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山城迎来了来自西伯利亚的第一场寒流,一晚上衰草结了新霜,温度也骤降至零度上下。
程汐家门口却长了棵青柏,她平日里有多喜欢,今早出门的时候就有多讨厌。
试问谁会在被这郁郁葱葱的青绿色障眼之时,还能警惕地裹一件厚衣呢?
好在林函正在门口等着她,程汐盘算着实在懒得回家去拿,准备去抢他的。
一个多月来林函总接送她上下班,程汐本来嫌弃得很,不过几次下来,她也觉出了不用自己开车的舒服,乐得有个免费司机。
前些日子城中派出所的警员开始接触她,希望她可以提供一些线索,程汐疑惑着本该父亲做的事怎幺找上了她,但也没多想,只配合问询了几次,便没了下文。
林函车里开了暖气,大概猜到她不会带外套,车上已经备了一件厚针织,藏青色的一团叠在副驾驶上,程汐上车抱起来,从里面又抖出一条白绒围巾。
“这是你的衣服?”程汐把衣服展开,即使展臂线衫也松松垮垮地荡下去,她比划了一下大小,转头问驾驶坐上的林函。
林函点了点头,凑过来掐着程汐的后颈在她唇上磨着吻了会儿,道:“你试试,太大了钻风,所以又给你带了围巾。”
程汐闻言把外套裹上,有些偏大了,但垮得不过分,便也不介意。
车里的暖气开得足,她脸皮薄而白,没多久就被熏出一层粉晕,程汐把围巾搭在腿上,才系上安全带就被林函掐了下脸颊。
他的手没有及时地缩回去,反而触手在她面上流连,林函大抵在外面待得太久了,手指冰冰凉的,到现在也没好,手背上更是透出轻寒来,翻手拂过来的时候程汐忍不住激灵了一下躲开。
“冷。”程汐说着嗔了林函一眼,摸了把围巾柔软的绒毛,问:“这围巾也是你的?”
“不是。”
程汐闻言把围巾摔给林函,道:“就说嘛,一看就是女生的围巾。”
林函把围巾又叠起来,重新放到程汐腿上,笑着问道:“吃醋了?”
他在说话间发动了车拐到大路上,程汐瞥过去就见着他那颗虎牙大喇喇地敞在外面,眼睛也弯起来。
程汐没有回答林函的话,她舒坦地靠在椅背上,再去看他时林函已经敛了笑,神色极淡,有些清旷的意致。
程汐的工作室在中央街附近,她住得近,没多久就到了楼下,林函把车停在车位上,看着程汐把围巾围上准备下车。
早晨的阳光从错落的楼宇间斜照过来,比夏秋之际清亮了许多,外头空气便肉眼可见带着薄寒。
程汐把车门开了,正落了一只脚下去,却突的悬在了半空。
后背被林函紧紧贴住,他的双臂锁在她的上臂的位置,在她脸侧狠亲了下。
对面楼下的便利店门口挂着电子表,已经滴答快转到9点,林函的下巴搁在程汐肩头,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我要迟到了,快放开。”程汐说着侧过脸在林函脸上也吻了下,见他仍蹙着眉,不过好歹松了手。
“我晚上来接你吃饭。”
林函说话间程汐已经蹿出去几米,他摇下车窗朝她喊道,看见她回头朝他挥挥手应他。
他看着程汐在风里转过身,拐个弯钻进楼内不见,林函朝她消失的地方又凝望了会儿,才驱车往三环外赶去。
周晏前些天同他父亲一起被羁押,正关在山城看守所里,林函找了他大伯许多次,磨了好久才能去探视。
周晏的父亲周淮仁是凶手这件事实在大大出乎了林函的意料,他见过周父不多次,只记得他儒雅随和。
周父数年前正管着城北一块地皮的开发,低价卖给市研究所之后盖了工厂,可经手人在建厂时从中牟利,安全不达标,工厂启用没多久便发生了化学药剂泄露,进而引发了爆炸。
林函记得爆炸伤亡多人,市研究所即被严查,后又牵扯出了低价倒卖地皮的事情,工厂被迫关停,周父也因此被降职。
周父理应那时候就该被判刑,可他和研究所几个人凑了些钱疏通关系,这才免于牢狱之灾。
林函想起蒋琛提过他父母是科研人员,而现在却是孤身一人,中央公园那两人中有一个是他舅舅,林函便能将事情顺个大概。
这次周父已被确定凶手,周晏也被关押,照理应该结案了,但这几天却又找上了程汐,这让林函有些烦神。
他总觉得程汐不该再接触这些伤心事,却碍着没有正当身份劝阻,只好日复一日来接她上下班,左右也是看住了,不至于哪天受不了去跳青江也没人救。
林函上次在程家别墅走后没几天忍不住拦了程汐,他在她家楼下向她要个说法,试图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明朗些。
那时候新雨初霁,空气中草木清气不住往他鼻子里钻,林函深吸一口气,听见程汐正歪着头思索,半晌才回他:“我们的关系幺…不就是很单纯的炮友吗?”
林函倏地吐气,一下被口水呛到,他咳了几声,难以置信地回问:“就只是炮友吗?我这样为你对你,你把我当什幺?太过分了。”
“那不当炮友也行。”
程汐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林函正要开心,又见她眉头一凛,作出苦大仇深的样子,似乎正在割舍什幺一样对他说道:“为了你好,林函,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我们都该去寻求一些正常的恋爱关系。”
程汐说完要走,林函听得傻了眼,待她已经走开几米才想到追上去,他从后面打横抱起程汐上楼,把她按在玄关柜子上做了一次。
“炮友就炮友吧。”
林函说完,想着他这次孤注一掷的冒险还是很值得的,至少他们明朗地做了炮友,离名正言顺也八九不离了。
林函把性器埋在程汐的身体的最深处,她全身泛起红晕被他顶得颠簸,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双臂紧紧环抱住她,只怕这又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