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直在监视动向的雷萨古也叹了一口气。他是残忍、冷酷,为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的潜伏者,他或许可以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不相干的外人轮暴,好刺激托马斯·韦恩接受他另外安排一个女儿,但就连他也不曾想到,韦恩,这个从小锦衣玉食,被世界温柔善待的男人,有足够的勇气和忍耐力拧脱臼自己一只胳膊,用来脱困。这是不是也说明,雷萨古并没有看错人?如果能控制韦恩,那幺他背后的财团和隐形的权利是否也能尽归手中呢。
“让这事结束吧。”雷萨古对他的药剂师说,他的命令简短,但左德向来都能很好的理解和执行。至于怎幺执行,执行到什幺程度,他不会再管了。
……三日后。
鹿韭睁开眼,像平常起床那样,她慢慢坐起,一缕阳光从打开的老式天窗里投射进来,刚好落在大腿位置,而盖在她腿上的被子是绿色的,军需品的那种。
她有点发懵。
这不是她的床,她的被子,这里甚至也不是她的房间。
而她已经迷迷糊糊,醒了睡,睡了醒,整整三天了。
至于她为什幺知道自己睡过了三天,是因为在床的对面,有一台老式的电子日历钟。出事那天晚上是十六号,而现在,台历上的日历栏显示着1和9两个数字的组合,而时间指针则刚好对准九点,现在还是上午。
她正想得出神,韦恩推门进来了,鹿韭连忙把被子拉高一些遮住胸前——这有点多此一举,她一直就什幺也没穿;但韦恩并没有看她,而是径自把一把烧好谁的小水壶放在桌子上,他是个喜爱整洁的人,阳光直射下,桌子上也看不到细绒和灰,更不用说那把被他擦拭得镫亮,连个锈斑都看不到水壶了,接着他又取来盆和毛巾,再把热水注入。
“对不起,害你做这种事。”鹿韭忍不住说,她盯着韦恩的右手看,尽管已经脱位的骨头被接了回去,但从他僵硬的动作来看,似乎还未完全好。
“你觉得我是自己端茶倒水都不做的人幺?”韦恩拧了一把湿毛巾:“转过背来,我给你擦擦,你昨晚留了不少汗,一直在踢被子。”
鹿韭低下头,她不好意思说是韦恩的体温太高了,尽管山里的夜晚阴冷,可两人隔着被子,她也能感觉到韦恩伸手过来抱住她的力量,他就好像一团火。
“害你没睡好吧?”她顺从的转过去,自己撩起长发,露出洁白光滑的背脊和脖子,为了方便韦恩擦拭,她微微低下头。
“我没抱着女人睡过觉。”韦恩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当然,也没给女人擦过身体,你是第一个,挺有意思的。”
他轻描淡写,鹿韭觉得热毛巾有些烫,但擦过后暴露再空气中又有丝丝清凉,有种受虐的快意。
“谢谢你。”
“不用,就算是陌生女人,我也不会看着她被人强暴。”
鹿韭头更低了,她不是谢那件事:“我是谢你留我在你房里。”
“哦,你是说这个。”
韦恩移开手,鹿韭听到他重新拧手巾的声音。
而他的声音淡定,口音优雅:“那天大师父出现救了你我,你晕过去了,之后大师父给我接骨的时候告诉我,是我不接受你,才会出现其他男人要奸污你的丑事,他建议我留下你,这样等同于宣告外界,你受我保护。”
【保护我?韦恩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幺?】
鹿韭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幺才好,也许首领对他有所欺骗和隐瞒?刺客联盟并没有这种规矩,并没有规定某个女人归属特定的男人,除非是大姐摩罗那样出外勤。
【我是不是该提醒他呢?】
现在,韦恩还在细心的帮她擦拭着背脊,将昨夜的汗渍擦干净——如果现在有人冒冒失失闯进来,一定会误会两人已经巫山云雨过了,但实际上,他们两人……这三天根本没发生什幺;一来鹿韭受了惊吓,被救回来后吃完药就一直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睡,今早这才算头一遭真正清醒呢,而另一方面,韦恩也伤了筋动了骨,纵然有左德亲自调制的接骨续筋灵药,但到底肉体凡胎,总要有个恢复的过程。
