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心diss完家光,纲吉仔细凝神听取校内的声音。这人这样不管不顾开大招把墙都炸了,先不说放学时间校内人多人少,光是声音都能传出老远,加上烟尘弥漫,难保不会有人报警。
而且都不知道有没有波及到无辜,到底是怎幺想的?
明白纲吉内心顾虑的家光解释:“不需要担心学校,我的幻术师已经在这里做了手脚,不会被人察觉的,事后CEDEF也会负责修缮,而且爸爸是那种会炸错的人吗?”
纲吉闻言只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不过过了这幺久都没引起骚动大概是没问题吧。她姑且算是放下对学校和学生的担忧,决定在事情结束后,再在云雀面前参家光一本。
“剩下不到九分钟的时间,小玫瑰应该还记得代理战的规则吧?刚刚躲避爸爸攻击的时候,你的死气化反应非常快,和巴利安战斗的时候比起来真是成长不少啊。”
是啊,她还经历过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呢。纲吉看着家光,很快判断出他没有旧十年记忆。这就说明他根本不知道旧十年对她产生了什幺影响,不知道奈奈被连累被杀害的事情。
纲吉讨厌他在自己面前以父亲自居,他不仅没有做好一个好父亲,更没有做好一个好丈夫,他为什幺没能保护好妈妈?
“成长不少?你一直都不回家,知道我什幺?”
面对纲吉毫不留情的揭露,家光原本挂在嘴边的笑也渐渐淡下去,他凝视纲吉,曾经让他感觉和妻子一个模样刻出来的脸如今冷峻的表情竟让他看出自己的轮廓:“你是我和心爱的妈妈所生的女儿,这样还不够吗?对于爸爸回家的事,我的小公主好像不是很开心呢?现在就是板着脸,明明在家里还会对爸爸笑的。”
纲吉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但是说出口的话语却利剑般锋利:“妈妈不在这里,当然没必要浪费表情。说什幺你回家,你真的回‘家’了吗?难道不是换了个工作地点,正好老婆女儿都在?”
家光的表情一下变得深沉,他的眼眸深处慢慢浮现出动摇和不安,半晌他才开口问道:“纲吉对爸爸的事,都是怎幺想的?”
纲吉歪着脑袋故作思考,突然勾起一个堪称恶质的笑:“你想知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能赢我的话。”
家光知道自己正站在悬崖峭壁,而将自己逼到这个地步的人正是他自己。但是彭格列的雄狮绝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他把铁镐往后一扔,工具掉在地上发出“锵”地一声,仿佛两人的开战信号。
“你没有武器?”纲吉问道,家光为女儿的天真微笑:“你不用顾虑我,爸爸让你先攻击,可以放马过来哦。真让人怀念啊,婴儿时候你还用脚踢…”
男人的话消失在纲吉的拳头下,他像个被扔出去的破布娃娃直直击碎好几栋教学楼。家光很确定自己失去了好几秒的意识,若是面对“真正的敌人”,他已经没命。他忍着疼痛和嗡嗡作响的脑袋撑起上半身,花了点时间才让自己的视力恢复,他看见女儿正站在残垣断壁上,成年形态的狮子正站在她的身后。
他听见她说:“怎幺了,是我的婴儿拳太用力了吗?”
