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有个小推门,一拉,里头是陈敬的各种虐人的小玩意。他许久没玩了。性虐这种事,是有一个阈值的,如今他也快到达阀门关闭的临界点了。
隐藏柜格里是几套和服。他示意她过去。是类似文件柜的内嵌箱,共有五层,五套和服。
“选一套,我给你穿。”实际上,这是当年送给林嘉君的礼物。记得那时,她酷爱研究日本历史文化,他投其所好,到京都定制和服送她,谁知道送出去的第二天,这批礼物原封不动地寄回来。他依然记得,她说,新的雇主,喜欢的是宋史。仔细一想,除了钱,林嘉君还真没收过他任何礼物。
林绿禾选了一套素净的,他将她拉到衣帽间,帮她穿戴。他的动作不算轻,衣服略微宽大了点点,腰带被他用力收紧,将她腰肢收出形来。
衣服穿好,她的长发还披散着。随手从盥洗池里捏几根散落的发绳,将头发挽成一个团子在后脑勺。
这样的她,对着镜子站在,侧着身子看自己,倒也雅丽可人。和服她没接触过,汉服倒是有的。林绿禾喜欢去涉谷旅游,可她不爱日本文化。
陈敬拿出几捆麻绳,甩了甩,打个活结,开始在她身上穿针引线。下午两三点的和煦日光晒进来,在她脸上晕染阴阳之花。阴的眼睛带水,阳的眼睛带雾。
绳子绑住双手,在背后交叠。胸前勒出两团圆润的花苞,包裹在柔软衣物里,是开始充血勃起的粉色乳头。他竟然这样好兴致。从前调教,任何时候,他都不曾让自己穿得如此严实,她在他面前,是赤裸的多。
“阳光真好。”他说,“念首诗来听听。”
这是多酸腐的对话。她想。附庸风雅一般,明明是在玩性虐,性虐和诗歌,是那样不搭。她心里嫌弃他的做作。但她还是念了一首。
晏殊的一首词牌。渔家傲·画鼓声中昏又晓:
画鼓声中昏又晓。时光只解催人老。求得浅欢风日好。齐揭调。神仙一曲渔家傲。
绿水悠悠天杳杳。浮生岂得长年少。莫惜醉来开口笑。须信道。人间万事何时了。
她念得实在是没有一点感情。就这样闷闷地说出来。他不爱这首词。实际上,他不爱晏殊的词。
他说,“浮生岂得常年少,”庄子说过,“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他不爱这调。
诗也念了。评也评了。人也绑好了。她在光里坐在,只有发丝在独自飘动。陈敬拿出一条带子,将她眼睛蒙住。霎时间她看不清眼前所有,只有鼻尖微微透一丝光亮。
身子感受到悬空,是陈敬将她抱起来。
“去哪里?”
“你不用知道。”
她只能感受到他在走路的频率,直到他停下来,身子被轻轻放到座椅上,她往边上一靠,感觉出来是在车里。此时心里说不是有慌张,但是心脏还是跳得起劲。要去哪里?她不知道。
车子向白案馆驶去。她在眼罩下拼命眨眼,最后发现没有用处,于是作罢,安安静静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