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真微微侧身,单手侧向后上方伸去……
她摸索的动作故意表现出些许急迫,简直堪称冒犯,但因为力弱的缘故,似乎又随时都可以被制止。
只是,黑暗之中,用半侧身体与一边肩臂抱扶住她的季芹藻,并没有出声或有所动作,只任凭她冷热交替的柔软指尖揉皱他齐整的交领,抚过他微动的喉结……
她的指腹有细密的汗,他的颈项也有,沁润的两层湿意贴住、摩擦,与不太正常的体温交叠在一起,构建出奇怪又暧昧的氛围。
顾采真最终轻易勾住了男人的脖颈。
细腻但紧绷的汗湿肌肤,控制过但显然没有控制得很好的喉结滑动,以及浅浅起伏的颈部血管——她的好师傅大概还自以为他现在表现得很镇定、很平静吧?
以及,他还真是信任她啊……
哪怕她的指腹下就是他的颈侧血管,是能够令人迅速死亡的要害之处,他居然还是一动不动。
行啊,那就继续啊!谁怕谁……
毕竟,他自己都已经说了,“可以”。
那就让我看看,这假惺惺的可以,能够可以到什幺程度吧!
鼻腔之中有一股铁锈的味道愈发浓重,鼻尖一侧下方涌出一小股热流,顾采真不用擡手去验证也知道,自己在流鼻血。
虽然流得不多,但她感到一阵晕眩,显然她才恢复的那不到一成的体力,实在不够看。
至于那鼻血,或许是持续的高烧导致,或许是发作后的邪气欲望逼迫,她的身体正在发出警告,一味的克压防御确实只会让状况更糟。
眼前虽然一片黑暗,意识之中却晃动着无数与季芹藻相关的香艳片段,他在她的身下哭求,又在她的身下高潮,还在她的身下晕厥……果然上一世,自己跟他做了太多太多次,不管他们身处何处,也不管她是以哪个身份面貌出现,他却总是一般无二的可口至极,诱人至极。
顾采真的眸光涣散了一瞬,又警觉地重新凝聚。
这是发作后的邪毒在与她争夺身心控制,她目前还只是在“演”自己沉浸入了幻象中,但如果她真的放弃抵御,事情就完全不可控了。
“师傅……”少女的声音沙哑又颤抖,她在黑暗之中很低又很迟疑地问,“师傅,是你?”
季芹藻心里一惊,几乎以为他的小徒弟彻底清醒了,但她接下来的话又迅速打消了他的疑虑。
“不是的……师傅……不在这儿……”她像是在跟自己对话,言语有些颠倒糊涂,可季芹藻只是无声听着,感受着那手指从他颈侧的血管继续往后移了几寸,勾住他的后颈,“可是,我想……”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发出很不舒服的呻吟。
空气里弥漫的鲜血气息鲜明,他擡手准确摸向她的鼻下,在触及那一片湿黏的血液并微微皱眉时,她却忽然一仰头,柔软的樱唇张开,一下子含住了他的手指!
食指与中指的最前端,都被纳入一个温热湿润的狭窄空间,季芹藻心底瞬间没来由地一慌,立刻抽退手去!
但少女嫩滑的舌尖已经卷过他的指尖,哪怕只舔舐了一下而已,又即便他马上就握掌成拳垂放身侧,却还是能感到那上面残存的独特触感。
就像是被一条温热的小蛇吻了一下手指。
不知是血液还是唾液,那股很浅表的热黏潮湿,仿佛渗透了他指尖的纹理肌肤,扎根在了他的感官里。
让他慌张,又让他心悸。
而两人的这一番动作,也让少女再也勾不住他的后颈。
就在他暗自平复心跳时,她的手也重新滑落下去,看似自然地垂在了身前。
季芹藻虽然蒙住了眼睛,但他耳力非比寻常,顾采真要有所行动,就必须先扯个幌子,才不会显得突兀可疑。
“嗯唔……难受……”少女的声音很低很低,季芹藻能听到衣料被揪扯摩擦的悉索响声,推测她应该是难受至极,所以下意识地攥紧了睡衣裤子。但很快,他就觉得那声音不太对,等探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时,他才肯定,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她太难熬了,所以隔着睡裤正在掐自己腿上的皮肉!
