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函听见颜展的话的时候只觉得胸口怒气全数冲上天灵盖，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可能正是怒发冲冠的样子，却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只想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揍一顿出气。
到院门的距离不长，不过几步路，林函却觉得远极了，不然怎幺拦不住颜展说浑话。
林函紧紧握着手里的小铁锹到了门边，把半掩的门一掰挤过去，似笑非笑盯着颜展道：“小弟弟，可以放手吗？”
颜展也不怵他，不过有些尴尬，依言松开了程汐的手腕。
林函却把这当做颜展惧他，长几岁的底气又高涨起来，说道：“天也不早了，弟弟你应该还有宵禁吧，快回去，免得你爸妈打你屁屁。”
颜展瞥着林函，微微翻了个白眼，答道：“宵禁是什幺？是大哥你那个年代的东西吗？”
林函心头的郁气愈发缭绕起来，程汐也一怔，想到自己和林函同岁，也开始哀悼自己的年纪来。
颜展讲完又意识到程汐也是大他几岁，忙接着向林函道：“大哥你看你一把年纪了，就不要老牛吃嫩草，把汐姐让给我吧。”
林函怒极反笑，嗤道：“弟弟你发育了吗？”
“我正当年。”颜展说着舒展了下筋骨，撑着腰道：“大哥看你不太行的样子，是不是年纪上来了肾虚？”
林函脸色倏地涨红，他想到上午的时候，要不是自己做做停停，好容易延长了时间，不然怕是才进去没多久就要射出来，甚至要坐实早泄的名头。
程汐许久没听到接话转头去看林函，见他微张着嘴横眉竖目的，知道他说不过颜展，便打断道：“天也不早了，我有点饿，颜展，我们先进去吃晚饭了，你路上小心。”
她说着关上了门，留颜展在外面对着隔壁的自家院门琢磨——总共五米的路，要怎幺路上小心呢？
经这一出林函饭也没心情吃，中午糕团吃了三四个，林函一想到是颜展送过来的，巴不得全抠着嗓子呕出来。
他见着程汐将装着糕点的乐扣放到冰箱里，两碟点心孤零零的，颜展也不过逞一时嘴快，他却仍有些吃味。
林函把椅子拉出来坐下，椅脚磨在地上尖锐地响起了长音，引得程汐回头懵懂看他。
“看我干什幺？”林函想摆出点气势来，却又不敢造次，便只木着脸，问她道：“那小弟弟你怎幺想的。”
程汐闻言皱起眉来，她正站在厨房里，林函坐得不远不近，斜照从敞开的大门追光灯一样把他圈住，他脸色冷峻地直视她，蓦地像审判一样。
“怎幺想？”程汐把手贴到裤沿，不自觉地恭敬。
林函又问：“你要同意他的要求吗？”
程汐这时候惊觉自己的乖顺，心里头愈烦，走到林函对面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到夕照里。
“他也没和我提要求啊。”她说。
“他说要当你炮友。”林函说着轻笑着嗤一声：“无理的要求。”
“你也知道是无理的要求，还问我怎幺想。”
程汐觉着两人对话无聊得很，便起身上楼进到自己的房间，才进去就见着颜展正在对面窗口朝她挥手，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收到来自颜展的信息：“想好了吗？”
“？”程汐回过去，又觉得不够，再回了三个问号回去。
“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
窗口颜展的脸上做了个哀伤的表情，手指嗒嗒的，又打过来一句：“讨厌我吗？”
“不讨厌。”
“那就可以做炮友。”
“不行。”
“我觉得可以。”
“你觉得没有用。”程汐回道，又觉得不够，再发过去一句半是威胁的话：“不要再这样了，不然我以后都不想再收到你的消息。”
颜展没回复，额头抵在窗玻璃上直直看着程汐，不远的距离隔了两层玻璃，他心里的无力感一时间甚嚣尘上。
他只顾着看程汐，忽的见到林函在门口站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他又朝程汐挥了挥手，发信息过去：“那位大哥在你门口，好吓人。”
程汐依言回身，果然看见林函抱臂在她门口站着也不知有多久，神色不比窗外暮色浅淡多少。
“怎幺在那里站着。”程汐把手机收起来，问道。
林函默了会儿，才开口道：“你和他，在幽会吗？”
“不是。”程汐想了想，又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到和颜展的聊天界面给他看：“喏，刚拒绝了他。”
林函这时候才松懈下来，他大跨步去到窗边，瞪了颜展一眼便把窗帘拉上。
房间里开着灯，虽说隔开了视线，影子却落在窗帘布上，颜展看对面两人相对了会儿，程汐起伏的曲线诱人，不住地勾着他的眼。
颜展把脸贴到玻璃上，仔细瞧着程汐的身形，尤其是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似乎一下就能被折断，他不禁想，程汐的腰这样细，在床上怕不是会被自己给掐断了。
他想着又去看程汐的臀，影子也圆润而挺翘，他想起程汐粉白的皮肤，心里已经描摹出她粉臀的样子。
很适合后入。
颜展想完就觉得自己猥琐，低头摸了摸鼻子羞愧起来。
他才别开眼一会儿，擡头忽的又见到两人身影搂抱到了一起，渐渐放大，似乎已经到了窗边。下一秒两人的身影交叠，林函宽阔的肩背把程汐全然覆盖住，颜展只能看见一只细嫩的手抓着窗帘，葱节似的手指穿过布缝探出来。
指尖捏得有些发白了，纠结在一起像是在忍耐什幺，颜展仔细盯了会儿，突然意识到对面的窗帘正颤动着，便明白那两人到底在做什幺。
他扯着嘴角笑一声，转身不再看那两人身形，余光是窗外的青灰暮色，颜展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这还没到晚上呢。
颜展想着，忍不住又悄悄瞥一眼程汐的指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