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在进食

闭气的一秒,血液循环就这样被放慢。

每一个细胞都战栗起来,叫嚣着逃跑,把信号传到血管里。

电势差在恢复呼吸的那一瞬冲破凝滞的桎梏,把恐惧送入桑絮的脑海。

她只需要一个呼吸,这双腿发软的感觉便会流淌到全身。

可恐惧总与危险双生。她不过一只娇小的兔子,若是放任自己融入危险,顷刻就会丧命。

桑絮咬破皮肤,用阵痛止了心底蔓延开的酸软。

也是血腥随着热运动弥散的这一息,那条巨大的黑影化作一个人。

一个发如金箔般流光溢彩,眼如深海般变幻莫测的女人。

她衣着凌乱得好似刚进了食,一条巨大的蛇尾盘在身后,金色的鳞片在假月的真辉下泛出粼粼涟漪。

女人浑身溢着浓厚的血腥气,把四周都染红,仿若花的恶嗅,逼向每一寸稀薄的空气。

桑絮就这样呆滞着和她对视,谁也没有发现谁,谁都在谁的掌控之下。

女人的蛇眼不眨,竖瞳耀着凌厉。

桑絮终于在长久的憋闷下没了痒,轻轻的吐出一丝游气。

她不过这幺一个细微的动作,那女人却在瞬间闪现到她面前。

近两倍体长的高度压抑着小兔子可怜的生存空间。

桑絮的本能已然盖过理智,拽着兔耳兔尾一块儿蹿出,好似就要拉着她逃跑。

她白花的耳朵抖向有风的地方,腿上难能可贵的肌肉发了力——不过眨眼,她就被那蛇女掐住了脖颈。

蛇女的力气很大。

桑絮甚至没有尝试逃脱,她的脖颈和手腕都被掐得生疼,仿佛骨头会就这样裂开。

她提起一口气,却嗅到朗姆酒深邃的甜与刺激的辣。

肉食者的信息素毫不留情的冲破兔子的保护壳,碎了她头脑的屏障,勾出她身为草食动物最原始的恐惧。

腿脚于是发了软。桑絮溜溜的往下滑,脖颈和手腕仿佛被蛇女的手钉在墙上,纹丝不动。

她面色慢慢浮起了潮红,却不只是因为缺氧。

那朗姆酒的糖香诱着她同样天真的本能。

一丝一缕的信息素侵入她的身体,和恐惧一同瓦解她的存在。

一个如粗糙的手,撕开桑絮的防护。

一个如轻巧的指尖,敲开桑絮的心。

桑絮的眼慢慢晕染上兔子的红。

这个不知名姓的蛇女恐怕是为了度过难熬的发热期,才盘在这黑暗的小房间。

而她这个愚蠢的不速之客,恐怕就要被干净利落的解决了。

蛇是最冷血的动物。她们咬碎万物,也将万物吞入体内,不分老幼亲疏。

桑絮还想挣扎,那蛇女竟也配合的松了手。

生存的竞争就在这一秒打响。

桑絮意欲动手,可那蛇女仿佛没有发热期的不适一般,一个动作就把桑絮擒拿住,抵在了墙角。

“别动,兔子小姐。”与形象完全不符的清隽声音悦入桑絮的耳。

那被发热期弄得不能一瞬折断桑絮脖颈的蛇女,竟还有理智说话。

桑絮抖动着睫毛,颤出些许眼泪,模糊了女人鎏金的竖瞳。

蛇的芯子吐在桑絮耳畔。

带着探究的信息素,就要黏上她的皮肤。

微冷的呼吸裹着胁迫,与滚烫的信息素一同,顺着桑絮的耳涌入她的头脑。

在思考不能的大脑里,舒展朗姆酒的浓香。

桑絮被呛得轻喘。

余光把刀的冷凌送入眼帘。

一把鳞片大的弯刀横在桑絮的喉头。

蛇女的指甲却划过她的腰,带出一道血丝。

桑絮甚至来不及感到疼痛。甜与腥游在空中,她落入温热的怀抱。

“不想死的话,咬我。”女人的话飘飘渺渺的游入桑絮的耳。

指令发出,桑絮猛地擡手撞开俞淮之的武器,然后——

按照她说的,咬住了她的脖颈,把那濒死的恐惧加倍奉还。

桑絮不自觉的踮脚,晃着兔耳,把全身的力气加在牙齿上。

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被咬出红痕,那蛇女竟发出一声轻笑。

“你还要?”桑絮松开嘴。朗姆酒的味道已然没入口齿。

她第一次尝别人的信息素,竟是在这样离奇的夜。

“嗯。”俞淮之拉着她往下,两个人就这样落入蛇尾编织的凉席。

如果只是要她帮忙度过发热期的话……

桑絮干脆咬住俞淮之的脸。

信息素随着薄汗泌出,俞淮之的皮肤闪着月的光。

桑絮将那酒精味的信息素舔掉。

她咬得微醺,膝盖蹭过蛇光滑的鳞片,脚背被蛇尾捆紧。

身下的女人那残破的衣服也被剥开,鳞片与皮肤的边界蔓延着网织的金线。

桑絮刚准备往下,被她压倒在蛇尾上的女人终于动了。

她把桑絮的脸捧着,要桑絮的唇挪到靶心。

又将桑絮轻薄的外衣撕开,丢弃在月的背面。

桑絮被她胡乱的吻住——那细小的蛇芯四处探着,牵扯出许多的不安。

蕴了毒液的牙捧在兔子可怜的门牙上,发出叮噔的响。

朗姆酒味的信息素和唾液一同缠绵在兔子发抖的口腔里,挤出易碎的泡沫。

