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浮托着裙摆,跽跪于木榻旁,为寒子渊把脉。
一番望闻问切,她不禁皱蹙秀眉。
寒子渊的确生病了,而且还很严重,幸而不至于身亡。
“公子脉象迟缓,实为寒症。”韩浮停止把脉,一番确定后,为寒子渊轻轻盖上薄被。
寒子渊缓缓睁眼,和她对视。
她看着他,眼底掠过一丝心疼,似在克制,艰难抽回视线。
无意间,撞上一对阴沉沉冷如冰的黑眸,她就那样毫无征兆的跌入了一池深海幽潭。
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如阴鸷一样犀利,带着杀伐般的冷酷,仿若洞悉一切。
韩浮这才意识到,她因走的匆忙,忘记给眼睛系上黑绸,以至于她看见了那个威严坐于大殿上的玄袍男子。
而那双凌厉如刀锋般的眼便是他的。
他就是擎王无谶。
这是韩浮第一次目睹无谶的真容,他五官冷峻深邃,高鼻薄唇,如天神下凡,自有一番运筹帷幄的王者之气,那张薄情寡义的脸太过完美,找不到任何瑕疵,更找不到一丝的温和。
只看一眼,几乎要置身于数九寒冬。
这与她想象的丑陋暴君大相径庭,但是他那极致的冷血渗透到她的灵魂深处,与她记忆中的冰冷如出一辙。
韩浮意识到无谶在看她,她的心一提,低头,两手支撑在地上,一如之前那般虔诚的跪着。
“可开一副驱寒养身的药方为公子调理。”韩浮小心翼翼道。
大殿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韩浮心中不禁担忧。
她之前因表忠心,甘愿蒙着黑绸,不去窥视无谶天颜,而这般冒冒失失觐见,无谶岂不是要质疑她的忠心?
想到这,韩浮忐忑不安。
“寒为国之友邦,子渊乃寒国公子,子渊生病,寡人岂有不问之理?”
无谶眼底无温,似笑非笑。
谁人不知,无谶一直想要吞并寒国,几次御驾亲征攻入寒国,都在彰显扩张野心。
所谓的友邦,不过是反话。
“大王仁德!”群臣齐声赞颂。
“将子渊擡去望颐宫诊治。”无谶冷冷的下达命令。
宦官便将寒子渊擡去望颐宫,韩浮不敢再去直视无谶,低着头,跟着回到望颐宫。
她不明白无谶的用意,但是她感受到了危机。
“看来韩侍医对寒公子很上心哪。”夏公公的声音响在韩浮耳边。
韩浮抽回思绪,看着夏公公,夏公公那双狡黠的眼睛透着诸多不满。
“在大王面前最好别玩花招,否则死的很惨。”夏公公冷哼一声,离开了。
韩浮看着木榻上的寒子渊,没有在近前。
寒子渊亦看着她,也透着诸多的无奈。
“我就是想看看你,便故意染了风寒。”寒子渊声音柔柔的,甚是动听。
韩浮的眼泪一下子涌出,借着煎药让自己分心。
“公子要爱惜身体。”
“无碍,擎王不会让我死的,他留着我还有用处。”
“小病一次也好,省的在遣你去骊山做刑徒,那里艰辛劳苦,公子这般虚弱,怎能承受?”
“那暴君不过是为了羞辱我,因为我是寒王的儿子,曾经,你也是寒王钦点的子媳。”
韩浮在也无法克制,走上前紧紧的抱着寒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