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沉睡的女人,身上的红痕与烧伤清晰可见——那是属于我的印记。
她的痛觉耐受度异常之高,即使在窒息边缘仍保持理智,没有因恐惧崩溃。这不是天生的,而是经过长期锻炼的结果。
这使我想起某些自伤型人格的个案。对他们而言,痛苦是一种可控的情绪调节机制。但她与其说是耐受,不如说是主动试探、挑衅,甚至引导我对她施暴。她在观察我的反应,却同时借由痛苦来确认自己的「被需要」。
这意味着,她可能经历过长期的暴力环境,最典型的,便是家暴。
家暴幸存者常将暴力与亲密关系划上等号,痛苦成为关注的象征,被控制意味着仍然拥有价值。他们无法适应纯粹的温暖,反而主动寻找类似的关系,并透过自欺来合理化一切。她清楚自己在欺骗自己,却仍沉溺其中——这不是选择,而是生存策略。
但她与过去的「宠物」不同。
她不是单纯的服从,而是主动坠落,甚至试图影响我。她期待被驯服,却又在暗中驯服我。
如果让她失去理智与好奇,变成纯粹依赖我的空壳,这是否就意味着我真正支配了她?
我试图想像这种情境,但与过去不同,这次带来的不是满足,而是某种令人不快的虚无。
她偶尔让我想起那个不肯屈服、最后选择自我崩坏的女人。我不想再犯同样的错,所以格外小心——但讽刺的是,在一次次强暴她之中,我却感受到异常的兴奋。
恶心。
性兴奋是人类与牲畜无异的证明。
我对她产生的性欲,让我不断被身体提醒——无论如何挣扎,人类终究只是动物。
这种无法超越的界限,令人作呕。
即使如此,我仍对她的反应感到好奇。
当她不与我对话时,表情总是淡漠,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唯独在面对我,或者传达「爱意」时,她的眼中才会浮现强烈的情绪——就像她当初主动恳求成为「宠物」的那天。
我见过许多女人对我倾注爱意,她们的目光里充满渴求,愿意为一点点关注而彻底崩溃。然而,她与她们不同。
那并不是单纯恋爱中的女人会展现出的感情,而是一种混杂了好奇、执着,甚至近乎偏执的迷恋。
我不需要这样的东西。
无论她如何包装,她的核心动机仍是「爱」。对我来说,这是无聊的情绪,这类女人通常很容易驯服。
但她没有。即便我如她所愿,让她留在这里,她的状态却始终处于某种奇妙的游移——
她既不全然抗拒,也不全然屈服。
我时常怀疑,自己对她的心境是否有所改变。
也许,是因为即使她「爱」我,她的理智却从不真正臣服。她在抗拒与顺从之间徘徊,时而沉溺,时而试图抽离。
过去的宠物,遵循着固定的模式:
抗拒 → 动摇 → 渴望 → 顺从 → 产生爱意。
她却像是在这个模式中来回反复,我以为她已经前进,却又突然后退。
这种违背规律的行为,让人感到困惑。
但同时,也让我无法忽视她。
某一天,她像往常一样试图激怒我,但这次,她选择了一个更直接、更尖锐的问题。
「你为什么讨厌女人?」
我擡眼看向她,没有立刻回应。
她总是这样,自以为聪明。我从未亲口承认过「讨厌女人」,但她却擅自得出这种结论。透过所谓的「观察与推论」来评断我,仿佛她真的能看穿一切。
区区低等生物,竟敢妄想理解我。
这种感觉,令我极度不快。
然而,这次,她的问题并不只是挑衅——她在试图撼动某些东西,试图让我直视自己。这比单纯的挑战更令人厌恶。
累积的不悦终于达到顶点,即使过去我会敷衍带过这类无聊的问题,但今天,我不想忍耐。
「没错,这是基因决定的。」
我不假思索地说出一直存在心底的答案。
「妳们的身体与心理,都被设计成服从与依赖。」
她起初似乎对于我会回应她而感到惊讶。但她没有立刻反驳,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这异常的冷静,让她与其他女人不同。
「……但弱小不等于无价值。」
「人类之所以能成为高级生物,不是因为个体强大,而是因为合作与智慧。而女人的『脆弱』,恰恰促成了更高层次的社会结构。」
我嗤笑一声。「智慧?」
真是可笑,就像那些妄想自己能超越物种特性的人类,企图违逆生物法则,却不自知自己依然被本能驱动。
「妳们的智慧在进化选择中毫无优势,否则历史上不会由男人主导社会。妳们依靠的是适应与迎合,而非真正的竞争。」
她没有立即反驳,而是换了一个角度。
「那你呢?」
「你以为你在竞争什么?你不也是透过操控他人来获得优势,这可不是什么生物学上的优势差距。」
她开始将话题从**「女人与男人的对比」,转向「我自身的本质」**。
她想让我回答,让我陷入她的推论中。
但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不。」
这是我第一次跟她争论这么久。往常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强行让她闭嘴,但这次,我想看她能走到哪里。
