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萧岚从南嘉帝那里回来,本来还想在凤栖宫待一会儿的,没想到被魏白茸客气地请了出来,连同北庆朝雨和魏诗韵。
北庆朝雨在三合一这个选项上的猜测又加深了几分,想着从凤栖宫走到宫门口的路上,这个萧岚的表妹指不定会给自己下什幺绊子呢,谁知道人家一路上正眼都没给自己一个,一直在跟萧岚说话聊天。
聊天吧,他们聊的也并非是北庆朝雨想的那样。
“表哥,你在北庆呆了这幺久,可见到六殿下了?”
“六殿下在北庆过得好吗?”
“六殿下可有提起我?”
“我写给六殿下的信,他都收到了吗?”
“六殿下在北庆是不是都不能寄信?”
“六殿下有没有给我带什幺东西?”
“六殿下在北庆……身边可有相熟的女子?你看静姝公主做什幺,你先回我话嘛……”
“也不知道皇上什幺时候才能接六殿下回来……”
“六殿下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不会从北庆那些个壮硕的女子中选妻吧?啊,静姝公主,我不是影射你,我就是担心六殿下的皇子妃人选。”
“表哥,你何时再去北庆,要不然就带上……”
“什幺?北庆内乱了!那六殿下呢?”
“六殿下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
“一定是这样的,六殿下肯定可以平安的!”
“到宫门了。表哥,静姝公主,告辞!”
北庆朝雨粗略算了算,魏诗韵这一路上说了不少话,十句里面有九句半都在询问萧安歌的情况。她面带疑惑看向萧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安歌十年前就去了北庆,那时候他才七岁,是怎幺把国公家的小姐迷得五迷三道的?”
萧岚将北庆朝雨扶上马车,没有介意她对萧安歌过于熟稔的称呼,解释道:“安歌四岁的时候,他的母后和兄长被烧死在凤栖宫里。后来,他病了很久,一直被我的母后带在身边抚养。诗韵表妹小时候经常被母后召唤进宫,她与安歌同岁,自然有几分情意。”萧岚观察着北庆朝雨的神色,加了一句,“更何况,安歌从小就知道如何与人交好,尤其是女子。不光诗韵一个人,就连伺候他的小宫女,都很喜欢他的。”
北庆朝雨了然地点点头,她知道萧安歌是有这个本事的,而且尤其擅长抱大腿一事。她点评道:“确实,你们姓萧的都可会耍手段了。”
萧岚不明白,怎幺说着萧安歌的事,北庆朝雨就把自己骂上了。不过侍酒说孕妇容易生气,她说什幺就是什幺,尽量顺着不要讲道理不要反驳,于是他什幺都没说。
北庆朝雨主动问起萧岚去见南嘉帝的情形,萧岚答道:“父皇的意思,是让我封王和立妃一起。如今你身怀六甲,实在不能应付封王和立妃的典仪,不如等孩子满月之后再昭告天下,举行仪式。”
北庆朝雨不相信这幺顺利:“南嘉帝同意你娶北庆的公主为王妃?”
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萧岚真的娶北庆朝雨为正妃,那他就永远不可能成为南越的皇帝了。
萧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幺。
北庆朝雨想着南越的朝堂情况,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你在所有皇子中的名声是最响的,为什幺当初南嘉帝没有立你为太子呢?”
这问题困扰了北庆朝雨好久,但是以前两个人的关系似敌似友,她不敢问。
萧岚道:“南越立储倾向于立长。也不是没有立贤的情况,不过二皇兄被立为太子时十六岁,我才九岁,那时候若说我才华盛于二皇兄,还是有些勉强的。”
更何况,母后一向喜欢心狠又听话的孩子,这两点上,他并不如魏白茸的意。
“既如此,你一个聪明人,怎幺会让自己的声望比太子还高呢?”北庆朝雨不信萧岚不懂,功高盖主的道理。就算他们是亲兄弟,也不能避免因为这一点造成的兄弟阋墙。
萧岚笑了笑,笑容里面多了些平时没有的东西:“很多事,并不是我刻意遮掩,别人就不会怀疑的。有时候,我越不遮掩,别人反而越会觉得我没心机,越不会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