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已至深夜,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踏上楼梯,脚步滞涩艰难,整个人累得快瘫倒在地。钥匙轻轻拧开门锁,屋内没有开灯,萧逸沉默地躺在床上,面朝墙壁,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夜风吹拂起花与叶的清香,伴随着如水的月光,静悄悄地从窗缝门缝挤进屋里。隐隐照亮饭桌上摆着的一只草莓蛋糕,模样小巧,表面涂抹一层厚厚的白色奶油,整颗整颗的新鲜草莓紧挨着排满一圈,看上去鲜艳诱人。
蛋糕中央插着一根彩色蜡烛,燃至一半,已经熄灭了,几滴烛泪冷冰冰地坠在奶油上。
它孤零零地呆在那里。
我走过去,用手指挖了一口奶油塞进嘴里,舌尖轻轻含吮着,轻盈绵软,醇厚香甜,伴随着草莓的清香。麻木的味觉系统被调动起来,丝丝缕缕的甜意自舌尖蔓延,渐渐盖住口腔内的苦涩,随后是身体。
黑暗中传来萧逸均匀的呼吸声,我转身,他依旧背对着我。一下,两下,我盯着萧逸的背影,慢慢舔干净手指,爬到床上,纤细手臂从背后一点点环抱住他。
“谢谢你,哥哥。”
“都结束了。”
我用额头抵住他的后背一下下轻蹭,萧逸还是不说话,身上套着的白色T恤渐渐被沾湿,一开始我以为是他的汗,后来发现我的眼睛也湿了,温热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渗透进他皮肤的肌理。
“哥,你是不是恨我啊?你恨我吧。”
“我不恨你,我恨自己。”
萧逸终于开口,手指慢慢裹紧我的双手,却已经不肯转身看我。
毕业那年夏天,这座城市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台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和似乎永不停歇的暴雨。
第一轮台风来袭前,我去台球室找萧逸,他在屋子里进行最后交接。暴雨来临前的空气闷热至极,头顶吊扇破旧,露出两段红绿的塑胶电线,扇叶吱嘎吱嘎苟延残喘地转着送气,却怎幺也驱不散这股窒息感。外间几把椅子泛出乌黑油腻的光,我嫌脏,干脆坐到台球桌上等。
墨绿色桌面的正中央,15颗彩球规规整整地排列出一个三角的形状,我随手捏起另外一颗白球把玩了一会儿,放回桌面朝中央轻轻地推过去。球体去势迅猛,撞上球堆发出一声脆响,彩球哗啦啦一下子全散了,一颗黑8悄然入洞。
哦嚯,无效开局。
萧逸还没有出来,我等得有些无聊,从口袋里掏出烟与火机。
茶花烟,产地云南。
烟盒狭长秀丽,通体纯白,上面印有一朵清丽雅致的红色茶花。这种烟在街头巷尾的小卖部里随处可见,而我点烟的动作也已经进化娴熟,不再需要刻意伪装。白色纤细的烟身夹在指间,烟气袅袅升起,夹杂着云南亚热带水果的芬芳,吸一口入肺,口感清淡,细腻醇和。
台球桌有些高,我双腿交叠,一高一低地垂下来,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白炽灯下泛出冷冷的光泽。脚腕纤细至极,搭在一起慢悠悠地晃着,踝骨突出,不时磕碰到彼此。
抽烟的时候,隔壁桌打台球的几个男人总将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来,我不介意,单手撑桌,微微向后仰着,正好看见五哥出来。
他朝我点头,寒暄开场:“等你哥呢?”
对于这个男人我并没有升腾起多大的恨意,或许这些年恨的太多了,心脏也就慢慢裹上了一层麻木的硬壳。乌黑泥淖中总有无数只手伸出来,拉住我往下拖拽,他只是其中一只。
“考上大学了?”
“嗯。”
“还在这里吗?”
