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演璧跪在地上不断恳求:
“表弟,他们几次想给你下药把你弄痴傻,意图操控你,都是我帮你的。就这一次是我鬼迷心窍,你饶了我,以后我什幺都听你的,表弟你念念往日的情分吧!”
苏演璧原做过几年唐溪的伴读,二人小时候是极为要好的,只是他后来跟着族中的兄弟们整日沉迷权色,与唐溪渐行渐远,不过他倒是真的帮过唐溪很多次。
唐溪努力平复心中怒气,说:
“好!看在以往的情分我饶你不死,但你们侵犯她,这个账不能不跟你算。”
他说完一脚踢倒苏演璧,狠狠踩向他的下身。
苏演璧的男根被踩伤,卵蛋也叫他踩破,立刻疼得晕死过去。
唐溪脱下身上披风,将萦苒裹了起来。她的药效还未过,嘴里还喃喃嚷着要肉棒。
唐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把里面的药水给她灌了进去,这是解毒的药,不知道对春药有没有用。
他将萦苒抱到寝室,叫了声“阿九”,一个黑衣男子立刻从窗户翻了进来。
他对那人吩咐:
“西厢房第一间住的宫婢叫雪鸾,去把她带过来。”
不一会儿雪鸾被塞着嘴擡了进来。
那人把她放下,她惊魂未定时候看见前面的人是景王。她不知道是什幺情况,景王怀中抱着皇后娘娘,娘娘似乎是睡着了。
唐溪道:
“阿苒被苏家三个狗东西侵犯了,你去打水给她清洗一下,换换衣裙。那三个狗东西我杀了两个,一个昏死过去,现在本王要去找太后,这是本王的侍卫阿九,你有什幺事找他。他暂时保护你们,此事不可让其他人知晓,你明白吗?”
雪鸾点头,阿九把她口中的布条取出来。
她语带哭腔问:
“殿下,娘娘是晕过去了吗?”
“她中了媚药,我虽喂她吃了些解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阿九去打水吧,你给她清洗一下,不要去后面池子。”
雪鸾想了想,说:
“也不用去打水了,这时候烧水来不及。把娘娘先抱去我的屋子吧,温泉池子暖,不会冻着。”
唐溪听了,亲自抱了萦苒去她屋里的池子,又将她抱入池水中,留了阿九守在外面,自己去找太后。
太后听了唐溪诉说原委,不由恼怒。
此时大约是寅时,马上就要天亮了,唐溪偷偷溜进来,并没惊动其他人。
太后恨恨道:
“这几个孽障胆子也太大了,那是皇后啊!可就算这样,溪儿啊,你也不该杀了他们,这让哀家怎幺跟苏家交代?”
唐溪嗤笑道:
“母后用得着跟他们交代什幺?他们做的事情您一直装不知道,您可知道如今皇上是个什幺情形?都是被他们给害的,所以他们才敢对皇后下手。”
太后听了一惊,努力不表露出来,说:
“当初哀家就说不该娶这个谢氏,容貌太好了,勾得皇上整日只宿在她房中不说,累得你也对她上了心,苏家那几个色迷心窍了也是有的。”
唐溪定定看了太后一会儿,一字一句说:
“他们给皇上下了药,皇上已然不举,不能人道。他们想扶儿臣上位,可儿臣不听他们的。他们便又想给我下药,让我变得痴傻,方便操控。在母后心里苏家原是比您的两个儿子重要。”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
“怎幺可能!皇上明明……那喜帕上的血迹还有……这怎幺可能!”
唐溪凄声道:
“母后,苏家的野心早就被您养大了,若不是他们,皇上不会一个男嗣都没有,为了稳固地位要弄虚作假;若不是他们皇上也不会猜忌儿臣。您再不清醒,唐家天下要改姓苏了!”
太后好半天说不出话,她沉默了很久,唐溪也不催她,只静静守在一旁。
过了很久,天光微明,太后才说:
“先把尸体藏好,今晚假装有夜袭,做得像一些。”
唐溪明白,这是要掩盖唐家兄弟的死因,他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太后又接着说:
“溪儿,母后对不住你,可皇上也是哀家亲生的,哀家既害了他就不能不替他谋划。母后当日没答应你娶谢氏,是因为皇上先看上了她,母后怕答应你了倒叫皇上不快。离间了你们兄弟感情倒是其次,要紧的是以后哀家去了,唯有皇上可以护着你,母后的心你可懂吗?”
唐溪立刻跪下,说:
“儿臣不曾怨过母后,只是以后儿臣想护着她,是皇家对不起她,让她受了许多委屈。”
太后将他拉起来坐到自己身边,慈爱地看着他说:
“今晚假装遇到夜袭后,哀家会立刻派人送她回尚京,你也跟着她回去。”
唐溪问:
“那母后呢?不一起走吗?”
太后叹了口气,说:
“总要等哀家把这边善后了才好再回去。到时候哀家会去跟皇上说,你跟阿苒生个男孩子给皇上,对外就说她难产去了,以后你带着她去你的封地过活吧。只是她不可有名分,也不能在人前露脸。你这样爱重她,必定不会再娶妻,想来皇上也会放心的。你们的孩子不要那些爵位也罢了,哀家会多留些钱财给你们过富贵日子的。”
唐溪不由落泪,靠在太后肩头许久。
却说这头萦苒也渐渐苏醒,这时候她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裙躺在雪鸾的床上。
雪鸾哭着把事情经过如实告诉她,萦苒又惊又怒,没想到这样着了道,她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
雪鸾劝道:
“娘娘千万想开些吧,只当被狗咬了。”
萦苒对发生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虽然生气却没有什幺真实的感觉。
她若还是处子之身自然是受不了的,初时在宫中为了稳固地位不得不委身于青砚,后来为了摆脱做棋子的命运又跟了唐溪,也没有哪次是她自己愿意的。
恼怒过后,她不由得心生悲凉,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幺时候是个头。
她突然问雪鸾:
“那时候你也是不愿意伺候我兄长的吧?是什幺感觉?”
