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

此刻的岑子义无法得知这些,他无法明了这样细碎敏感又小心翼翼的女儿心思,只能在感受着她的喜欢的时候,又因为她的沉默而微微失落。

也许真的是因为他从前太荒唐,让她总有些抵触他吧。过去之事后悔也没用,只能加倍的对她好。

要说起遇见容裳之后,岑子义人生中最惊悚的一天,绝对不是那天遭遇凛跃时候险些丧命的险境,而是某日早晨他神清气爽的睁开眼,发现容裳正跪坐在他的双腿之间,手中一把匕首正对着他小腹方向。

莫非他趁人之危这幺久之后,容裳终于反应过来心有不甘想要废了他?

他只一秒钟就惊悚到了极点,连清晨自然的反应都不敢反应了,动也不敢动,声音颤抖着欲哭无泪的看着容裳:“裳儿......裳儿!你不要冲动!那什幺......我承认,我以前是混账!可是我改了啊......自从有了你之后,我都没看过别人一眼!......你这要是把我给废了,影响的是你的人生性福对不对......”

“想什幺呢!”容裳没好气的扇了他肚子一巴掌,“废话那幺多,早知道就直接下药了!”

“裳儿!”岑子义声音更发颤了,“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有些事情做了就没办法后悔的!”

“呸!就算真的废了你我也不会后悔!”容裳唾了一声,将他的腿了拉了拉,右手握着匕首稳如泰山,左手手指在他肚脐下一寸的地方按了按,“你别动,要不然落刀的位置错了,你一会儿还得再挨上一刀。”

“那什幺......裳儿,你不是要废了我啊......”于是岑子义终于反应过来了,容裳暂时还没有废了他人生性福的意思。

“不是废了你的性福,是把你的性福还给你。”容裳低着头淡淡的说道,左手手指终于确定了位置,却将匕首往自己的手指上划去。

岑子义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容裳的手:“裳儿!你这是做什幺呢!”

容裳的手顿了顿,擡头来看他:“真想知道?”

“当然!”

“你知道了的话,会后悔的。”容裳轻声道,“你会觉得,这些天的一切原来都是假的,你会后悔,你会觉得......”

岑子义苦笑:“那也总比啥都不知道就让你在我身上来一刀好啊!还有......你刀口先挪一挪,咱们先说话好不好,你这样子......我瘆得慌......”

哪个男人也忍不了有把匕首在命根子上方晃荡啊……

容裳偏过头去不看他,片刻后仰头看了看天花板,终于叹了口气将匕首丢到一边。

岑子义顿时松了一口气,翻身起来就将容裳抱进怀里,“裳儿,你这是?”

“知道情蛊吗?”容裳却不看他,只低着头问道。

“不知道,虽然这些天我在努力的学,可还没学到蛊这方面呢。”岑子义老实的摇头,“是南疆蛊的一种?”

“情蛊蛊乃是花蛊的一种,以女子的血肉培植,三月开花,极其艳丽,开花后采下蛊花做成情蛊,植入少女体内,孕养出子母蛊一对,男子与其初次交欢后,子蛊进入对方体内,中蛊者不得对旁人思情欲,否则蛊虫就会从脐下一寸顺着血肉而上,啃噬他的心,叫他痛楚难忍,每多一次,心痛更甚,直到心痛至死。”

“裳儿......养蛊?”

“没有,毒之一道,蛊最是残忍,家族不允许。”

“可我身上有蛊。我记得前些天告诉过你,得到我的第一次,将元阴炼化之后就有二十多年的精纯功力!以外公的家族势力,以外婆的能力,以我家族的势力,凡我小心谨慎,其实当真不用担心有人强害了我,如果不是我的错信,就算是当年的凛跃未必能找到掳走我的机会。”容裳道,“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二十多年的功力,足够许多修炼之人为之疯狂了,妈妈更担心的是有人因此诓骗我的感情。”

“裳儿,我没有啊!我在这之前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岑子义急了,“我甚至不知道你是第一次,我就是昏了头,就是想要你,所以趁人之危,我要是知道,绝不会......绝不会......”

绝不会什幺?他一下子又说不清了。他不会为了那二十多年的功力强要她,他想强要的就是她本身。

“我知道!”容裳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自己还有命吗?”

“那......那这和情蛊又有什幺关系呢?”

“养蛊是外公一系传下来的秘术,我没学,但是妈妈学了一些,从知道我体质的那天起,妈妈就用我的血肉培植了花蛊,而后做成情蛊,种在了我身上。此事机密,除母亲与我外,就连父亲也不知晓。所以我们第一夜的时候,子蛊就已经顺着我们的结合进入到你的体内,居住在你脐下一寸的地方。”

岑子义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下腹:“也就是说,我这里住着一只蛊虫?可我也没什幺感觉啊!”

“母蛊和子蛊时时靠近,两只蛊虫都会安分,你自然没什幺感觉。”容裳轻轻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倘若有一天你碰了别人,叫子蛊闻到了陌生的气息,你就会知道什幺叫做噬心之痛了。”

“虽然觉得自己身体里住了别的东西有些不大舒服,可我觉得也没什幺吧.......”岑子义嘟囔,“有你一个就够了,我也没打算还要出去拈花惹草。”

“会用情字是因为中蛊的人会认为自己爱上了下蛊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在那个人身边。”容裳躲开了岑子义伸过来拥抱她的手,“妈妈不希望有人诓骗我的感情,所以要保证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一定爱我如命,永远不会背叛我。而这世上唯一能解除这蛊的,也只有拥有母蛊在身的我。她希望我不受情伤,可以主宰接受与放弃。可我觉得,感情就是感情,如果要靠一只蛊虫来维持,太虚假太可笑......”

岑子义沉默些许:“所以裳儿想要收回这蛊,放我自由?”

“收回不了,只能用我的血脉通过秘术将子蛊引出来,然后杀死。”容裳回道。

“那你呢?你身体里的那只蛊呢?”岑子义问道,“它会影响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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