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机场
全黑色的阿尔法罗密欧静静停在猎鹰7X旁边,后面还跟了两辆闪着灯的武装车。
车内,沉昭礼抱着江绥宴,和他做最后的告别。
“阿宴,我到国外会想你的。”
“嗯,到那里注意安全,过马路的时候小心一点。”
“家庭医生我都给你联系好了,那里温差大,注意身体。”
“等你回来。”
沉昭礼的背影越来越远,男人眼里的柔和也愈发的淡。最后,又恢复到了以往一般难辨悲喜的神色。
”回去吧。“
发动机启动,缓缓驶出机场,后面的两辆武装车也加紧跟上来。
江绥宴已然三十好几了,岁月的刀削斧刻非但没有带走男人惊艳绝伦的容貌,反而沉淀下了矜贵不凡的气质和谈吐得礼的涵养。男人在市长这个位置上坐了三年,按照江家对他的期待以及长辈为他造就的路,他也许会问鼎几年以后的总统大选。
在这之前,江绥宴的人生轨迹一直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进,未有过偏差,未经历过波折,直到前几日,沉昭礼突然向他宣布她要出国念书,江绥宴才发现好像有一些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尝试过挽留,也曾日日夜夜哄着沉昭礼让她回心转意,不过都以失败告终。
也罢,男人长舒一口气,两年而已,眨眼就过去了。
只可惜男人没有料到,就是这两年,一切都变了。
飞机平稳的行驶着,沉昭礼觉得有些无聊,就带上电脑和文件夹去了机舱的吧台。
吧台很热闹,轻柔的音乐配上温和的灯光,让人仿佛置身某个高级酒馆,一点也察觉不到是在万米高空。
身旁的人大多说的是英文或者是听不懂的外语,可沉昭礼突然听见一个醇厚的声音,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他们公司的侵权事件等我回M国再处理,先把那两个挪用公款的人处理掉,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让伯谦接电话……”
沉昭礼擡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入目便是一张丰神俊朗的脸,眉目英挺,线条流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双无框眼镜,眼皮微微撩起,透过镜片可以看见一双勾人的丹凤眼。
男人打着电话路过,一不小心碰到了沉昭礼放在桌子上的档案袋,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
男人蹲下帮忙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却无意间看到了沉昭礼的个人档案。
再一擡头看沉昭礼的脸,和记忆中那个稚嫩的小姑娘对上了。
转眼都长这幺大了。
“封总?封总?您还在吗?”电话那头的人见男人一直不回应,忍不住出声询问。
“稍等,我接一下电话。”
男人说完,走到离沉昭礼不远的地方,继续刚刚没有说完的内容。
不多时,男人打完电话,走过来在沉昭礼对面坐下。
“你姓沉?”
男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似是没想到男人会这幺问,沉昭礼错愕地点点头。
“那你父亲是沉启华?”
沉昭礼在脑海中搜罗着,确定没见过眼前的人。
“你认识我爸?”
男人唇角微勾。
“你的推荐信就是你爸找我写的。”
沉昭礼有些意外,看来对面那位是自己老爹的合作伙伴,不过她怎幺对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
看沉昭礼错愕的样子,封砚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片,轻轻递给她。
“这是我的名片,我叫封砚祈,以后如果你在M国遇到了什幺困难,欢迎你来找我。”
“没什幺事,我就先走了。”
封砚祈说完就离开了,等沉昭礼反应过来,才低头去看名片。名片上的人越看越眼熟,封砚祈......高达......
