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她玫瑰

从私房菜的四合院里出来的时候,李彦接到了一个长辈的电话。

于是,他不能回家了,需要去云南一趟,和那个家里有十几个小目标的矿二代叔叔谈谈投资入股,买内容版权不便宜,他拿不出那幺多的现金。

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叶涵,让他立刻订去云南的机票。

去机场的路上,他一阵心慌,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劳要猝死了。

他在那一阵生不如死的窒息和心绞痛里,迫切地想念温言,他也说不上自己为什幺想念她,只是一想到自己如果此刻死了,那温言就没人照顾了,他就难过又担心。

她那幺矫情又脆弱的人,除了自己,哪个愿意纵容她作天作地?

他缓过那阵要猝死一般的难受,急切地给温言打电话,他想听听她的声音。

他打了一路,一直没打通,要上飞机了,他不得不放弃联系自己的妻子。

落地后,他没有时间再把温言放在心上,工作要紧,至于温言,总是会在家等着他的。

云南风景很好,但挖矿的地方很乡下。

那个叔叔是刚到云南这边开矿,队伍都是初创,宿舍也没盖好,一群人租了几栋别墅,先那幺挤着住。

吃饭的时候,一屋子的女员工,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身高人均168往上,还有几个神似娱乐圈那几个说得上名的女明星。

跟着他一起来的叶涵,当即偷偷把屏保换成了自己老婆孩子,害怕自己跟着那个十几个小老婆的煤老板堕落下去。

“姐夫?真的是你啊?”一个穿的很清凉的姑娘凑了上来,拉着李彦激动地打招呼。

李彦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自动和她拉开距离,他按耐住对她的嫌弃,回她道:“是我。”

又扭头对那个叔叔说:“我妻子的妹妹,好几年没见了。”

那个叔叔大笑:“哎呦,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哈哈。”

当天晚上,温蕴就摸进了李彦的房门,李彦始终顾念着她是温言的妹妹,没有和她彻底撕破脸。

温蕴却不依不挠了,“姐夫,为什幺姐姐可以,我不可以?”

李彦嫌弃地看她一眼,“我嫌脏。”

温蕴的双眸突然睁大,神色怆然,“是,我也嫌我自己脏,伺候那些脑满肠肥的糟老头子,我也恶心。可我有什幺办法,我没有我姐姐那幺好的命嫁给你,要是能做你李家的少奶奶吃穿不愁,我又怎幺会走这条路?”

李彦再看不上温言,此刻也不得不替她辩驳,他冷冷道:“温蕴,这就是你和你姐姐最大的不一样,你姐姐有底线,你没有。她即使没嫁给我,也不会走你这条路。”

毕竟,她真的没花李家多少钱,这个是他无法反驳的客观事实。

温蕴“呸”了一声,骂道:“你们夫妻一条心,你少替她说好话,升学宴那晚,要不是她半路出现,把你抢走了,怀了你的孩子嫁给你的就是我了!她有底线?活脱脱一个心机婊!”

李彦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你说什幺?”

温蕴知道自己爬不上他的床后,说话也更加颠三倒四的,她肆无忌惮道:“我没有底线又怎幺了呢?我没有追求幸福的自由和权力吗?我为了拿到想要的东西,我也付出了很多!牺牲了很多啊!”

她突然狰狞一笑,“底线值几个钱?温言她妈那幺有底线,不还是没活下来,最后不还是我妈进了门吗?”

她狞笑之后,又忿忿道:“谁知道温家那幺不中用,说倒就倒了,连累我们母女也一落千丈。”

李彦擡脚就要走,“你真是疯了。”

温蕴匍匐着,抱住他的腿,哭道:“是啊,我已经疯啦,姐夫,你带我走吧,不然我早晚会被他折腾死在床上的,他在床上根本不做人啊,好几次差点把我憋死,姐夫......”

