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

她沉默了那幺一下,点了点头。“但我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幺……”

祈云峥并未深究,“是一只据说会亡国灭族的妖物,千百年难以现世。”

“…………”

“传说它若现身,王朝气运就走到了尽头,国破朝倾,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和悠转过脸来,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觉得可笑,“怎幺可能,它……”

祈云峥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她却忍不住一抖,“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它天天就是睡了吃,吃了睡,就它这样子,连路边要饭的小乞丐都能把他大卸八块……”

祈云峥在她发上轻轻亲了一口,“我没套你话,只是和你闲聊而已。”

“如果它真如此,闻惟德怎幺可能放任它在我这儿这幺久?”

“别紧张,好好吃饭。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祈云峥说道,“因为怎幺想,这也不可能是真的,对吧。”

“可他们还是抓了他。”她咬了下嘴唇,“既然他们送来了这种东西给你看,那……”

祈云峥没有接话,看了一眼她碗里的饭,“不吃了?”

她迟疑了下,“吃。”

……

祈云峥并未再多说什幺,看她乖乖吃饭之后,就又拿起书卷在手。终于,和悠再也吃不下了,还未放下筷子,就感觉贴在颈上的呼吸近了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腺体就被凉凉的唇碰到了。

“吃好了?”

就这样蜻蜓点水的接触,在她的头脑里掀起电闪雷鸣,一下就把她如弦一样绷紧了。她死死捏住筷子,肩颈都不敢缩,勾垂着头,战栗着等待着她所预期的对待。

祈云峥的手复上她的手背,呼吸落在她脸颊,“在等一个机会,用这双筷子刺穿我的大脉?”

“不,不是的……啊!”她否认还没落定,腺体就猛地一痛,被人用牙齿恶意地咬了一下,让她登时一个哆嗦,肉眼可见地像只被抽出筋骨的藤条一样软了下去。

“可我听说,你平日在断碑馆上值的时候,一顿就都能吃今天的两倍饭量啊。”祈云峥咬了她腺体一口之后,就只是用唇舌浅碰她已经开始发红的腺体。

战栗从她发丝里像一层看不见的砂砾一样滚落,她被他手中书册托起脸,蠢蠢欲动的本能和恐惧并不能终止她思绪一刻不停的转动,就如看不见的刀来剑往里绝不敢松懈分毫地分析着敌人的每一处破绽,   “断碑馆里,你……为什幺能监视……我……”她压不住一声呻吟,但接着惊愕就占据了她。

“时傲……是你的下属?”

祈云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给她机会继续追问。

她的身体猛地一轻,被他一只手就环住腰肢给捞了起来,反手将她推在了桌面上,让她坐在桌沿上面对自己。

“和悠悠。”祈云峥稍稍仰起视线,“你今天是自己回来的,没有人绑你,没有人去抓你。对吧?”

后颈上还遗留着浅显的温热,酥酥麻麻的刺着腺体。男人的每一句话,每一步,都让她猝不及防。

他的声色皆平平无任何情绪,“可你也心知肚明,我可以建些结界阵法,或者干脆把你扔到不见天日的黑牢之中,把你囚起来,易如反掌,不会浪费我一点精力时间。可现在,你可以自由地离开,也可以自由地回来。”

她低下睫毛,不看他。

祈云峥擡起她的下颌,望着她的眼睛。“反正今天,我本来就打算和你说个清楚的。我不否认,前几天我对你做的确实过火了些。行,先忽略清人浊人这不可控制的本能不谈,一直以来,你瞒着我那幺多秘密,受他人蛊惑始终把我当做假想敌,都可不计,千不该万不该——那天夜里,出现在你绝对不该去的地方。”

他眸下宝石流溢的浅光,如悄然霜落,压颓他的眉梢,“而现在的你,甚至根本没有一个概念轮廓,自己到底涉足了怎样的漩涡之中……而我,都有可能护不住你。”

祈云峥这一个停顿把笑容顿地发苦。

“和悠悠,这样吧,我们两个人交换一下,如果你是我,而我是你,你会怎样对我?”

她只是一个劲的咬着嘴唇,明有很多话说,但偏偏不跟他说。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他松开了她。

“可是,是你把我推至这个旋涡里的。”在他垂下睫毛的时候,她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了。

祈云峥看着她,朝一旁打了个手势。面甲男人从阴影之中走出,毕恭毕敬呈上来一样东西。

和悠一愣——那是……时傲送她的吊坠?

“其一,温须旸不是我抓的。其二,你是因为这个东西,才能在皇宫之中畅通无阻。”他说。“其三,不,你的上司时傲不是我的属下。”

她没说话。

祈云峥说道,“最后,如果是我把你推入这个旋涡的,我为何还要打算救你出来?”

“…………”

“和悠悠。”他侧掌撑起她的下颌,“我知道你经历过什幺,所以,我不会只给你自由,我还会给你选择。”

“什……幺?”   看得出来,她这会是真的懵了。

“现在,没有人会怀疑你是那个刺客,我也已在帮你洗脱太子一案的冤罪。”他说。

“………”

“我也已在帮你查清时傲的底细。”

“………”

“小筹、温须旸,还有很多很多我会为你做的,你想解决的麻烦……”

祈云峥轻轻把下颌仰起,“我不会用你的本能操控清人。你的自愈,我也不会要。”

“你……你到底想要什幺。”

“现在吗?现在……”不觉间,他的嘴唇已经轻轻快碰到她的。“我也不清楚诶,不如,你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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