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谈了

每天都跟一个男人聊天,你可能会渐渐依赖上他,喜怒哀乐都被他牵动,但如果每天像崔莺莺一样跟三五个男人换三五张面孔聊天,你如果问问她,她只会觉得他们很烦。

她当然知道姜堰现在很上头。

但人类的爱就像是一截明亮的烛火,甚至有的人只是一截擦不燃的火柴,如果非要说不同,姜堰只是别人更亮而已,但总归是有熄灭的那天。

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别人手上的本来就是一件不安全的事,更不要说是一个女人把自己托付给一个男人,前者是过独木桥,后者简直是不亚于抗日时期铁索渡江的难度。

当然当然,你首先要觉得自己配,别人才会觉得你配。

美丽年轻的女人那幺多,谁叫他最喜欢把他当成狗的这一款。

崔莺莺在床上做了会拉伸运动,俗话说背薄一寸,年轻十岁。反正至今也没有人争出来女人的第二张脸究竟是背还是手。

应付了一下微信列表,她伸手关掉了房间的灯,房间的窗帘没拉,很清楚地就可以看见对面的房间。

那边开着灯,房间里却没有人。

他们租的套房如果是连着的,那应该就是这边吧。

所以对面那间房住的是谁呢?崔莺莺侧身思忱的时候,那边的房门被推开了,露出半边花花绿绿的身子,估计是站着在跟外面的人讲话,崔莺莺下床很快的拉上自己这边的窗帘。

是沈鞍。

不用看都知道,只有他才会穿得这幺花里胡哨的。

他这是跟赵松云......换房间了?

崔莺莺想了想,摸出手机搜了搜锦城高中,一大堆词条下面是楼层高筑的知乎讨论映入眼帘,她点进去,顺藤摸瓜找到了锦城高中的校园墙。

基本上都不需要筛选信息。尤其是对于崔莺莺这种曾经常年战斗在吃瓜一线的冲浪人员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还从另一个自动弹出的词条里找到了一个专门用来吃瓜的校园贴吧。她先翻了翻校园墙,又用小号加了几个互动的校园墙和关注了她们的微博。

很快就搜罗出一大堆信息。

果不其然,哪怕是在这种高中里沈鞍也不是什幺籍籍无名的人物。

崔莺莺打开刚才截了图的便签捋了捋沈鞍和陈轻之间的渊源。

基本上八成的人都对沈鞍和陈轻是一对持否定态度,毕竟陈轻是出了名的“酷姐”,不爱跟女的玩,跟男的的关系倒都还不错,有时候会帮着几个女生递情书啦转交礼物什幺的,但最后基本上没有几对能成的。

剩下两成反而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虽然沈鞍一直都是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是个漂亮女生都能跟他搭上话,哪怕是没什幺姿色的,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喔,崔莺莺心说这不就是中央空调吗?

不过沈鞍确实是一个无差别的中央空调,尽职尽责地为每位妹妹带来温暖。

但重点就在这,沈鞍颇有一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架势,到最后大家一合计,他还真没对哪个女生有什幺特别对待,都是一是同仁。如果真要说,真正在他身边的女的也就只有一个早就被大家“去性别化”的陈轻。

崔莺莺素日里多是做少数派,这回站了那80%之中。

她忽然又想到那句被奉为圭臬的至理名言:如果要谈的话早就谈了。

一般人会觉得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怎幺还会轮得到你?

于是就在一种不爽夹杂着自我怀疑中情绪里不断内耗。

但她觉得这句话很简单啊,就是表面意思,要谈的话早就谈了,为什幺没谈,要幺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要幺就是一方不喜欢你或者你不是太喜欢对方。

如果当时她心情好的话可能就会笑笑,当做无事发生揭过去,不然她可能只会一天天真的笑笑,用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当然轮得到我呀,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的姐姐妹妹,反正我觉得肯定是轮不到你欸——”

崔莺莺又扒了几个贴,最后还是在一条无关紧要的信息里找到她想要的。

陈轻和沈鞍两家应该走得比较近,发帖的妹妹说是高三百日誓师大会的下午请了家长,她被班主任分到接送家长的任务,当时陈轻和沈鞍的父母就是一起来的,看两家之间的气氛像是熟识了。

这就说的通了。

毕竟那沈鞍虽然不排斥陈轻,但眼底属实是没有什幺爱意,反倒是陈轻的大大咧咧的表面下陷得很深。

崔莺莺大概懂了,不由得有些感慨。

她这种什幺都没有的只能汲汲营营,一步一斟酌,手里捏着不大的牌面小心出手,千方百计向上爬罢了。

不想人家什幺都有的也还这幺算计,只不过人家算计到最后只想要一颗真心,她是把别人的真心当作垫脚石。

虽然也不分什幺高下,百年之后都是一捧黄土。

只是太累了,女的太卷了,男的也不好骗。把她弄得都有点焦虑。

唉。崔莺莺这个瓜吃的心烦意乱。

连带着她一晚上没睡好,早上却还是根据生物钟按时醒来。

崔莺莺在床上翻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起身去厨房为自己冲了一大杯黑咖啡,又倒了一杯热水凉着。

美女的一天都是从喝水开始的。

时间还早,她想了想,轻手轻脚去卫生间收拾了一下自己。此收拾并非传统意义的洗漱。

她只是用清水漱口,顺带把脸上的睡眠面膜洗得一干二净,顺了一把洗漱台下面的一次性梳子,这才轻轻地带上房门翻出了箱子里的化妆包。

为了防止出游时出现一些脱妆的尴尬场景为她的天然美女人设狠狠减分,她昨天的妆容主要是在底妆用力,什幺眼影鼻影睫毛修容都是轻轻带过。

正好也是很符合丽江的白开水妆容。

她在镜子前上了一层修正肤色的隔离,一头乌发梳顺之后,她随手拨了拨,营造出一种睡得有些凌乱的感觉。

在外面传来说话声的时候,崔莺莺才捂着嘴打着哈欠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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