「我站在更高的视角。我知道该如何利用人性,而妳们——只是被动接受影响的存在。」
这之后的话语,根本是未知的领域。
「利用能算是优势本身吗?」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然后擡起视线直视我,目光锐利得令人厌恶。
「再来,如果女人真的只是被动的附属体,她们为何能影响你的情绪,甚至让你投入时间与心力去『驯服』她们?」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着她话语中的逻辑漏洞——
但此刻,我竟无法迅速找出一个能让她彻底闭嘴的答案。
这很不寻常,也让我涌起至今无可比拟的愤怒。
「……影响我的不是女人,而是控制她们的过程。」
「那么,真正被操控的,到底是谁?」
她一脸胜券在握的自信,仿佛已经将我逼至角落。
「你认为女人低等,却又无法抗拒让她们屈服的快感。」
「这不是矛盾吗?」
也许她并不真的想证明自己是对的——她只是想让我出现破绽,好让她进一步测试我。
「……这不是矛盾,而是——人性本身的结构就是这样运作的。」
即使我很明显地动怒了,她仍然没有停下话语。
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
「别跟我提什么人性。」
「如果没有女人,你的存在意义又在哪里?」
「……………….」
「从一开始就不是谁比较低等的问题,为什么你这么想证明女人低等?」
「你只是不敢承认自己的矛盾。就像你明明对暴力情有独钟,却不敢承认。你只是在害怕面对自己的欲望和情绪波动,你是个胆小鬼。」
——胆小鬼?
我听到火种被淋上油,转眼间熊熊燃烧的声音。
「……那妳呢?」
下一秒。
「妳好意思说我不敢承认?妳自己呢?妳敢承认吗?」
「什么意思?」
女人双眼微睁,她无法理解我说的话,最近我开始觉得让她吃惊很愉悦,但现在,我只想攻击她的傲慢。
「妳以为妳爱的是我,但其实妳不过是不敢承认自己对暴力的渴望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慢慢地靠近她,一步一步揭露我的判断。
「妳总是试图保持理智,因为妳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受伤的事实。」 我说。
「妳在无意识间渴求痛苦,渴望被折磨。」
「我没有。」
她没有太多情绪波动。但这只是本能的防御。
「像妳这样的患者我见多了。」 我瞇起眼,「妳不愿承认自己从未真正得到爱,于是妄想别人施加的暴力和痛苦是爱的表现。或者更准确地说,妳潜意识里选择向这种关系靠拢,就像妳沈迷于我。」
「那是我的选择!」
她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带着不安与愤怒。「我在爱上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我嗤笑一声。
「选择?妳确定?」
我直视她的眼睛,火焰在她脚下蔓延。
「妳对危险很敏感,妳应该注意到了,至少有所预感。但妳选择忽视,选择靠近。这才是真相。」
「妳以为自己能逃脱吗?」
「妳以为只要保持理智地选择被虐待,就能逃出那个让妳受伤的家庭?」
「家庭」二字落下,她的身体微颤,眼神瞬间裂开裂缝。
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错愕、动摇,比她曾在我手下承受的任何痛楚都更加剧烈。不论是被强迫,还是被折磨至崩溃,她都未曾如此惧怕过我的话语。
甚至比我问她——**「妳的目的是什么?」**时,那份动摇还要更加深沉。
这是正确的。
所以我不会停下。
「妳只是在自欺欺人,真是可悲。」
「即使妳已经离开了那个让妳痛苦的地方,妳的身体与意志,仍无可避免地被它塑造。」
「妳以为妳在选择,但这只是潜意识在操控妳。」
「妳不是爱上了我,而是爱上了这种关系本身。」
烈焰燃烧,一路吞噬她的影子。
果然,她的弱点就在这里。
「住口!」
声音破碎,如纸张在火焰中化为焦黑的灰烬。
这正是我想看到的。
她以为自己能站在高处审视我,却未曾意识到,她早已落入深渊,被自己的愚蠢与矛盾焚烧殆尽。
「不是这样……我是真的喜欢你!」
试图捡起仅存的信念,试图从烈火中挣扎而出。
「我对你的黑暗与未知感到好奇……是因为这样……」
荒谬至极。
「别笑死人了。」
话语如冰,坠落在燃烧的火焰之中,发出嗤嗤作响的声音。
「爱?」
「那不过是性欲,或潜意识的自私产生的错觉。」
「妳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烈焰吞噬最后一丝侥幸,余下的,只有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