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慰

我和雪春互留了电话号码。分别前,雪春告诉我,她给我布置的第一个作业是打电话让她听一段三分钟的娇喘。在做到这件事之前,我们不会再见面,她也不许我再来她们店里买她的服务。

“不管你是一边自慰一边打电话,还是只是演戏干喘,都无所谓。只要听的人觉得好听就行了,明白了吗?”雪春说。

我应允下来。

老实说,虽然这一切的发展完全在我意料之外,但是我和雪春交换了号码,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端。既然她说要教导我如何成为“女服务生”,那我很快就能跟她了解内部员工视角下的行业运作、“服务生”和“客人”在这个产业链中扮演的社会角色和心态。

实际上我骗了她,我不可能真的打算当“服务生”,那只是一个拉近我们关系的、绝不可能兑现的承诺。而雪春也没有真的要求我成为服务生。太好了,仅仅在她面前做“女服务生”,听起来并不难。

当晚回到学校附近的出租屋之后,我就开始琢磨给她电话了。在正式打电话之前,我尝试着躲在关了灯的房间里通过抚慰自己的身体来找感觉。

我学着雪春的样子,隔着薄汗衫在乳晕的位置划圈,指尖轻轻扫过乳尖。如她所说,痒痒的,身体感官不由自主地欢愉起来。

我坐在床上拿来靠枕,然后身体半躺。一只手揉搓着一边的乳头,另一只手揉捏另一边的乳房。

我睁着眼看向光线昏暗的天花板,眼前不断浮现的画面是雪春的胸部、大腿根、意乱情迷的神情,接着我回忆起她素颜状态下漂亮的桃花眼,她精致的薄唇,挺拔的鼻梁。

我情不自禁把手直接伸进衣衫里,想象我的手是雪春的手,雪春爱抚着我的一对乳房,用那双多情的眼睛描绘我的面孔。

小腹和私处的怪异感和肿胀感提醒我已经真正进入状态了,我的乳头也已经勃起。但我突然想起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叫喊过一声甚至哼唧过一声,一直都是沉默地完成这一切。

一定要叫出声不可吗?以我的性行为方面的理论知识,我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享受性爱的习惯,未必叫出声就能说明有更高的性愉悦。

但是如雪春所说,“听的人觉得好听就行了”,女服务生的体验如何并不重要,毕竟她们是为客人提供性服务的。

于是我尝试着轻轻呻吟几声。太假了。如果我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假,雪春怎幺会满意呢。

我把自己的脑袋闷在被子里,闭上双眼,我告诉自己:放下一切,不管不顾。放下一切,不管不顾。

嘴唇微张,我尝试着先不发声,而是喘气。深吸一口气,慢慢喘出来,只喘出气音,逐渐的,喘气的声音像浪潮一样,忽高忽低,轻重缓急。我已经没有在享受自慰了,我在全身心地投入表演之中。

在合适的时机,我夹着嗓子发出了“嗯啊”的一声,好像毛片女主的私处被什幺东西进入的那第一下,此时她该发出的声音。我睁开眼,心想:对了。

就是这样演出来的吧。

这一声好像浪潮涌起的顶端的浪尖。从这时开始,我的嗓子里成功地不断发出嗯嗯啊啊的呻吟声,轻重缓急,好像随着性伴侣时而温柔呵护时而强硬征服的动作,我娇喘的声音也在表达着渴求和半推半就的情绪。

大功告成了。

但是我发现了一点不对。当雪春给我出下这个题目,而我在对于“如何娇喘”没有亲身经验的概念的情况下,答题的思路原原本本地照抄了我研究过的那些异性性爱毛片。

没有亲身经验但看过毛片的情况下,的确很容易陷入毛片所展示的固定的性爱范式。或者说,其实就算有亲身经验很可能也是一样的下场。

但不管怎幺说,我可以给雪春交差了。我拿出翻盖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可是语音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也许是睡觉了。那就明天晚上再电话吧。

当天睡觉时,我的梦境里充斥着两个赤裸女人交缠的身体。我梦见雪春裙下两条腿之间的黑色蕾丝内裤,那道最后的防线,那层镂空的薄布之下,是两片诱人的隐秘唇瓣,挂着淫靡晶莹的水珠。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的私处胀痛着。去洗手间褪下内裤一看,裆上已经湿透了,用纸巾擦拭私处时也尽是湿滑。

好吧……不得不承认,我的能耐也就这样了……

第二天晚我故技重施,进入状态之后我拨通了雪春的电话。

“喂?支那妹,你准备好了?”雪春的声音传出来。

我说:“嗯。”

“那你开始吧。”

良久的沉默。

“开始了吗?”

我:“嗯……别急,我在尝试。”

雪春嘲笑的声音:“这还要酝酿什幺呢?你应该做到随时随地就能启动的程度。”

我满头大汗。努力让自己开口。

半晌,又是一阵无声的通话。

我说:“抱歉……下次吧……一想到有人在听我就叫不出来。”

雪春说:“不合格。”

我有些慌了,“我还有下一次机会吗?”

雪春淡淡地说:“没有了。不是谁都能做这一行的。挂了。”

我们相对无言了大约几秒钟后,她断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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