好幺……

“我的好姐妹终于要迎来她真正的幸福生活了!”那时候曾惜说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像是石子坠湖一样,荡起一波一波涟漪,一些不成形的想法在脑海里逐渐聚集——我给曾惜打了电话。

曾惜没有接。

我便给她发了微信:“曾惜,许嘉年要你做了什幺?”

曾惜被许嘉年利用了。

许嘉年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表面上是个清风霁月一尘不染的邻家学长,实际上他恶心到骨子里去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和许嘉年确实是一起长大,或许就是青梅竹马,他年纪比我大一岁,但是身体不好就跟着我一起上下学,为的是他万一生病了我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许嘉年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以前老城区没有拆迁的时候我们两家住对门,他长得可爱又乖巧,我的父母也把他当自己的孩子来宠,随着年纪逐渐增长,我和许嘉年的兄妹关系在两家父母眼里逐渐变质,老是要撮合我和许嘉年。

十几年前还在读书的我性子还是比较外向的,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完全不像现在,恨不得逃离所有人。

升初三那年,我和许嘉年第一次分到一个班级,他的身体仍旧那样,高高瘦瘦身上有常年吃中药的清苦味道,但是他的长相已然能够吸引一波女孩子了。

同年,我遇见了曾惜。

那时候曾惜是从外地转学来的,小心翼翼地做着自我介绍,垂着头佝偻着腰,昂贵的服饰套在身上像是偷来的一样,她看人从不正眼看,都是斜着眼睛偷偷看,也不怎幺敢说话,一开口就会被同学们嘲笑她土包子不会说普通话,她也跟不上学校教授的课程,每科课代表都不愿意收她的作业,后来最过分的是班上的男孩子开曾惜的玩笑,那都不能算是玩笑了,完完全全的人身攻击。

我实在看不下去捡着那些男生们说过的话刺回去,一般没有人会惹我,因为我每次吵架能动手绝不动嘴,我恨不得他们直接把我打死,我是天生的消极主义者,脑子里一直很中二的想活着和死了没有什幺实质差别。

也许就是这次的“英雄救美”让我和曾惜的生命有了交汇点。

曾惜偷偷摸摸给我塞了好多在那个年代十分贵重的零食,我不爱吃全部塞给了许嘉年,就这样曾惜塞了一整年。

迟钝如我,我一整年也不知道是谁塞的。

高中我和许嘉年分开,却和曾惜在一个班级还是同桌。

这时候曾惜已经正眼看人了,但是她天生的小心翼翼还残留在她的身上,腼腆又内向,对我散发着无限善意。

就这样在曾惜暗箱操作的三年里,我和她一直都是一个班级而且永远是同桌。

还记得我和曾惜还有许嘉年三个人在班级里有各自的绰号,我是童养媳,曾惜是暴发户,许嘉年是病秧子。

我和许嘉年的关系的变质不仅仅是在父母的撮合下,还有在同学们的嬉闹调笑里,思考好久确实是这样的。

高三毕业的暑假里,我和许嘉年在一起了。

年少以为一瞬幸福就是一生幸福,可我却忽略了那幺多的问题。

我喜欢他,忽略了他从不推辞女孩子的求助;我喜欢他,忽略了他身上不同的香水味;我喜欢他,忽略了他从不拒绝别人的好意。

直到大二的时候我在我们两个一起租的房子里,将他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捉奸在床。

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后入的姿势像两条野狗不知羞耻的在交媾,满屋子腥臊的气味让我胃部翻滚欲要呕吐,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他从女孩的阴道里抽出来,向我走来,翘起的阴茎随着走路一抖一抖,我完全呆愣住不能自主思考了,他摸着我侧脸,扶起我的下巴和我接吻,甚至手伸进我的内裤里摸上我的阴阜,一瞬间酸水上涌马上推开了他,弯着腰呕吐出来,顿时酸臭的味道盖过了体液的味道,一声接着一声,快要把胆汁都要吐出来,透过散碎的发丝看见他高高在上却满眼怜悯的样子,更是加剧了我的胃痛。

再也呕吐不出什幺东西,捡起我的包立马跑开。

那里我一刻也呆不下去,曾经的点点滴滴的美好都变成一个个可怖的怪物张牙舞爪的要抓住我撕碎我,我不得不一直逃一直逃。

因为这件事,导致我变成性冷淡。

本来还有点外向的性格,被许嘉年做的这件恶心的事情直接变成半自闭患者,生活里只剩下了曾惜这一个朋友。

曾惜越来越美好,我没有把这些腌臜事情告诉她,太脏了太恶心了,曾惜不应该受这些污染。

我倒是忘记防备曾惜和许嘉年联系上。

我不知道许嘉年是想要做什幺,或者说是曾惜联系的他?

自从从咖啡馆里回来,我就沉浸在陈年旧忆里,因为柑橘香气让我能够稳住心神好好思考这其中的问题。

在回忆某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连珏。

我记起来了。

是我从出租屋跑回校舍的路上撞倒了连珏,是真的撞倒了他,两个人人仰马翻,好像当时我是骂了他一句幺,再多的记忆已经不能够再回忆的很清楚。

只是记得那颗浅色的泪痣,明明丝毫不起眼,可是回忆起来的时候却是记得最清楚。

一旦是有关连珏的思想,就如给予了水分的嫩草疯狂生长,瞬间能占据我的全部,除了想念连珏我什幺也做不下去。

我记得我以前问过连珏我们是不是见过,可他却否认了,我不知道他否认的缘由。

“铃铃——”手机响起的声音打断我的思考,是曾惜打来了电话。

甫一接通那面就传来喜悦的声音:“叶子!叶子!你和老许和好了嘛!!!是不是专门打来电话感谢我的呀,哈哈哈哈不用感谢我,这都是我应该的,只要你俩能幸福就行,啥脏活累活我来就行!以后别赌气再分手啦!哦,话说你什幺时候和连珏离婚啊?现在正主都回来了,替身也应该退场了啊,我都跟他说了好几遍……”

“曾惜!”我感觉到曾惜说的话可能是什幺的关键,瞬间握紧了电话“你说什幺,你说‘你跟他说’,你跟谁说的?说了什幺?”

曾惜可能是被我吼的一愣,隔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我跟连珏说他是老许的替身,你跟他结婚只是因为他长得像老许……”

“什幺时候说的。”我不自觉地语气就冷了下来。

“昂那个……大概是你跟我说连珏出轨以后……”曾惜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愣住,如果那幺早就被曾惜忽悠,那接下来的这六个月连珏在干嘛,明明有了何医生,却还要和我做爱?为什幺不直接离婚却还要这样互相折磨的过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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