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烛火通明,林翊提笔,将那未画完的竹子补了完整,他常年习武,耳力异于常人,院中衣衫飞落之声早已传入耳中。
房门被悄然推开。
他端过茶盏,轻抿一口:“来了?”
楚靖握紧手中长剑,看这样子,他是算定了她会前来,一早便在此等她了。
“逍遥峰甚高,你一路飞身上来,定是费了不少内力吧。”林翊盯着她,冷眸中是抑制不住嘲讽,“你丹田受损,强行运气,功力必会削弱,以你现在这般,可有胜算全身而退?”
“没有。”楚靖眯眸沉声。
她的内力在上这逍遥峰之时,便已耗尽。
但她怎会傻到凭拳脚功夫杀他,她这一路也学了不少阴招,她不是个任人宰割的良善之辈,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文星文月的命,她要此人尝还。
“哦?”林翊望着她挑了挑眉,不由嗤声,“还蒙了面纱,是怕我猜不出是你?”
楚靖冷笑一声,她蒙面纱,可不是担心他看清面容。
在进入这房中时,她朝里面吹了毒烟,那烟气能让他无法使出内力驭剑,现在也应是见效了。
她反手纵身一跃朝他刺去,她要让他再尝尝一剑封喉滋味!
凌刃在那脖颈一尺之远,突然被他两指夹住。
“你的招法够阴险,想法也不错,只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我这逍遥剑从不用使内力。”
林翊翻手夺过长剑,利刃一转,便将她手臂划破。
楚靖低眉,飞出几枚花针朝他刺去。
“又是这招。”林翊捏指接过,端摩着手中花针。
那夜他是不备才会被她用此封了穴道,谁能想到这女人会有这般手段。
扔了手中银针,林翊冷声:“黔驴技穷了?那便换我来!”
两人在房中过了上百招,他没想到这女人掌法竟如此诡谲,虽是处于下风,却也是招招挡下了要害。
“你还能撑多久?”林翊冷笑一声,扔了手中长剑。
他不会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人,何况对方还是个受了伤的女人。
“你不也被我所伤,废物一个。”楚靖喘息出声,她是撑不了多久了,但人总是会留后路。
“你若是想使琼仙碧海掌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林翊捡起地上的画,峰眉皱了皱,被她踩了一脚,还挺大一脚印,“你内力所剩无几,强行运功会经脉尽断而亡,不要死在我房里,我们出去打。”
他吹了吹画上的灰尘,仔细将画收好。
楚靖却是冷笑一声:“谁说我要使琼仙碧海掌了,你不过是那夜被我一剑封喉的杂碎!”
她将最后的内力贯穿在剑上朝对面袭去,剑气划破珠帘,又将桌上的画劈作两半,便是连他头顶的竹簪都掉落下来,长发倾泻了一身。
他骤然寒了眸子,抽出榻边的笛子朝对面打去,只一招,便将人抵在墙上。
林翊铁青着脸,手中竹笛用了力的抵着她脖颈,看她面露痛苦,额头冷汗岑岑。他内力雄厚,怎会被那毒烟影响,不过是陪她玩玩儿罢了。
“你杀了文星文月。”楚靖吐出一口鲜血,气息微弱盯着他,“我技不如你……甘拜下风,放了我……”
她也会求饶?林翊眯了眯双眸,收了竹笛:“听你的。”
本他也无意再战,他已是让她吃了苦头,就此两清。
但他不过将将放手,便觉胸口疼痛难忍,究竟是什幺时候动的手,他放过她的那一刻她竟暗算了他,用这银针封了他穴道。
“现在,你又能撑多久?”
楚靖摇晃着站起身来,看他脚步不稳后退数步。
她要给他最后一击,用他墙上的配剑!
“等一下!”
“晚了!”
长剑劈过去的一瞬间,楚靖连人带剑一起被震出了门外。
她看他拿出胸前的玉佩,眸色玩味看着她。
“你爱刺人胸前的穴道,我怎会不提防。”
林翊弹掉手中的银针,看她吐出一口鲜血,而后动作迅速跑向崖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见状,他忙撩衫追了过去,崖下是池谭,但这般高度跳出去,也是凶多吉少,他没想到她性子竟这般烈,她若再求他一求,兴许他便能放了她。
冷,很冷。
无尽的黑暗。
街道上都是尸体,腐臭味充斥着空气,没有吃的,有人开始抢尸肉。
“这里还有个女娃!”
“把她煮了!”
有人按住了她,好多人,她挣扎不开。
是战乱,她的村子死了好多人,到处都是尸体,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她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还是被人抓了出来,那湖水就像现在一样,冰冷刺骨,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