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洛登侯爵的第二段婚姻,相比于她的驾轻就熟,这对柯罗家的瓦尔克来说却是全然不同的体验:初入洛登家族领地的陌生、面对新婚妻子的不安、即将成为家主女儿的继父的无措还有……一点对于新生活的雀跃?
作为男主人操持宴会、参加已婚男士的交际,那些曾经背地里嘲讽他“老处男、老少爷”的声音也随着婚礼的落幕销声匿迹,没人要的瓦尔克现在是洛登堡的男主人了。就连他的老友向他致信道喜的词句也难掩羡意,他的伴侣富有、位高权重又风度翩翩。谁能想到无趣又古板的老少爷能攀上这样的好姻缘呢?
茶会上众人聊着贵族间的逸闻,也总会有意无意地向瓦尔克询问起洛登的近况,前任洛登先生身体抱恙,新的男主人婚后倒是活跃于社交界。
“瓦尔克先生真是好运。”有个年轻的男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侯爵阁下丧偶不久,您能这幺快接受丈夫的义务真是辛苦,想必侯爵非常体贴您吧。”
他旁边年长些的少男闻言一惊,却是很快接过话茬:“都说枢密院的大人们不近人情,洛登夫人倒是少有的心善。”说着飞快地朝男孩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打住。
“英格维女士的独子是她收留的吧,听说一直视如己出,我以前常觉得洛登侯爵性情冷酷,可见传言不可信。”
“侯爵之前买下卡雷诺山那边的矿脉好像也是为了给这个教子添置妆奁,生母也莫过于此了。”男孩收敛住满脸的忿然,聊起夫人的阔绰时语气里不免生出几分艳羡。
“说起来好久没见英格维少爷了,平常的茶会不来也就算了,怎幺母亲的婚礼上也不见他人影。瓦尔克先生您现在也是他的父亲了,他是近来不太方便吗?”
果不其然,话题早晚会转回到洛登家,瓦尔克实际上对家里情况的了解尚且有限,尤其是对这个备受宠爱的继子知之甚少,只有执事长在向他汇报时简短的提了下。
“伊恩近日里阅读教典,颇有感悟,芙莉达就安排他去教习院修习一段时间。男性不受母神喜爱,他能有如此虔诚实在难得。”瓦尔克虽然心下也觉奇怪,但是对于外人倒没必要坦诚。
瓦尔克·柯罗出身伯爵家族,生活优渥,教养良好,深谙社交界法则的他对于男人间的弯弯绕绕自有一套应付法。也正因如此,他对家中那个与妻子没有任何血脉联系却又备受她关照的所谓儿子颇有疑虑。
不过眼下他刚到洛登家不久,还不宜插手继子女的事务,妻子对他的态度还算温和,少侯爵对母亲配偶的变更并无兴趣,家臣们看他的目光也带着试探,如果想要快速融入这个家庭……那个继子也许是合适的突破口?
执事长已给他看过大致的账目,他的妻子为这个男孩支付的长长账单连绵不绝如流水一般:每月都会上门的裁缝和服装商、不定期带来昂贵宝石的珠宝商、一些精巧又贵重的小玩意……芙莉达还时常给他带各种礼物。
或许可以理解为补偿,但是太多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慢慢归于沉寂,众人散去,仆人们收起餐盘和茶具,叮叮当当。
估计着芙莉达差不多要回家了,瓦尔克换了身晚装,缀着珍珠的柔软布料十分有效地衬托出他温驯无害的外表,芙莉达不喜欢过于强势的男性,锐利的美貌不受她喜爱。
听着马蹄声由远及近,瓦尔克的心跳也逐渐激昂。尽管相处时间不久,他对芙莉达的爱慕却是与日俱增,谁能拒绝冷漠又严肃的枢密顾问偶尔流露出的温情呢?
和芙莉达共度的夜晚安静而暧昧,熏香的气息盘旋在床榻之上,他觉出她偏冷的体温,皮肤相触,纠缠着不分彼此。
瓦尔克舔去她大腿上的水液,粗糙的舌尖炙热而湿润,尔后缓慢向里探去。
他褐色的发被揉乱,芙莉达那拿惯了匕首与鞭子的手按上去,像是按着马的柔顺鬃毛。
“继续。”她说,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可是尾音微颤,被情欲扰乱的弦。
屋里响起潺潺水声, 鱼在溪流里活跃,拍打出阵阵浪花。窗外下了雨,沥沥淅淅,雨水顺着七叶树枝叶的脉络滑落,重重拍打在灌木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