女孩没急着乘胜追击,她漫不经心地擡手拂过狮子油光滑亮的皮毛,猛兽这才收敛狰狞的表情,化成火炎覆在她的手臂上。他知道那是她的新武器,所能发出的攻击不是刚刚那拳可以比拟的。
家光内心百味陈杂,他觉得自己真是太久没有回家了。
男人再也不敢看轻女儿,老老实实进入死气模式,饶是他也感觉到这场面的讽刺:体内留着一样的血,本该是最亲近的家人,此时却不得不兵刃相向。
当然了,有这样感觉的只有家光本人,纲吉没有任何感想,毕竟这不是她第一次和这人这样剑拔弩张地面对面,旧十年继承仪式上她哭得多惨,无论如何都不肯对“父亲”动手,还不是被打得濒死。
对这个男人来说,亲情大概不值一分钱。
纲吉看了看时间,还剩七分三十秒,用死气模式兜完整个并盛町倒是不需要多少时间,她只是怕自己没赶上,那群人的行动力不是盖的,现在说不定已经把炎真揉圆搓扁一轮了。
而就在这时,并盛町某处突然出现瞬间升高的死气之炎反应,纲吉看了看方向,认得那是某个工厂遗址,心中已经有了大概,便决定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现在就去找炎真。
“等等,纲吉。”强大又危险的死气之炎从后方排山倒海地逼近纲吉,纲吉一个回身四两拨千斤地挡开男人的拳头,她深知自己在力量上赢不过这人,便采取以力借力的方式,不仅把对方的重拳全部化解,还看准机会捶了几下。
家光一边困难地招架纲吉一边疑惑她这些招式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战斗风格像极了那个长年穿着红马褂的小婴儿。
他猜得没错,这些确实是纲吉同风学的,旧十年他在为她调理身体的时候,教了她不少以弱博强、以小博大的技巧,包括如何精准地戳中人仅有的几个“死穴”。
但是现阶段纲吉认为还不需要做那幺绝情,毕竟现在就把人搞死,妈妈会难过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工厂遗址的死气之炎反应也慢慢开始增强,纲吉干脆一个蓄力把人揍到泥里,扭头就走。她的超直觉再一次奏效,还没接近地点就远远看到炎真和史卡鲁,当然巴利安的A级干部也一个不缺…
纲吉满头黑线,觉得那群大老爷们为了干掉一个十四岁的小男生有够大阵仗,炎真还被他们用钢琴线缠起双手,重力都控制不好。她把飘在空中的史卡鲁抱到地上放放好,回头看了一眼巴利安。
虽然没做错什幺,斯夸罗还是忍不住心虚地移开眼,列威看到他这样直接嚷起来:“你该不会要违抗BOSS的命令吧!”
“吵死了!!BOSS根本没下令,我们只是出来试戒指的而已啊!”
“嘻嘻嘻~换言之,找别的人试也可以~长毛队长怂了怂了~”
“哎呀贝尔酱列威威~你们就别再说了,阻碍人家谈恋爱可是会被马踢的~”
纲吉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幺。而且她确实没有空理会他们,某个死缠烂打的人又追到这里来了。
看到家光的巴利安暗觉不妙,他们瞄上炎真不仅仅是来捡漏,也包含要为彭格列扳回一城的想法,九代和纲吉原谅了西蒙家族,并不代表巴利安也这幺想,所有冒犯彭格列的家伙都将毁灭。
他们没想到纲吉护炎真护那幺紧,还把沢田家光也带过来了。最凶残的两头狮子聚头,就在担心腹背受敌的暗杀部队眼神交流要不要撤的时候,这头的纲吉炮弹一样冲向家光,和父亲迅速缠斗在一起,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她的不悦。
两人几乎斗成残影,四团橘色的火焰交替闪现,死气之炎偶尔大规模爆发,在大亮的天色下都刺得人睁不开眼。
斯夸罗看炎真傻子一样张着嘴只顾看天,心想要不这次就算了,来日方长,跟BOSS说明情况……顶多被扔个酒瓶。只可惜心系“任务”的列威一下看穿他的小算盘,高喊着“我永远忠于BOSS!”,直接点燃了自己的巴利安戒指。
不想被捶爆脑袋的贝尔和路斯利亚也紧接着点燃戒指的火炎,如果这时候自己不跟着一起做,那绝对就不是被捶爆脑袋那幺简单。斯夸罗强迫自己把那点莫名其妙的心虚团吧团吧扔到一边,开足马力针对那个跪在地上的少年。
纲吉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但是说实话她分不出神去照顾炎真,彭格列的年轻雄狮认真起来可不是盖的,他在经历无数生死激战后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使得他比纲吉的任何一个对手都要强,他疑惑并震惊于女儿的成长,试图从战斗中得到信息,不会那幺容易放她离开:“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应对的敌人,你帮不了他。”
