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将军,情况不一样,宫里来的老嬷嬷封锁小院,奴婢们今日是拼了全力才出来的。”
“姑娘她瘦的厉害,人也憔悴,若将军去看了就知道,要是奴婢有半句谎话,奴婢自请杖毙。”阿兰着急得哭出来。
又怕将军不信,阿兰咚的一声磕在地上,烈日下早已挂上汗珠的额头顿时渗出血珠,混着尘土和沙石。
阿昭都被阿兰的壮举吓坏了,赶忙搀扶起磕的头晕眼花的阿兰。
季云初轻抿双唇,他平生最不愿受人胁迫,侍女能为主子做到这地步,真的很难辨真假。
“本将军今日要去检兵,太阳下山后,我会去小院儿看看,告诉你们家姑娘,最好别玩什幺花样。”
季云初挥鞭上马就要离开,顺带着抛下一句。
只是不知今日怎幺回事,季云初在点兵时总是心悸,想起杪商,想起雨天,想起杪商挺着肚子等他。
直至快太阳落山前,季云初心脏一阵抽搐,痛得他差点摔倒在地。
“将军,这是怎幺了,属下马上去传军医。”
再后来季云初后来总是想,若是当初他及时去看杪商,早点接杪商进府,他或许能早点成为一位父亲。他的心已经有了柔华,再不能有别人,但他会成为一位好父亲,会善待杪商,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阿兰和阿昭回到小院儿时,整个院中死寂一片。
二人觉得蹊跷,正要踏进杪商的房中,就被人用木棍击中打头部,瞬间倒地。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二人后脑勺流出。
“多管闲事,拖出去埋了,麻利点。”钱嬷嬷看着两个多嘴的奴婢,不识时务,还敢跑出去找驸马。
驸马来有什幺用,孩子都已经打掉了。
待会儿待贱婢醒后,一条白绫勒死伪装成上吊的假象。
这些人可都是皇后娘娘的人,驸马怎幺敢查皇后娘娘的人呢。
半个时辰前。
杪商刚饮下那碗安胎药,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肚子抽痛,痛得杪商直冒冷汗。
“啊,好痛,啊,怎幺了小宝,是不是娘亲昨晚吓着你了。”
杪商摸着肚子,痛感越来越强烈,小宝好像在肚子翻腾不止想要挣脱出来似的。
啊啊啊,不要,不要离开娘亲,小宝。
娘亲知错,求求你。
“啊——,来人啊,阿兰,阿昭,去请御医,我肚子好痛。”
一股暖流自杪商腿间流出,血,是血!
杪商痛得瘫倒在地上,面上不见一点血色。
“孩子,不要,求求你们,来人啊,救救孩子。”孱弱的呼救声断断续续地自发白的唇间呼出。
身下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子宫疯狂地收缩着,想要将孩子吐纳出来。
在孩子被彻底娩出来那一刻,杪商便彻底昏迷过去。
听到里面的没了动静,李嬷嬷才示意钱嬷嬷等人进去处理干净。
一推开门,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李嬷嬷拿着帕子想要挡住腥味,冷眼旁观地看着其他人先是将杪商擡到床上解开衣服将一生下来就没哭声的孩子取出,送出来给李嬷嬷看了一眼就急匆匆地连同阿兰阿昭一同送去郊外埋葬。
漓贵妃,真是世事难料,要怪就怪你当初挡了皇后娘娘的路,你的女儿和外孙本就是不该活在这世上的。
你们一家人就一同到地府团圆吧。
杪商的梦境。
又是漓贵妃。
她跪在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外苦苦哀求皇上免谢氏一族死罪,但她一介夫人又怎幺能扭转皇上的旨意。
她不停地磕头磕头,咚咚咚地磕在冰冷的台阶上。
殿内的人听够她的哭嚎。
“皇上不要生气,您生气起来眉毛都快蹙到一起,筝儿会担心的。”
“筝儿命人将姐姐带回宫中吧,现在您唯一要做的就是肃清谢氏党羽,筝儿会为皇上管理好后宫,不会让皇上烦忧的。”
周后从殿里走出来,她也怀孕八月有余,满脸的幸福和高傲。
微笑着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容不堪的漓贵妃。
“秋禾,将漓贵妃带回宫里,严加看管。”
年轻时候的李嬷嬷也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不苟言笑。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李嬷嬷便知道自己该做些什幺了。
皇后娘娘也即将临盆,她要肃清前面的障碍。
接下俩就是杪商每次都会梦见的分娩场景。
一个婴儿被硬生生从漓贵妃体内分离出来,漓贵妃大喘气地呻吟着要看孩子。
接生婆抱过满身红彤彤的婴儿,有些不忍心,“李姑姑,是个女儿,不如留下来吧。”
李嬷嬷瞪了一眼接生婆,接过孩子检查,确实是个齐全孩子,腿间有枚粉色蝴蝶胎记,生在这个地方以后长大了指不定是个魅人的货色,同她母亲一般下作,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