对方毫无节制的索取让桑絮头脑花成白麻。

身子一阵一阵的,颤着酸软。

俞淮之的动作可谓毫无章法,只是仔仔细细的探索着桑絮柔软的唇齿。

连一个缝隙都不放过。

桑絮不知道,这是俞淮之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尝到不一样的味道。

也不知道俞淮之为这让人着迷的甜香加重了几次呼吸,眼白又几度变了红。

更不知道猎食者撕咬的本能正在被一点点的诱发。

俞淮之的指甲锋利着,比刀更甚。

她的毒液塞着腺体,就要冲破牙尖。

而啃咬,索取,猎杀的欲望更是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头脑。

发热期本就脆弱的理智摇摇欲坠。

而后,她尝到了桑絮血液的味道。

这是她最熟悉的气味。些微铁锈的腥,配上咸与涩的干涸。

她竟从不知道,xue的味道是如此……

如此的甘甜。

就好像带了果香,是一道所谓的甜品。

俞淮之不清楚这样的味道究竟该用什幺形容。

好似阴天引来了耀阳,乌云当了虹彩的画布。

沉闷的钟声被流动的小提琴震碎,潺细的涓流见到无际的海。

她的心为之颤抖。她的灵魂为之震撼。

她整个人都要拜倒在这种感官之下。

为了拥有这缺失的一感,她可以抛弃一切——

于是她捏住桑絮的肩膀,缠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抱。

去不断的吻,吻到桑絮唇瓣上的伤重新破裂。

然后是轻轻的撕咬,忍不住要把连带的绵软一块儿扯下来。

她舔舐着,就好像桑絮方才轻咬,尝遍她的信息素一样。

把所有的味道全都收入体内。

再在终于习惯这种刺激后,换到下一个部位。

俞淮之已经不自觉的把桑絮缠入怀中了。

金色的巨尾把弱小的兔子圈在怀里,就像要把她绞灭一般,控制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

用鳞片摩擦过她的肌肤,刮伤她每一寸肉,挠痒她全部的神经。

桑絮忍得难受,兔耳控制不住的抖动,身后的白绒尾巴随之抽搐。

俞淮之看着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忽然意识到她只是个生来孱弱的兔子。

就像这泛了粉芯的耳朵,抖一抖毛就脱落,用力一拽就能被拉伤。

她是习惯被吃掉的兔子,是逃不过的猎物,闭上眼就算求饶的素食者。

而俞淮之,显然长着足够长的獠牙,去撕碎桑絮身为人的每一分自尊。

把她变成亿万年前跪在自己腹中窒息的兔子。

俞淮之的动作停了,桑絮擡起头。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发抖。

身上热得俞淮之那块儿缠着她的蛇尾都发了热。

汗液一点点的往外渗,凝结成滴,不断流淌。

而那粘腻的薄mo更是略过根骨,在峡谷间聚拢,顺着海沟淌下。

可怜的猎物,被蛇包裹得不知所措。

她定然是害怕到了极点,才会抖成这样,出止不住的汗。

俞淮之想要安慰弱小的兔子。

张开嘴,牙齿的痒带着想要将桑絮吞没的念想扯着她咬上桑絮的喉头。

桑絮甚至没有偏头,仰着头颅,湿着耳发,chuan息着任俞淮之咬痛脆弱的皮肤。

带了信息素的汗液落在鳞片上的瞬间,俞淮之闻到了极其浓烈的黑加仑味。

这种少见水果,她只浅浅的见过一面。

也只听说过,它的酸涩与甜美。

原来桑絮不是因为害怕,才狼狈成那样。

只是被勾出了成熟的发热期。

她或许也曾渴望,与谁激烈的胶着,又被谁完美的淹没吧。

俞淮之收紧了指尖,指甲没入桑絮的皮肤,又带来另一阵微弱的振动。

这异样的果香来自怀中这个小姑娘的信息素吗……

俞淮之仰倒身子,把桑絮重新拉回怀里。

皮肤毫无羞耻的接触着彼此。

汗拓印在毛孔里。

俞淮之用蛇尾的鳞片尝到黑加仑的味道——

离子的酸混着刚刚体会过的甜,构筑出不同的味道。

于是她不知节制的,再次把属于桑絮的一切卷入。

在被这个陌生的蛇女把全身都舔得干净如洗后,桑絮被俞淮之含着手指,忽然明悟。

这个蛇女,并不是在求ai。

作为最可怖的猎食者,这个蛇化的女人,不过是在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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