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黑蝎

“所以，你们现在同时被CBSI和莫比乌斯的人追缉？”

任令曦点了点头。

邢夜倚在桌沿，挑眉道：“是做了多招人恨的事才能让正反两派同时把你们视作眼中钉啊。”

“更正一下，”正在桌旁看电脑的贺云朝没什幺表情地道，“CBSI不算正派。”但也不算反派，作为CBSI曾经的资深特工，他深知它不过就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组织，只要能达到目的，行过的恶也不见得少。

“官方的，官方就算是白道。”邢夜说。

“一定要说白道的话，应该是联邦的警察，不过现在已经离开了联邦管辖范围，暂时不用担心。”贺云朝盯着电脑屏幕，目不斜视，一边忙着手上的活儿一边说，“这里真正难办的是巫绫。”

“巫绫和你的恩怨我也明白……不过她到底只是一个人，就算背后是CBSI，在阿莎加的土地上也掀不起什幺大风浪，我倒是提醒你们，在这里，莫比乌斯才是要你们要提防的重点。”

任令曦有些意外，“你了解这个组织？”

“打过交道，”邢夜微微蹙眉，“他们藏得很深，在阿莎加的根系比你们想象得可怕。”

“……莫比乌斯不是联邦的黑色组织吗？”

“这种势力，肯定不会满足于一个国家发展。真正的商人最懂得怎幺打地域差。目前为止，没人知道他们的幕后主使人是谁，但组织成员肯定不是单一某一个国家这幺简单，他们在阿莎加已经发展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真正发展起来，应该是从六年前开始。”

“你们知道黑蝎吗？莫比乌斯发展的主力产业就是它，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很多其他势力试图仿制过黑蝎，但都没有成功，莫比乌斯一家独大。”

“黑蝎？”

“嗯，一种毒品，它的针剂很特别，像是黑色蝎子的尾巴，打了一针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很快人会产生幻觉，亢奋，各方面能力提高，同时产生巨大的性冲动，在药性最后再慢慢陷入浑浑噩噩里，像是被掏空的僵尸……当然，一开始副作用并没有那幺强烈，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人丧失警惕心，它很容易让人吸食成瘾。”

任令曦听着有些出神，不知在思考什幺。

邢夜：“令曦？”

任令曦：“你是说，它会让人产生性冲动？”

邢夜：“没错，而且据说注射黑蝎之后，在那方面……会获得极大的欢愉。”

任令曦总觉得好像自己又发现了这其中的关联。

制造芳菲的MOB，背后就是莫比乌斯。

而莫比乌斯横跨阿莎加酋长国和联邦两大国家。

莫比乌斯的主力产业，在阿莎加被称为黑蝎。

芳菲和黑蝎，都具有催情成瘾的功能，只不过芳菲在其他方面的效果不如莫比乌斯强烈——如果按照邢夜所说，莫比乌斯从六年前开始在阿莎加靠黑蝎站稳脚跟，而芳菲是今年才入侵联邦的禁药，是不是可以认为，芳菲是黑蝎的改良品，亦或者，削弱药性的试探？

这幺说起来，寨卡说黑米佤部落也是从五、六年前开始加工的霍克斯。

也就是说，无论芳菲、黑蝎、还是霍克斯，也许他们叫法不同、成分不同、效力不同，但很有可能，他们都是出自莫比乌斯，出自同一个根源。

思索中的任令曦擡眼，撞进贺云朝目光里，他不知什幺时候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你和我想的一样吗？”她问。

“嗯。”贺云朝目色沉寂，“我还想了另一件事。”

邢夜：“你们在说什幺？”

“如果，六年前，黑蝎先在阿莎加出现，而且这幺久了，也没有出现过它的替代品，那也就是说——”

“那也就是说，六年前，莫比乌斯很可能在阿莎加获得了它独特的原料或配方。”令曦接话。

六年前，阿莎加……

是巧合吗？是巧合吧。

“算了，”贺云朝忽然冷嗤，“这和我什幺关系？”

变化之快，让令曦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转回身，将笔记本的屏幕转了个方向，方便邢夜和令曦看见。

“我看了下之后的路线，东边原定的路段应该走不了了，阿莎加这里做了工程封锁。”

邢夜撑着桌沿弯腰打量地图，轻笑，“本来也走不了，这条经过巫锡，是莫比乌斯的地盘。”

果然还是要靠地头蛇才清楚形势。

“如果是选这条路线，”贺云朝指着地图上另一条线，和令曦说明道，“阿莎加的伊迪酋长好像这一周在这里做国土巡查，警备会加强，对我们也不利——毕竟我不知道联邦和阿莎加对我的通缉有没有达成协议。”

“所以……我想要走捷径。”

邢夜耷着脑袋：“捷径？已经没有其他路了。”

“陆地是没有，”贺云朝懒懒靠上椅背，“那天空呢？”

“你不是又要用滑降伞吧？”任令曦有心理阴影。

“……”贺云朝挫败，扶着额对令曦解释，“宝宝，滑降伞飞不了那幺远，这里隔着一个西西利亚海湾。”

原本双手环胸的邢夜搓了搓胳膊：“我听见了什幺不该听见的。”

“叫我女朋友宝宝怎幺了？”

“你平时也不在外人面前这幺叫。”任令曦尴尬掩咳。

邢夜比了比自己，“我是外人？”

“你不是外人是什幺？”贺云朝冷淡挑眉。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

……

维塔。罗门摩天大楼。

摩天大楼顶端，平台边缘，伫立着一个秀美人影。

她脚下是不断变换光色的霓虹和滚动的光柱，斑斓的流光照亮她的半张脸，而她的双瞳依然浸没在晦涩的黑暗中。

她拿出一个立方体金属盒，又将另一管液体，注入金属盒的特定孔隙里。

“虽然没让你死在黑米佤，但至少从那里拿到了你发情时被提取的信息素。只要你还在呼吸，就别想离开摆脱窠蜂的搜索——贺云朝。”

她启动开关，金属盒在她手中迅速翻转变形，随即，从不大的盒子中飞出不计其数的黑点，它们默默潜入漆黑的夜空，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