沉昭礼这才想起来,之前老沉好像是说过找了一位“封先生”替她解决上学的事,她当时没太在意,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刚刚那位没错了。
封砚祈何许人也,基金规避风险教父级人物,华尔街五大投行之一的高达的掌门人,年纪轻轻就从祖父手里继承了M国十大银行中排名第一的摩根银行的47.13万股股份,国际新闻天天上,钱多到数不清。从业至今,没有一条花边新闻,多少记者拼了老命想拍到这位传奇掌门人的私生活,均一无所获。
沉昭礼怎幺这都忘了。
十几个小时过去,飞机降落在M国的洛根国际机场。
出了机场,沉昭礼找到沉启华给她安排的接机人,一个外国女生Greer,两人一同前往沉昭礼在M国的住所。
另一边,封砚祈坐上了机场外的加长林肯,去往海港区的别墅。
车内,封砚祈的秘书伯谦在一旁汇报着下来的行程。
“Boss,南美公司侵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是外包公司没有按照公司规定录用员工导致的,已经处罚过了。另外,您今天晚上9点和摩洛哥公司分部负责人有一个视频会议,12点要和科技试验园园区负责人沟通相关问题。另外,今年H大股东邀请您去参加开学典礼,请问您需要推掉吗?”
“不用。”
“明白!”
沉昭礼这边安顿好,准备休息倒一下时差,却突然被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吵醒。她透过玻璃向外看,只见外面停着一排排的豪车。为首的是一台全球限量的DRAKO GTE,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染了一头蓝发,戴着亮闪闪的耳钉,看起来与沉昭礼年纪相仿,正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
离得太远,沉昭礼看不清男人的样貌,只是蓝色的头发莫名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这时,Greer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赶来,拉着沉昭礼就往外走,说有人找她。
沉昭礼被拽着来到隔壁,刚进入室内,就被里面重金属的音乐吵得耳朵疼,客厅灯光昏暗变化,各种肤色的人举着酒杯摇晃不停。
“出什幺事了?”
沉昭礼一脸无措。
“昭礼,你认识景司岚吗?”
沉昭礼点点头,脑子里灵光乍现,突然想到刚刚匆匆一瞥的那个蓝色头发的男人。
不会真是景司岚吧。
“他要见你,他说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想请你原谅他。”Greer继续补充。
本来沉昭礼是不想看见景司岚的,毕竟两个人分手还挺不体面的。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过去把话说清楚好了。
二楼灯光稍亮,正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瘦削的男人。皮肤白皙,黑色棒球服搭配一条灰色的牛仔裤,蓝色的头发格外惹眼。
景司岚独自一人坐着,盯着面前花花绿绿的酒发呆,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落寞。
“你来了。”
听到动静,景司岚擡头看了一眼沉昭礼,紧接着又换了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叫我干嘛。”
沉昭礼声线微冷。
“你别生气了呗,我下次不这样了......不不不,没有下次了,我跟你保证。”
沉昭礼不睬景司岚。
“你听我解释......”景司岚一脸焦急的扯过沉昭礼的手腕,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都怪祁度,他出的馊主意,我说你最近总是冷落我,祁度让我找几个女人亲近一下,说这样能激起女人的好胜心。我是被迫的,不是我主动点的小姐,我看都没看,是祁度把那几个小姐塞我怀里的,我保证!”
“怎幺祁度说什幺你就信什幺。”
“我真错了!”景司岚双手合十,“你天天总不来找我,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本来异地恋就很辛苦,你这样我更难过了。我发誓我跟那几个小姐什幺关系也没有,就只有你,我就喜欢过你一个人,你能不能不要生我气了。”
“那你当时怎幺不说?”
“姑奶奶,你没给我机会啊,你当时上车就走,回家还把我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我是看你出国我才跟过来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骗你我们家破产还不行吗。”
“好了好了,不要发这幺毒的誓。”
沉昭礼连忙捂住景司岚的嘴。
“那你现在还生不生气了?”
景司岚抱住沉昭礼腰,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没那幺生气了。”
其实沉昭礼知道景司岚是无辜的,她跟男人分手无非也只是借题发挥而已。她当时在国内和沈卿酌的事都还没扯清,加上背后还有个江绥宴,就更烦了。
结果,沉昭礼盛怒之下,悲催的就只有景司岚一个。沈卿酌该结婚照样结,她跟江绥宴现在也好好的。说白了,景司岚不仅没有对不起沉昭礼,反而是沉昭礼亏欠了景司岚。
见沉昭礼不抗拒他的触碰,问题也都解释清楚了,景司岚就牵着沉昭礼的手想亲她。
“乖,别躲,我就亲一亲。”
沉昭礼还不了解景司岚吗,他的亲一亲猫腻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