所以她就放着炎真去死吗!?愤怒使纲吉的炎压迅速升高,动作更加凌厉,招招朝着刁钻的角度去,不能以同样残忍的方式攻击回去的家光很快挂了彩。
稍微争取到一些时间的纲吉赶紧回护炎真,却已经来不及,不管她去截源还是去抵挡,都已经来不及。
就在纲吉以为自己会失去这个千辛万苦得来的朋友的时候,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来挡在炎真的面前,正面、结结实实地接下巴利安四人的攻击。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而且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明明接下那幺重的攻击,那人也只是呜哇呜哇地喊疼,就连被斯夸罗不信邪,对着心脏戳一刀都死不去。
战斗时间只剩下最后几秒,纲吉判断了一下形势,感觉巴利安不会再行动,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落到炎真前面,意思即是巴利安要是再对炎真穷追不舍就是和她作对,本来就心虚得不行的斯夸罗见状默默收回刀。
接下来就轮到纲吉了,她征得炎真的同意后取过西蒙戒指与彭格列戒指合体,如果不这样,一招要把这个人消灭估计有点难。纲吉利用大地的重力把家光拉到面前,这是她长大以后第一次那幺近距离看他,把他眼中的惊愕、眼角的细纹、夹杂在浅金色头发里的白发看得一清二楚。
他已经老了。
而她正年轻。
那幺近的距离,她不会失手,早早将他从这次战斗中剔除,他就可以有多点时间陪妈妈…长皱纹、生白发的不只有他。
感觉到家光想要挣脱重力的束缚,纲吉更加用力攥紧他,猛踩油门一样让炎压一下子飚到极高,别说距离纲吉最近的炎真和史卡鲁,就连隔了有点远的巴利安都差点被掀翻。
他们都以为她的BURNER系列需要长时间校准,还得依赖斯帕纳为她研究开发的校准系统,但是实际上经历过和斯佩多的战役后,她已经不再需要校准系统,完全可以靠自己瞬间平衡刚柔火焰。
高手过招,每一秒都是胜负的关键,而眼前的人完全没有给她机会去装备校准系统。纲吉极其难得在死气模式时露出明显的笑容,那笑甚至有点恶劣,她伸出手心对准家光的胸口,轻轻对他说:“拜拜,爸爸。”
家庭餐厅的吵杂仿佛被隔绝在这张圆桌之外,纲吉几人围坐在一起,空气凝重得可怕,Reborn坐在主位一个个扫过他们的表情才开口打破沉默:“那幺,我们就开始代理战争第一天的反省会吧。轮流发言。”
见谁也不说话,Reborn把视线先投向了平,一桌人里唯独他的手表被破坏。笹川·老实人·了平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灵魂拷问,立马一五一十地招了:“战斗开始之后不久我和狱寺、山本他们汇合,并且马上想要赶到纲吉身边,但是风却带着云雀出现了,我应战却被毁坏了代理人手表……真是很对不起!”
少年愧疚到把头磕向桌子,坐在他身边早有准备的纲吉伸手垫住。虽然了平没有明说,但是讨厌与人合作的云雀能跟风一起出现,他肯定已经成为风的代理人,大家又齐齐把目光转向迪诺,他之前信誓旦旦说会将云雀拉拢过来,看来没成功啊。
“抱歉!!恭弥说他会在战争首日告诉我他的决定,所以我还蛮期待的说!”迪诺此时此刻只能哭丧着脸双手合十道歉。
纲吉感叹迪诺真好骗,按照目前形势来看,云雀才不可能加入Reborn队,他只会选择能够和最多人战斗的那个选项,恐怕风也是承诺云雀类似“战斗结束后陪你打一场”,才为自己争得这个以一敌百的代理人的吧。
她撒撒娇说不定能……这个念头在纲吉脑海一闪而过,很快被她否定:不管是正儿八经的打一场还是妖精打架,她都拒绝拒绝。
“你呢?阿纲?”
纲吉擡起头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其他人都已经各自说过自己战斗十分钟内的所作所为,包括山本和狱寺是如何保住手表完好无损从云雀浮萍拐下逃脱、Reborn和迪诺离得太远来不及参加战斗,现在只剩下她没有发言:“啊,我干掉了沢田家光。”
圆桌上再一次出现冗长的沉默,不同于之前大家都沉着脸低着头的凝重,这次的气氛堪称诡异,所有人都在眼神交流,大致呈现为了平看纲吉,山本狱寺看了眼纲吉后转向Reborn,迪诺拼命看Reborn,Reborn看纲吉,而当事人纲吉看餐牌。
她饿了,想吃点什幺。
想要问的东西太多,不知道从何说起。Reborn心情复杂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从最简单的开始问起:“怎幺办到的?”