雪鸾听了不由一愣,片刻后还是照实说了。
“奴婢不愿意伺候侯爷不是因为侯爷不好。您知道的,奴婢原是婢生子,自小受嫡母打骂,没成想爹爹一去,嫡母便活活打死了我娘,又把我卖了。”
雪鸾想起那时候,也难过起来,她哽咽着说:
“奴婢那时候就想,以后绝不给人做小,若要嫁人必得是一心一意才好。但奴婢就是奴婢,主子看重了也是无法。奴婢那时候只是一味顺从着好少受些苦罢了。”
雪鸾擦掉脸上的泪,又说:
“侯爷那时候对我们是极好的,我虽不爱慕他,身体却是快活的。男人可以把那事当乐子,女子为何不可以,若心里不情愿,便当爽快一回罢了。否则又不能不受着,要如何是好?名节这回事,原本就是男人用来约束女子的,可这天下的男子也都是女子十月怀胎生下的,为何不肯给女子一条活路?男子可以夜夜找寻新欢,女子为何不可?娘娘不要太难为自己。”
萦苒笑了笑,说:
“是啊,女子本就不易,不找法子让自己心里舒服点又能如何?你不要担心,我没事,以后会好的。”
她在心里想,反正都不是凌冽,是谁好像也没区别。
二人正说话,唐溪过来了,她看萦苒气色也还好,便吩咐雪鸾去偷偷收拾行李,晚上回尚京。
他又过来吻了吻萦苒的额头,说要去处理她屋子里的尸体,让她好好歇着,晚上要赶路。萦苒自然答应了,乖乖等着。
只是等唐溪回到萦苒那屋的温泉池子时,尸体仍在,苏演璧却不见了。唐溪立刻叫阿九派人去找,却是不见踪影。
到了晚上计划还算顺利,唐溪的人与行宫侍卫砍杀时,偷偷在院中扔下尸体,然后假装节节败退,逃了出去
行宫中的侍卫没了首领指挥也不敢追,只得派人禀告太后,请太后示下。
太后此时已经偷偷送走了萦苒,叫人收敛了苏氏兄弟,又派人连夜去找节度使调集东都兵力过来守卫。
萦苒靠在唐溪怀中,马车的颠簸让她有些难受,这架马车是用来赶路的,自然不比来时候的宽敞舒适。
唐溪帮她紧了紧披风,问:
“冷不冷?”
萦苒把自己的手塞进他宽大的掌中,回答:
“不冷,你看,暖着呢。”
唐溪不再说话,情绪有些低落,他自责没有保护好心上人。
萦苒问他:
“我要回皇宫吗?”
唐溪想了想,说:
“先送你回侯府,等太后回来了,再跟太后一起回宫。”
萦苒看了他片刻,犹豫着劝道:
“那时候我昏昏沉沉不记得,你不要太自责,以后好好的就是了。”
唐溪看着她,眼中波光流转,他挑起她的下巴,轻吻上她的唇,缠绵温柔,好一会才放开她。
他正要开口说什幺,突然有羽箭之声破空而来,“嗖嗖嗖”几下,有一只射中了他们这架马车的车辕。
赶车的是唐溪的亲卫阿九,他抽出腰间佩剑一边格挡,一边想驾着马车快跑,怎奈前面是皇后派来的骑兵,此时已经乱作一团挡住了去路。
阿九当机立断斩断车套,对马车中的唐溪说:
“殿下,前面过不去,您快骑着马带娘娘走。”
唐溪没有犹豫,撩开车帘子,自己先跨坐上去,他向萦苒伸手,萦苒虽害怕还是把手递了过去。他长臂一展将她揽过来,放在前面。
这次她们走得急又是偷偷溜走,便把小虫子、纪明和素云留下押着行礼跟太后一起回宫,只带了雪鸾一个贴身服侍的宫婢。
这时雪鸾在后面那辆马车,萦苒焦急地抓着唐溪的领口哀求:
“雪鸾怎幺办?她在后面的车里。”
唐溪立刻吩咐阿九:
“你去带着后面那个丫头。”
阿九领命去了,唐溪也不再耽搁,搂紧萦苒的腰,御马狂奔。
只是没跑几步,前面又来了一队骑着马的人,唐溪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那边也开始放箭了。唐溪无法,只得向左侧的山林中逃去。
越跑林子越密,朦胧的月光里看不真切,唐溪只得停了马,拔下萦苒头上发簪往马屁股上使劲一扎,那马自然是向前狂奔。而唐溪则拉着萦苒向着一侧小心地走过去,二人在一处草堆中矮下身来。
很快追兵也到了,他们果然向前追去,唐溪怀中紧抱着萦苒,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此时也不能出声,只得再次吻着她,慢慢的、轻轻的,不发出声响。
没过多久那些追兵又回来了,这回他们下马四处搜寻,为首的那个口中叫嚷:
“唐溪竖子,有种就滚出来!敢杀你嫡亲的表兄,怎幺不敢出来受死!”
这人正是苏家行三的苏演玉,他因在商贾一道颇有头脑,常年往来于尚京、东都、隆州各地。想来他是正好在东都,苏演璧去搬了救兵。
眼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唐溪也亲不下去了,他看了看怀中的萦苒,示意她藏好,自己立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