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月在,张鹤和相斯越之间的关系都缓和了些。
晚上相月下厨,张鹤殷勤地凑在她旁边打下手。相斯越犹豫许久,还是慢吞吞地蹭过去,低声问她有没有什幺需要帮忙的。
全程就没看过张鹤,一副“虽然我也来帮厨但我跟你不熟”的样子。
相月极力克制才没笑出声,笑眼弯弯地递给他一盒分装的葱姜蒜,教他怎幺不靠料理机处理这些东西。
“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也可以试着自己下厨做饭。”
“……嗯。”
“那开学之后要改成走读吗?就能每天都在家吃饭了哦。我之后一段时间都会去军校带教,可以顺路接送你的。”
其实并不顺路,军校位于家和第一中学之间,送完他需要再折返回来。相斯越也很清楚,却只是不太自然地别过头,低声说好。
“……我也可以的。”张鹤试图融入那边和谐的家庭氛围,同时又很醋儿子分去老婆这幺多注意力,“月月不要太累了。”
相斯越擡眼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捣蒜,少见地没有对他冷嘲热讽。
相月休假也保持着日常锻炼的习惯。她喊相斯越一起跑步,又问他要不要对打。
相斯越有点犹豫,“我很久没打过了,之前住军部那边才有训练。”
他指的是联邦帮在职军人夫妻养孩子的安排。类似长期的全托幼儿园或是寄宿式小学,但相比普通小孩,军部会负责进行一些基础的军事化训练——通常来说,这些孩子都会子承父业,读军校,进军队,这些训练也就都是必要的。
相月眨了眨眼,想到张鹤和她说过的“斯越很崇拜她,也想当军人”,心里有了些猜测。
“没关系,随便打打,够自保水平就好。”
相月第一次在切磋中放水。她没讲究什幺招式和战术,也放缓了动作,进攻的力道都不痛不痒,然而相斯越接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她懂了。
“很厉害啦!保护自己还是足够的。”见相斯越有点沮丧地擦汗,相月坐在他旁边鼓励他,又不动声色地问,“斯越以后想做什幺呢?中央星域这边还好,边缘的那些星域还是有些不安定。”
“……想做,吟游诗人。”
他犹豫了很久才说出口,还以为相月会训斥他,或是像张鹤一样失望。可他鼓起勇气擡头看她,只望见那样一双如水的含笑双眼。
“那很好呀,传承濒危职业嘛。我之前在边缘星域驻扎的时候,也碰到过一个吟游诗人。”
相斯越果然眼睛一亮,别扭地一脸好奇但不说,等相月主动说下去。
相月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开始讲:“那大概是两三年……哦,是十七八年前,我驻守永夜星。那位吟游诗人须发皆白,但他说自己还不到五十岁……”
等晚上张鹤从军部回来,他恐慌地发现,相月看他的时间显着减少。吃晚饭的时候,相月问相斯越学校的趣事,那个青春期像个锯嘴葫芦一样的儿子竟然也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就连张鹤试图插嘴说今天的汤很好喝,相月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笑着夸还好有斯越帮厨。
张鹤无法忍受,也不敢想象,是否相月的爱意淡去。
晚上在卧室,相月取了浴巾打算去泡澡,张鹤扯着她浴巾一角,亦步亦趋地跟到了浴室门口。
“我可以一起吗?”
他低头望着她,却卑微得像仰视她。
相月看了他一会儿,把浴巾从他手里抽出来。张鹤难过得就要掉眼泪,又被她轻按了下肩膀。
“定。”
……是从前他求她把他当狗驯时的口令。他那时没做够想跟着进浴室,被倦懒的相月踩着肩膀教他怎幺听话。
张鹤乖顺地站在浴室门口,不再请求共浴,也不再难过。
他还是她的狗。
他一下子就安心了。
相月泡完澡出来,已经用可以自动蒸发水分的烘干空间处理过。干燥柔顺的头发披在肩上,让她看起来少了杀伐果决,多了几分温和。
张鹤目光紧紧盯着她只裹到腿根的浴巾,修长的双腿,和赤裸的足。又单膝跪在她身前,殷勤地要替她穿拖鞋,实际脸贴着她的大腿,兴奋得鼻息都滚烫。
相月被他弄得皮肤发痒,笑着捏了捏他的后颈,温声唤他,“张鹤。”
“嗯……”
只是听她这样叫他,就已经开始勃起了。张鹤大着胆子舔吻她浴巾下的腿根,又试图慢慢探到大腿内侧。
“等一下。”
相月推着他的额头,让他无法更进一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们来算算账……你自己说,对我撒了什幺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