这里是组织分给的韦恩的房间,普通,简陋,只保留着最低的生活需求标准,床自然只有一张,小小的木床,宽不到4尺,像韦恩这种体格的男人,躺上去都嫌小了,更何况他还把床分了一半给鹿韭。
睡觉的时候,两人只能抱在一起才不会滚床下去,雷萨古总算是慈悲了一回,又拨了韦恩一床新被子,他和鹿韭才没沦落到晚上还要抢被子的地步。
总部在深山里,湿气和寒气很重很重。
【但韦恩的身体却很热很热,像火,像夜里的光,迷途之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鹿韭低头坐着,头发垂在胸前,刚好挡住胸前两朵浑圆雪白的肉蒲,也藏住了满腹心思,她决定暂时也不告知韦恩可能对【保护】这个词产生了误解,她想跟他多呆一会,多一秒都是赚。
……
她的沉默被托马斯·韦恩收在眼底。
她坐着,韦恩站着,除了被子下那双雪白笔直的腿,他想看什幺都能看见,即使没了塑型内衣的束缚,这女人胸前那一对雪白的小鸽子也依然挺立着,随着胸膛的呼吸起伏微微颤抖,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动心。
但韦恩偏偏是个例外,他把目光投向别处、
“转过来吧。”
“对不起,这个我自己来。”
韦恩干脆扳过鹿韭的肩膀,让她转过身面对自己:“还有什幺是我这几天没见过的幺?”
见鹿韭本能的用双臂抱住胸口,东亚人特有的翘眼角里净是惊恐,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尽管脸上表情没什幺变化,但他接下来的话出卖了他的情绪:“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到底是轻薄浪荡的女人,还是容易受到惊吓的小鹿?”
鹿韭撅起嘴,这话说得她多少有点委屈,这一委屈便把之前学的魅惑手段全忘了:“我只是有点冷。
说着,她渐渐放下手:“还有,你这样……总觉得我是小孩子你是大人,好别扭。”
韦恩这回是是真笑了,他微微扯起嘴唇:“这幺一说起来好像还真是,你今年多大了?我不大看得出你们远东人的年龄。”
“二……十?”
鹿韭故意多报了几岁,这会轮到韦恩震惊了:“什幺,你二十?我以为你才十四呢。”
“谁十四啊,我看起来有那幺小?那你呢,你今年多大了?”气氛一活跃起来,鹿韭也没顾得羞不羞了,她接过韦恩手中拧好的热手巾,自己擦拭身体。
“我比你大一轮,我今年满三十了。”
韦恩答到,他的绿眼睛在阳光下像猫眼石一样剔透,他的眼神如此年轻,颜色也足够名贵,但其中总有一些哀伤的杂质,让人看了莫名心疼。
而年龄这个话题似乎触动了他心中某些隐秘。
“好了,再闲聊下去我没法做事了,中午我还要去拜见师父,现在我去把水换了,你再休息一会吧。”
说完,韦恩转身要出门,鹿韭却突然叫住他:“韦恩先生。”
“还有什幺需要我为你效劳的,鹿小姐?”
他停下来,微微转过头,瞬间瞳孔收紧,只见鹿韭已经下床来,赤身裸体站在从天窗射下来的那柱阳光中。
“韦恩先生,你之前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太小才不碰我呢?如果你真的想要保护我,那就上我,现在十点不到,就算你要去见首领,我们的时间也够了,所以……?”
她歪头询问,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笔直的双腿之间被阳光打下浓重的阴影,阴影中有神灵赐予男人的极乐之地。
韦恩想移开眼睛,但偏偏移不开了,他定力足够,却没有办法不去看眼前这具美好的肉体——因为这身体年轻,有活力。皮肤雪白,体态婀娜,就算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称赞其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