李彦知道她真的快疯了,他一脚踢开了她,“你要是真心想走,没人可以强迫你。”

他那个叔叔虽然纵欲好色,但也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对女人出手也阔绰。李彦见过不少那个叔叔的小老婆们,也有那种足够清醒、捞够了钱房车、就立刻抽身的。

温蕴一脸泪痕,恶狠狠地瞪着他:“走?我走去哪儿?姐夫,你不带我走,我能去哪儿?找个班上吗?一个月工资四五千,买个包都不够,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

李彦的胸口堵着一口气,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

温蕴还在哭,“你们夫妻没一个好东西!李彦你见死不救你天打雷劈!还有温言那个贱人,当年从我手里抢走了你!要不然和你上床的就是我!怀了你的孩子的也是我!你该娶的也是我!李彦!你该娶的是我啊!给你下药的是我啊!扶你去房间的也是我啊!”

李彦被她哭的心烦,也被她的无耻下限惊到了,怎幺会有如此不要脸自甘堕落的人?给人下药拿孩子做筹码上位是多幺光彩的事情吗?

李彦也是此刻,才终于明白自己对温言的残忍之处,当年温言跟他说过的,她要哭似的跟他说:“不是我。”

自己当时只觉得,不是你又是谁?轻易就定了她的罪。

仔细想想那晚,其实她对自己做的,不过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那之后,都是自己主动的。

李彦终于生出了一丝愧意,尤其是想到第二天,自己根本没管她死活,擡脚就走了,她当时该多害怕多委屈啊......

也是在此刻,李彦才终于看清了自己的一丝真心。

他扭过头,对着半疯半癫的女人道:“温蕴,如果那晚是你,我不会娶你的,有了孩子我也会让你打掉。我愿意负责,只因为那个人是温言。”

终于,拨开最初误解温言的云雾后,他不得不替她平反昭雪。他错怪了她,还借着那个误会,理直气壮对她做了不少恶劣又残忍的事。

李彦借着对她的巨大愧意,终于愿意承认他始终不肯承认的真心。

当年父母问他和温言怎幺回事的时候,他其实有机会拒绝的,他只要说出那晚自己被下药的,自己是身不由己的,他就有机会拒绝的。

但他什幺都没说,他甚至可以回忆起自己当时在想什幺,他当时一想到温言在自己身下哭,他就忍不住试图用她的可怜可爱,抵消掉她的可恶。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被迫娶了温言,也不完全是因为有了孩子才娶了温言。

也还是有那幺一丝真心,是因为温言本身,才娶了温言。

只是他从来不肯承认,不肯承认自己对下作又没自尊心的人动了心。

而今,他才终于知道,下作的不是她。

温言救了他,而他却恩将仇报,原来,恩将仇报的,是他自己。

李彦控制不住地回忆和她有关的一切。

婚后,他们也还是有过一段和谐相处的时光的。

可是,他们失去第二个孩子之后,他又放弃了用钱救她的父亲,李彦对她也是有愧意的,所以,他不敢见她。

他不见她,还有一个他当时不敢承认的原因,他不想听她动不动就提离婚。

温言,你问我有没有爱过你,我都愿意和你结婚生子了,你说我有没有爱过你呢?

温言,原谅我吧,此时此刻,我才敢承认自己爱你。

边陲小城的夜晚,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李彦拿着手电筒,打算去找叶涵凑合一晚。

下雪了,冷风一吹,他浑身打了个激灵,他从未如此想念过温言。他想给她打个电话,但是看时间太晚,又怕打扰她睡觉,只能作罢。

他想,这次回去后,就跟她好好说清楚,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日子,生几个孩子,再养条宠物,既然她那幺喜欢玫瑰花,有孩子后,买个带院子的别墅,刚好让她种花......

他琢磨了一路,到了叶涵房间后,他还忍不住问道:“你惹了老婆生气后,都是怎幺道歉的啊?”

隔着床头柜开出的过道,李彦也在叶涵脸上看出了一丝惊诧,但他的优秀助理很快就恢复正常,往常面无表情的人,难得露出了称得上温柔的神色。

“我老婆脾气很好的,生气也会很快消气,我就给她买花买包买吃的,帮她做些家务带孩子。她如果气得狠了,我就让孩子帮我一起哄。”

李彦心想,果然还是得生几个孩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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