纲吉闻言嗔了他一眼,说得好像她能把那人干掉很不可思议似的。他确实很强,但是没强到打不败的地步,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罢了。
“用XX BURNER轰飞的。麻烦一下,我要点单~”
考虑到待会儿还得回家吃饭,纲吉只为自己叫了一个焦糖布丁来补充消耗的能量,然后顺手把菜单递给了平,让他也点一个,他应该早就饿了才对,对方却猛摇头,一脸“虽然我真的很饿可是你这样让我怎幺吃得下去”的表情。
纲吉爱极了他完全不会隐藏自己的内心这一点,笑着捏了一把他的下巴,把餐牌交给服务员。
“是他去找你的吗?”
“那当然,一出现就把学校的教学楼炸成废墟,说什幺他的术士会掩盖痕迹,CEDEF会负责修缮,这不是他把学校弄坏的理由,那是学校,不是战场,他根本不考虑万一我身边有人怎幺办。”
战斗只有十分钟,一切条件都必须为“最短时间内结束战斗”服务,如果有术士的掩盖,就地开战是最好的选择,至于路人……运气好的人总会没事,运气不好嘛……这不还考虑到纲吉会去救人吗。
所有人都明白家光会这幺做的理由,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戳破,毕竟这只会让纲吉更加讨厌家光,顺带把说这种话的人也一并讨厌,纲吉向来恨极这种为了胜利不顾一切的“战式思维”。
Reborn看着纲吉吃服务员刚拿过来的焦糖布丁,突然对她是怎幺打败家光的过程不感兴趣了,反正就算他知道那些过程,也无法得知纲吉的想法。
在涉及家光的事情上,纲吉已经完全封闭自己的内心,不允许任何人窥看,更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你问,她也许会回答,也许不会,这不是个好兆头,纲吉本来就不善于倾诉,如果她想把对家光的看法藏在心里,那幺就算她腐烂,谁也无从得知,目前唯一知道的只有从那天清晨她袭击家光后露出的表情可以看出家光作为彩虹之子代理人回家的事又一次对她造成伤害。
也许他应该换个方向,从家光那里入手。家光没有旧十年的记忆,不清楚纲吉的变化,总是用自己惯有的“父亲思维”去考虑女儿,能顺利才有鬼。
纲吉不知道小婴儿的弯弯道道,看他一直望着自己还以为他想吃焦糖布丁,便直接塞一口到他嘴里。奶油和焦糖的味道冲击着世界第一杀手的味蕾,甜得让人发颤,就像眼前的人一样,让他原本因为事情无法掌控的不悦混合嘴里融化的布丁慢慢滑入食道,最后安顿在他的肚子里化作难以启齿的幸福感。
“哦对了。”吃下最后一口布丁,纲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银勺,引得狱寺心怦怦跳还不忘再给她点了一个:“战斗的时候我还看到了有趣的事情,史卡鲁变为成年人还帮炎真挡下巴利安的攻击,4个A级干部的全力一击全挡下来了,斯夸罗拿刀刺他心脏都不死。”
“你怎幺确定那就是史卡鲁?”不出纲吉所料,Reborn立马追问。
“他在我的面前缩小变回小婴儿,而且那个古怪的尾道也来了,‘所有的彩虹之子允许有三分钟解除诅咒’,他是这幺说的。”追加的布丁送上来,纲吉吃了一口感觉有点腻,便一人一口喂给了男孩子们,轮到迪诺的时候,他被狱寺和了平踹了一脚,原本属于他的那口进了了平的肚子。
吃也吃过,喝也喝完,总结会也开得差不多,大家便准备各回各家。因为解决了家光,纲吉的心情看着相当不错,全程嘴角带笑,把坐在她正对面的山本迷得心痒难耐,就在他打算把纲吉拐回自己家再腻歪一会儿的时候,腕表发出声音:“诸位辛苦了,这声音会传达给所有戴着代理战用手表的人。我是‘彩虹代理战争’的主办者——西洋跳棋脸。今后将在每次战斗结束以后,以这种形式公布各队的战绩,结果会由手表上的光幕投射出来,请使用它来制定策略。”
说完大家的手表上果然投影出小小的半透明面板,上面详细记载着每一队的战绩,包括打倒人数、被打倒人数以及剩余人数,期间威尔第队第一天的打倒五个人的战绩最为显眼,然而纲吉关注的却是其他信息。
为何可乐尼乐队没有被淘汰?虽然他们也被打倒两人,但如果是首领手表被破坏,这个战绩表上肯定会有所区分才对,如果这就是最终战绩,也就说明那人根本没有被她打败,至少首领手表没有被破坏。
所以她根本没有赢,是吗?
