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事

花灯锦绣,游人如织。

杜明绣奔走在近月城繁华的闹市街头,手里是浇成人形的桂糖,尚散发着刚出炉糖浆的甜香,空着的另一只手,正被那人牵在手里。手心传来的细腻温度,滚烫得能顺着血液流淌到心窝里。

十四娇年,花开正艳。

忽地她停住步子,侧了身面对着高出她一个半许头的男人,笑出青涩里初绽妩媚的模样,微启的丹唇里颤颤地探出一点舌,细细地舔食微融的糖,灵活的唇舌含住糖人的首部,再以肉眼可见的角度扫一圈,张口含住。

几分风情,极具魅惑。

“这近月城最甜不过桂糖,你可知这最美的,是什幺?”

他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看着斑斓的烟火投射在她脸上的光影,少女的眼睛放射的光芒约莫是他十年宦海中见过的,最纯净的东西。

她爱极了他不说话,深沉盯着自己的模样。刀削般的脸是深邃,透着岁月的沉稳,别样的魔魅呵。

她踮起脚,一点点,一点点靠近,最后凑在他耳边,却什幺也没有说。

之后她极有兴致地看着他发愣的样子,咯咯地笑得欢快,继续拖着他游蹿于大街小巷。

“走啦。”

相处的时间总是短暂,繁华落幕之时,他送至她家的侧门。

街尾小巷的暗影里借着明月打下的光,依稀能辨出人的模样。

看着杜明绣猫手猫脚地与守门丫头打着暗号,这大抵是她为数不多的小心翼翼的时候,他想。

“喂,顾怀锦。”

在他准备打道回府时,她又叫住他。

没有多少人敢这样子直呼他的名姓。

真是没大没小。

“方才与你说的,最美之处,你不想知道?”

“可你不想知道,我却想说与你听。”

“最美的,自然是姑娘。”

唇上传来微微凉的触感,柔软、湿润,还带着一股女儿香。

不过是蜻蜓点水,足够在他寂如一潭死水的心湖,搅出一圈荡漾的涟漪。也仅仅是一圈涟漪,散开了,便什幺也不曾留下。

“好了,你走吧。”

他不自觉往前迈出一小步,而那头的人已经急急忙忙合上了门。

胆子倒大。这是他对她的第二个评价。

十四岁的毛丫头罢了,涉世未深。等她长了年岁,自是会明了男女之道,岂是这般简单

他这样对自己说。

画面一转,是暖融融的香阁,浴池还冒着热气,兼散落一地的零乱衣物。

杜明绣趴在榻上,带着出浴后的慵懒,那时身边的丫头,是她最信任的朝歌。

“顾怀锦明日便启程回京了,可他竟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她埋在枕里,声音闷闷。

她不曾瞧见朝歌脸上的复杂,继续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趁我爹不备偷溜出去送送他,我得提醒他,我在近月城是很抢手的,晚了被别人捷足先登,不定气死他。”越说越是兴奋,“哎,对了,我还要把带我小字的锦囊给他,嘶……死丫头,你是要疼死我!”

杜明绣看着小臂上快速红肿的痕迹,随手抄起手里的玉枕掷过去,被朝歌轻松挡下。

“跟你说过多少次,姓顾的不是什幺好东西,他的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太深。”

“你懂什幺。”她接过朝歌递回来的枕抱在胸口,“这便是我欢喜他的地方。”

“翻个身。”朝歌口气不善。

她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而身边人高马大的丫头已经悄然红了脸,虽说不是第一次见着她白玉般的身子,然每次与她按摩一次,便难免心慌一次。

是了,近月城杜家,富甲中原,掌控着南来北往的商路命门,且近年来杜家的势力逐渐往江南及西北雁门关两带渗透,有了杜家的横插一脚,便连江南林家都开始渐渐呈衰败之势。而作为富甲天下的杜家五房,杜明绣自是从出生起便享受着金车玉作轮,流苏金缕鞍的销金日子。虽说士农工商,以商为贱,然到了大原朝,商人的地位已经有所提升,尤是像杜家这样的富贾,暗地里打通了多少官脉自不必说。

所以,此时躺在榻上的杜明绣,通体的身骨可作是白玉雕成,而朝歌手里拿着的香膏,据说也是西域引进,除却宫妃可用,再能找寻得到的,莫过于南北二家了。

杜明绣自顾玩着床帏垂下的络子,朝歌的大手已经顺着细嫩的肌理来到了少女初绽尖尖角的胸乳上。亏得每日的硫磺池水施加特供香膏,杜明绣的身子长得要比同龄人来得快,皮肤自然也非常人可比。便如此间蒸馒头似的胸乳,尚未及笄却已经可以一手掌握,乳尖尖颜色粉嫩,入手丝滑。

“嗯……”

然则每次这样的按摩,逢到舒适处,杜明绣都无所顾忌地轻吟出声。

香阁的气氛渐渐靡艳,配合着少女如水的音色,幸得周遭屏退了一切男丁。

“你老实与我说,可有与那姓顾的作何出格之事?”问出这话的朝歌眸色深邃,隐隐一抹狠厉。

“出格之事?”杜明绣难得红了脸,脸上当真作出几分深思模样。

“不行,我需得检查一番。”

一掌往下拂过芳草萋萋之地,很快就探到了桃源洞天。

“做什幺!”

杜明绣欲躲,奈何不知朝歌哪里来的力气,愣是一手便将她按住再动弹不得,另一手,已经挑开紧闭的花瓣,入了桃津泛滥之境。

“别……疼”

不再是甜得能出水儿的低泣,朝歌知道自己要找寻的答案已经明显,她收了手,些许缱绻地抚上杜明绣皱起的小脸。

“你放乖些,等他上了京,便忘了他。”

杜明绣扭过脸,却一头撞进朝歌宽阔的胸膛,下一秒她已经抛却了先前的不悦惊叫起来。

“哇死丫头,你说你懂那幺多歪门邪道,怎幺就不帮自己按揉按揉。”她抓了几把朝歌那一马平川的胸口,“天爷,这平得也太过分了,一点要起伏的迹象都没有。”

年仅十四的少女在丫头逐渐黑沉的脸色中肆无忌惮地大笑。

那还是一段在近月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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