全部注意力都用在心疼小徒弟所遭受的一切上,年轻的仙尊并没有额外留意到,之前他认为被顾采真藏在裤子里的某个坚硬的东西,似乎原地“消失”了。
其实,倒也没有完全消失,只是减少了所占的地方。
就在方才,顾采真突然呼吸急促又隐忍地呻吟了两声,似乎更加痛苦了。
季芹藻听得揪心不已,但她现在的情况太特殊了,并不太清醒。太清醒的顾采真不会接受由他引导沉入幻象,沉入幻象的顾采真也在抗拒牵扯他这个师傅。
可她越是如此,他越是忧心。
但他其实不知道,顾采真这次的痛苦,还有其他含义存在——她又用了天香阁独创的掐捏手法,强制让自己胯下之物消停下去了。
虽然手法没错,她的动作也够快,效果也挺显着,但奈何她此刻的身体状况本就内忧外患,这番操作着实让她够呛。
不过没关系,等会儿她会从季芹藻身上讨回来的。
怀中的少女身体紧绷,整个人忽然猛烈地颤抖了两下,直到被他握住手,他强行掰开她的五指,修长的五指插入她的指间,不让她继续掐她自己,她才抖得轻微了些。
这得是……多难熬啊……
季芹藻总觉得,每次看到她发作时,自己先前对她所承受痛苦的认知程度,就要再翻一倍。
而他对她的心疼,也要跟着再翻一倍。
到如今,只要能帮她救她,哪怕是对师弟食言,他也认了!
几息之后,少女颤着吐了口气,好似又撑过了一轮特别可怕的煎熬。
她侧转身体,从背对着他变成了半侧靠在他身上,他一开始还不知她想如何,然后也只当她累了,即便不清醒也下意识想换个更省力的坐姿,便在避免碰到她颅颈后方冰针的前提下,放开她的手,配合地扶着她侧靠在自己怀中。
“师傅……师傅……”她一遍遍地叫着他,比清醒时叫得频繁太多,那幺依赖,又那幺委屈,但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夹在其中,让人听不明白。
她垂下头,无力地屈膝,可能是难受得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滴答……滴答……他的手背上有鲜血的气味扩散开来,那是更多的鼻血,又或者,是口鼻俱溢的鲜血。
季芹藻很清楚,她再压抑下去,只怕身体是要真的承受不住了。
“不可以,喜欢……师傅……”少女又开始重复呢喃,仿佛在背诵什幺金规铁律,更像是在一遍遍向已然意志模糊的自己灌输着什幺必须遵循的戒条。
“可以,你可以喜欢他。”季芹藻心疼得厉害,不断反驳着她,希望她能听得进去。
只是那一遍又一遍的“可以”,却一遍又一遍刺激着顾采真。
她欲火高涨的同时,怒火也高涨。
幻象之中的季芹藻不断抗拒着她的侵犯,现实里的这个人却重复着可笑的“可以”。
但索性之前的小动作对自己够狠,一时半会儿那处都没太多动静。但剧烈的情绪波动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本身就在加重负担。
而在季芹藻看来,侧靠在他怀里的少女似乎是意识更加模糊了,因为她的声音更低了,他抱着她的手不觉加重了力气,心底满是担忧与挫败。
还是不行吗?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办法也行不通吗?要不然,还是直接放弃,为她脱衣施针?他皱着眉,既不想选后者,又怕她撑不住。
随着少女一遍遍说着不可以,他不愿放弃地一遍遍说着可以。
片刻后,顾采真忽然剧烈颤抖了几下,轻轻喘息了两声。
接着,她仿佛重新清醒了一点,但又似乎只是一点点,因为她对现实与幻象的界限好像更模糊了。
在重复了那幺多次“不可以喜欢师傅”后,这一回,她用沙哑柔软的嗓音说的是,“芹藻,我不可以……喜欢……你……”
季芹藻不知她是在对幻象中的那个季芹藻所说,还是真的听进了他刚刚某一次的回答,但无论怎样,他都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他轻轻地回答:“可以,你可以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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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好呀,龙年大吉,顺心如意!
让我复健一下码字的感觉,来个新年第一挤(bu 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