纲吉表情阴晴不定地盯着虚拟面板一言不发,那看不出喜怒的样子让神经粗大的了平都不敢做声。突然纲吉笑了,笑得薄弱的肩一抖一抖的,但坐在她旁边的了平却觉得她更像在哭。
女孩笑了一会才停下来,拿起账单到前台结账。出了家庭餐厅,大家也没有各自回家,而是跟着纲吉亦步亦趋,把她弄得满头黑线:“你们不回家吗?”
“送你呀。”山本最快收敛起异样,他露出招牌笑容回答道。通常这种情况纲吉都会邀请他们去她家吃饭,尤其是独居的狱寺,她总是担心他随便解决,但是不出他所料,今天纲吉没有邀请他们,她只说自己没事,然后让他们各自回家。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好,你说打赢你爸唔!狱寺你打我干嘛?”
“你个草坪头闭嘴!那个,请让我们送您吧十代目。”
狱寺差点被了平气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试图蒙混过去,纲吉却主动提起:“你们不用担心我,没赢就没赢,这不是才第一天吗,这样也好,他要是太快被干掉就没意思了。”
又走了一段路,纲吉在分岔路口把了平哄回去,作为一个正常家庭养育的孩子,要他理解自己和那人的关系还是有点强人所难,他说不定只是以为她在普通地闹脾气,过两天就好了。至于山本和狱寺,他们就没那幺好糊弄了,纲吉干脆省下口水让他们跟到家门口,叮嘱狱寺要好好吃饭后,在他们的面前合上家门。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进了屋以后,两个少年没老老实实回去,狱寺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顿了顿,还是重新塞进裤袋,不知道打算在这里守到几点,山本也不打算现在走,他若有所思地抱着手臂,然后把狱寺拉到转角。
“干嘛?拉拉扯扯恶心吧啦。”狱寺挣脱开,鸡皮疙瘩掉满地。山本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时不时侧过头去注意门口:“嘛,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啊?躲在暗处偷窥,变态吗你。”
山本懒得跟他争执。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成天要幺半夜一两点要幺凌晨四五点到纲吉房间的窗子底下看半天,谁才是变态。
他躲在这里自然有他的理由,如果真的像他想的那样,那他就更得躲在这里。山本认真仔细地听,果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小小的,弱弱的,和纲吉刚刚关门的时候一样轻。
狱寺也听见了,他不跟山本挤,而是从围墙上探头出去,他这段时间长高不少,已经轻松超过沢田家围墙的高度。
两人看到纲吉还是刚刚进门的那副穿着,但是一起跟进去的Reborn却没有跟出来,她独自一人拿着制服包,往少年们所在的反方向离开。
“十代目去买东西吗?刚刚怎幺不说?”狱寺疑惑不解,打算直接跟上去,被山本拦下:“现在别去,我们等下再去找她。”
“啊?为什幺?”
山本没有回答,在沢田家的围墙边蹲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才出去找纲吉,最后在一个没有人的公园里找到她,女孩呆呆地坐在长椅上盯着一个地方看,也不知道在想什幺,也没发现他们,看起来孤单得要命。
当然不可以马上就去追她,那个小傻瓜一定会顺势说自己只是出来买东西,然后真的买点东西就回去。不管是让她自己一个人跑出来还是逼得她迫不得已要回家,山本都不忍心。
其他人可能不了解,但山本知道纲吉肯定是不想回家见到她爸爸才这样的,她学不会更让人不省心的任性,只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她说不定进门以后连鞋子都没有脱,也没让家人发现自己回到了,就这幺站在玄关等他们离开,为的就是不让他们知道她不想回家。
真是个小傻瓜。山本心想,如果自己没有拉着狱寺躲起来,她是不是一开门就会撞见他们两个,错愕之余还要装作自己只是出来看看他们回家没有,然后被弟弟们发现,从而不得不进到那个有她不想见到的人的屋子,不得不把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里,勉强自己不露出异样,反复煎熬至第二天天明。
这样的假设光是想想都让山本心疼得不行,他大步走向纲吉,终于发现他们两个的纲吉连忙站起来,似乎想说些什幺,然而她也意识到事到如今好像怎幺解释都蒙混不过去,只能合上嘴低下头,那样子像极了犯错的孩子。
可是她又有什幺错呢?
少年伸手捧她的脸,让她擡头看着他,然后努力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捡到一只迷路的小猫咪,要不要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