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临要走了,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能常留,只是没想到他这次多了份牵挂。
他知道自己不该动情的,但是情之事完全不是他能控制的。
也不知,后面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沈家临,保重。”芩子清再次抱了他。
“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他眼神里满是不舍,但是他必须要离开。
看着他骑马远去的背影,一切仿若一场梦。多日前的温存,仿佛还在眼前浮现。
初秋到时,已过三月。
这三个月里,芩子清靠着自己的书画赚了不少银两,在当地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一日三餐,衣食不愁。
方墨时常也会送些自家种的菜或河边捞的鱼虾,每日新鲜现做,也让她圆润了不少。芩子清打算攒够银两,她便开间属于自己的画斋,若遇到良人便嫁,遇不到当孤家寡人也罢,只要安稳度日,便是毕生所求。
入秋凉风习习,芩子清的寒症又渐渐起来。她拢紧领口,在等着小意过来。
“小姐,账本拿来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
她有记账习惯,每卖出一画,她便会记入账中,每月开支盈亏都在上面记得清清楚楚。
看芩子清在翻账簿,小意便一如往日念出今天卖出的成果,“今日共计卖出三幅收入二十两银子,山水画一幅,秋日泛舟画两幅。”
看来,多画点应景图会好赚一点。
她拿出五两银子给小意,“今晚加菜,买点烧鸡回来。”
“耶,今晚有烧鸡吃咯。”
“小馋猫。”芩子清无奈一笑,眼神满是宠溺。
小意回来时,街上金鼓喧阗,迎亲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入眼皆是喜庆的红。
“小姐,外面好生热闹,十里红妆,八擡大轿,应是那富贵人家娶亲。”
说到娶亲,芩子清想到当初自己也是这般宏大的场面,到头来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脸面罢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小意,你把那刚做好的黄豆糕拿来,我送些去方家,总不能日日别拿人家的吃食。”
芩子清装了满满一篮,欲往方家去。
两家隔得很近,不过百余步路,便到了方家门口。
她敲了敲门,出来迎接的是方墨他娘,一看到是芩子清,方墨娘顿时眉开眼笑。
“子清,你这会怎幺有空过来,方墨他下田还未回来咧。”一开口便是浓浓的扬州口音。
她把篮子往上一提,微微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黄豆糕,“方伯母,这是子清刚做好的黄豆糕,望您莫要嫌弃。”
方墨娘倒也不客气,笑嘻嘻接过了篮子,“子清不如今晚留下来吃饭咧?”
芩子清连忙招手,“不了方伯母,今日我叫小意先做了晚膳,不回去吃怕是要浪费的。”
“那行咧,有空再到家里坐。”
她道别方墨娘,忽记起府内丹青已用完,便转头往街市去。
一路上,锣鼓喧天,所经之处都撒满了红色的炮纸,整条街都是红彤彤一片。
芩子清刚从书斋出来,就遇上迎亲队伍往这边来,大家聚集在道路两旁,为迎亲队伍让出条一条大道。
她不得注目观看起来,等待着队伍过去。
迎亲队伍很长,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才彻底走完。
但芩子清不知,有人在阁楼上盯了她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