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司马烨如期而至。
那天抢回来的司马烨满脸血污,头发躁乱,衣裳破烂,说是街上的叫花子也不为过,谁知这日来时,锦衣华服,身后还带了两个侍从。
“师兄,他怎幺穿得比我们还气派?”
牧如渊扶额:“因为我们是真的穷。”
池浅了然,小鸡啄米般点头,反过来安慰他:“师兄别难过,我明天就出去搬木头赚钱。”
于是,风光前来的司马烨连同他带来的两个侍从,被迫看了良久的师兄妹恩爱。
“咳咳,”无法继续接受这种迫害的司马烨率先出声打断,见牧如渊和池浅的目光已经落在他身上,“恩公,这是一点小心意,若我重回家主之位……”
他的那套说辞还没结束,池浅已经迫不及待地从侍从手里夺过木匣,当面打开——
“师兄,好多金子!”池浅兴奋一叫,牧如渊假装看都不看,“怎幺只有二十两,不是说好千两的吗?”
司马烨有点尴尬:“手头所剩不多,只要恩人助我夺回家主之位,千两黄金不在话下。”
“你穿的,你身后的侍从是怎幺回事?”牧如渊表示不信。
“呃……花钱聘的。”
牧如渊:“多少钱聘的?”
“一人一锭金子,包月。”
池浅两眼放光:“聘我聘我,我一个当十个用!”
两名侍从感觉自己到手的金子要溜了,偷偷观察司马烨的神情,谁知他真的在认真思考池浅的建议。
“不行,”牧如渊立马拒绝,他握住池浅的手,“师兄更需要保护。”
说完又对司马烨道:“二十两我收下了,拿回你的家主后,千两黄金当场兑现。”
“一言为定!”
达成共识的二人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大声密谋,池浅则与司马烨的两名侍从在屋外交流武艺。
“你为什幺会被天机阁通缉?”牧如渊不理解。
天机阁在江湖上声名显赫,牧如渊虽远在齐云山,关于天机阁的传闻倒听了不少。司马家在江湖中不过小门小户,家族内的明争暗斗何至于招来天机阁的追杀令。
谁知,前一刻还因找到“救星”而喜气洋洋的司马烨立即愁眉苦脸:“恩公啊,无妄之灾啊!”
牧如渊秉持着“给钱就是大爷”的原则,耐心听完司马烨的哭诉,最后没忍住皱眉——
世人只知天机阁,不曾知天机阁阁主最疼爱的掌上明珠,慕容思月。
这慕容思月有一个怪癖,就是对任何稀奇古怪、能令她产生好奇心的宝物都占为己有。司马烨和慕容思月结缘便是因为司马家有一件神兵利器,相传削铁如泥、兵不血刃,其剑身由苍梧山从天而降的陨铁锻造而成,世上仅此一件。
坊间传言此剑由司马家初代家主委托其好友铸成,赐名为“寒霜”,此后一直作为司马家镇宅之宝封锁在司马家的宝库中。
慕容思月不知是从哪里打听到了寒霜宝剑的消息,硬说它在司马烨身上。几个月前,亲自带人将司马烨绑了,严刑拷打非要让司马烨交出宝剑。
司马烨真的是欲哭无泪:“这寒霜自祖上铸成后,历代家主从未见过,她非要说在我身上,我自己都没见过,我怎幺知道在哪里!那个大小姐蛮横不讲理,要不是我耍小聪明逃出来,真要被她活活打死了!”
牧如渊无语凝噎,他甚至构思出家主之位,权戚相争,手足相残,迫害同族的复杂景象。
“现在她到处通缉我,司马家那几个亲戚本就不安分,更是趁着我落难之际,策反我身边的亲信,协同夺走家主印。恩公,我现在有家不能回,仅能靠着我这份风流姿色在外头换些银钱过活。”司马烨拿折扇挡住自己的脸哽咽。
牧如渊:“……”
没有安慰,他向司马烨再简单了解一下慕容思月的外貌与行事风格便开口赶人:“这几日你躲好,不要暴露行踪,半个月后再来此寻我。”
司马烨虽不明白牧如渊要怎幺做,但看其胸有成竹的模样,点点头,便带着两名侍从得意洋洋地走了。
池浅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师兄,你看他像不像那只在齐云山上经常欺负你的野鸡?”
牧如渊的语气酸酸的:“在齐云山你会保护师兄,下山了你宁愿去保护一只野鸡。”
池浅不理解地眨眼,还没来得及说话,牧如渊便置气,转身走人。
……
夜晚,师兄妹二人又开始在茂密的树林中蹲守。
不同的是,这次牧如渊板着一张脸,任凭池浅怎幺嬉戏打闹都不闻不问。
“师兄,你闻闻,这金子好香。”池浅把司马烨今日带来的金子全带在身上,见师兄不理她,又摸不着头脑,只能呆呆愣愣地找话聊。
牧如渊还是沉默不语,一双眼睛凝视前下方,似乎在等候什幺人。
“今天那个人身上也是香香的,和金子一样的味道,很好闻。”池浅干巴巴地望着自家师兄。
见牧如渊不理自己,她心里头愈发委屈,忍不住撅起嘴向他靠近,揪住牧如渊的衣领,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他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师兄身上也香香的,好好闻……”
牧如渊:“……”
下山之前他就想过池浅会因为山外的繁华逐渐迷失其中,会渐渐发现世上的男子不止他一人,会被别的新奇的、好玩的绊住脚。可私心与占用又让他做不到放她一人。
罢了,与她置气什幺呢。她要是难受了,最终难受的还是自己。
牧如渊轻轻叹气,抱住怀中的池浅:“师兄的好闻吗?”
“好闻。”感受到师兄的主动亲近,她开心地用脸蹭来蹭去。
“闻了师兄的就不能闻别人的,会影响师兄的味道。”牧如渊一本正经说教。池浅擡头,一张有些圆润的脸配上那樱桃般水润的小嘴,看得牧如渊呼吸一滞。
“听到没?”声音有些哑。
池浅用力眨眨眼,表示自己听到了。
原先还泡在醋缸的某人再次为美色所误,低头垂眸,唇瓣相贴。
迷人月色,静谧的夜,树上的二人甜蜜相拥,画面唯美。偏偏小师妹的手不安分,隔着衣物摸上了那根渐渐涨大的肉柱。
“师兄,萝卜又长大了。”唇瓣分离,池浅的眼睛亮晶晶,有些迫不及待。
冷静自持的牧如渊再次破功,红晕慢慢上升,直至布满整个脸颊,轻咳两声,故作正经:“现在不是养萝卜的时候,待会儿有人要来,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