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关芙的惨状冷眼以对,宁王一切向来全由小姐安排,凭空出现身份不明不懂规矩的小尼,不教训怎行?
婆子重重压制关芙的肩背:「哪来的贱婢如此不安份?」
这宫里出来的婆子手势奇巧又力大,她竟难以挣脱,何止膝盖疼痛难当,颈背被重压得生疼,细臂更被狠狠掐捏,疼得要命......
不想下一刻尖叫声骤响,婆子按在关芙肩上的手折了,身子更是被重重踢踹摔跌在泥地上,惊了一众仆妇,而宫月璃仍然神情淡漠,不过皱了皱眉。
齐棱伸手扶起狼狈的小丫头,反被回瞪恶狠狠白眼,一脸愤怨控诉!
不怪小丫头气坏发怒,她这般娇气怕疼,嫩白脖颈红紫明显,可想而知手臂和腿有多严重......
关芙气坏甩开他的手:「来这幺晚,是不是要人死得快些,呜呜......」
他气笑,突见她虚软难立,复又揽住张牙舞爪的小身子,免得又摔了,低头却见小丫头衣裙不仅破损甚至渗出点点血迹,显然是磕得狠了,心堵又怒。
关芙美眸汪汪,毫不矜持紧紧的搂住男人身躯不放!
齐棱被小丫头抱满怀,八爪鱼似的巴住不放,湿漉漉眼儿满是委屈,明明朝思暮想的表姐来了,他竟然第一时间在乎她的安危?
该挣开才是,见小丫头可怜兮兮小样,又心软了......
宫月璃难得愣了,眼前的齐棱太陌生,他不止纵容小尼言语无状,甚至相拥亲昵?
才离宫不久,为何齐棱变化如此之大?
「阿棱?」
美人微微淡笑,整个人活了似的,生动美不可言。
关芙敏感察觉搂住的身躯一震,接着两条细臂被扯下。
不管,她不想放,不管不顾复又搂住不放......
齐棱明显感受到宫月璃疑惑目光,脸上滚烫,低语轻喝:「松开。」
关芙硬是搂住不放,气极大吼:「不放,偏不放!」
可身子还是被推离了,手里和心里都空落落的......
她突然想笑,梦里梦外都比不得他的心上人,早知道的事实,她怎还是在意了?
明明想自嘲大笑却滚落一滴泪,缓缓落入尘土里。
齐棱是在意宫月璃,可骤见小丫头空乏笑容和眼泪,一时心堵异常,冷厉眼色扫向动手的婆子:「掌嘴。」
宫月璃笑容凝滞:「阿棱,她是吴嬷嬷。」
严明现身,二话不说出手便将婆子押跪在地,左右开弓将婆子打了个脸肿。
宫月璃冷然直视齐棱:「宁王如此火气,何意?」
继而缓缓侧头看向关芙,似乎此刻才正视关芙的存在,美眸不解再度凝望齐棱:「吴嬷嬷知晓规矩教训,何错之有?」
她自小管着他所有事惯了,他也从来未曾有异议,此刻竟护着那名小尼,竟让亲卫动手打她的人?
齐棱望着宫月璃表情复杂,叹气淡淡说道:「谁都不能动我的人。」
宫月璃清冷脸容微动:「阿棱此话何意?」
她是哪个谁吗?是随便的旁人他人吗?
素来清风朗月之人,竟为个小婢满身肃杀之气?
那无比自然的相拥,已然说明了俩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可他才离开宫中多久,素来不近女色的他,身边竟藏着个妖妖娆娆的小尼?
他怎就变了?
或者,所有男人尽皆好色,从前不过是年轻执着端着,是男人骨子里都离不得女色,才会个个都妻妾成群,如同皇帝后宫三千。
宫月璃敛眉不作声,乍见齐棱的喜悦,在他搂抱小尼时已消灭无踪,又何需
听他辩解?
美眸冷冷扫过俩人后,领着一众奴仆转身离去。
眼望宫月璃背影,齐棱心中颓意骤升,有股难以言喻的失望,这是离宫后首次见面,表姐却对他无任何言语,无可眷恋?
最终,他仍是开了口:「表姐留步。」
自打知晓小丫头梦里表姐最后的选择,心早就定了淡了,有些话,是该说清楚的时候。
情谊仍在,可曾经热烈的心,冷了,瞒不得人的。
宫月璃回望,面对曾经相依的他有太多不解,这才出宫多久,神态行径竟判若两人?
她都不懂他了。
他的笑容仍然温润如玉,却分明少了几分热烈,他不是该盼着她来吗?
见着了,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吗?
她原来满心的歉疚,好似成了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