我慢慢摇头,报出新城市的名字。
“去了就想办法留在那里,别回来了。”
回来与回头,是很相似的概念。这些年我贯彻到底的一件事便是不回头,不能回头,回头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
故乡已经成为我的墓碑,它刻在荒原里,散在风里。这座城市收留过我,我曾天真而短暂地以为它会是救赎与归宿,换来的下场是被吞噬殆尽。它光鲜的外表下藏着最冠冕堂皇的屈辱,我想走进玫瑰色的前程,就必须将其抛诸脑后。
很多年了,我们一直没有安身立命之处。
永远都是在路上,走下去。
潮涨潮落,春色迟暮,候鸟迁徙,隆冬飞雪,我始终在行走,踽踽前行,沉重而痛苦。
五哥见我不说话,自己也点了支烟,依旧是软中华,抽了两口怅然地笑起来:“你要去的地方是真正的心脏,周围这些城市只是它的附属器官,这些年来靠一条条高速道路构建起支流血管,源源不断地向它供给新鲜血液。”
“慢慢它就吸干了这座城市年轻的血液,还会吸干下一座,没有人会想回来。”
确实如此,我的下一座城市,是全国唯一的政治文化中心,有古老厚重的历史底蕴,更有一颗兼济万象的强大心脏。许多年来,它都以宽容开放的态度向大众敞开怀抱,每一天有无数人带着新生的梦想投奔而去,也有无数人带着破碎的梦想与疲惫的身躯狼狈而逃。
我会是哪一种,自己也不清楚。
离开时天空越发暗沉,云层灰蒙蒙地压下来,屋外刮起大风,我们没有带伞,着急忙慌地沿着街巷往家里走。
头顶刚滚过一声惊雷,暴雨便骤然来袭。雨势张牙舞爪地自高空中倾泻下来,直直砸到路旁的钢铁棚顶上,蹦出噼里啪啦的剧烈声响。
雨势迅猛且密集,我们没有伞,也无处可躲,眨眼间就被淋得浑身湿透。哗啦啦的水声在耳边起伏,豆大的雨珠不留情面地打在我的脸上,顺着脖颈淌进身体,透出阴森森的寒凉。
萧逸牵着我跑起来,脚底溅起大片水花,我却停在了原地。他转身,脱下外套罩在我的头顶,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庇护。
“让我淋一会儿吧。”
空旷的街道上我倔强地与萧逸对峙,他伸手拉我,我甩开,他继续拉,我再度甩开。雨水迅疾地冲刷着我们的脸,头发湿透搭在额前,渐渐地我睁不开眼,萧逸亦被模糊了面容。
这场台风,让天空刹那崩溃,云层整块整块地砸到地面上,化成水,再也凝结不起来,再也回不去。
也不必再回去。
我好像化为了雨中的一粒水分子,泪腺被涨得鼓鼓囊囊,眼泪无声地顺着面颊流下来,混合着雨水纵横交错,像生出了许多道细小透明的裂痕。
这些眼泪,一直被掩藏着,克制着,此刻终于能够从灵魂深处艰难地抽离出来。
我想起一滴雨的生命。
自陆地或海洋中的水开始,在太阳照射下蒸发成水蒸气,遇冷凝结成小水珠,在云层里碰撞着汇聚成大水珠。当云层兜不住时,就变成了雨,铺天盖地落下来。
没有人知道头顶降临的某滴雨,究竟是从哪一块大陆,或者哪一片海洋中而来。它只是一滴新生的雨,前尘往事一片空白。
我朝萧逸笑起来,声音略略颤抖:“哥,你说淋完雨,我是不是就干净了?”
与此同时一道闪电自高空凌厉劈下,轰鸣雷声炸开,我猛地抖了一下,萧逸趁势上前捂住我的耳朵,将我搂入怀中。
第二道闪电来临的时候,他俯身吻住了我的唇。
“闭眼。”
我却睁大眼睛,越过萧逸的肩头,看见天空被银白闪电撕开一道无比宽大的口子,看见白色塑料袋被狂风卷至半空,呈漩涡状无力地盘桓,看见电线杆上逃窜着匆忙避雨的飞鸟。
然后我看见一支孤零零的玫瑰花,从萧逸的口袋里掉落,轻轻坠向地面。深红色的花瓣秾丽至极,却在暴雨侵袭下瞬间粉身碎骨,只留一地残香。
“幺幺,毕业快乐。”
轰鸣雷声不断伴着闪电而来,我仿佛听见时光断裂的声音,于身体深处迸发。那些过往岁月,如飓风般尖锐呼啸着,肆无忌惮地席卷过我的大脑,掀起层层叠叠的巨浪,裹挟着我荏细单薄的身体,摇摇晃晃。
我生命中的飓风岁月。
到此为止。
大学时我住宿舍,一个人睡觉很不习惯,无数次在深夜惊醒,没有温暖的怀抱,也没有为我擦拭冷汗与眼泪的手指。
只有硬梆梆的床板,冷冰冰的空气。我盯着黑黢黢的天花板,攥紧被角一遍遍告诉自己,不怕,幺幺不怕。
宿舍有女生问我为什幺经常在深夜哭泣,我说我想哥哥,睡不着。她又问为什幺是哥哥,因为这幺多年一直是哥哥陪我入睡。
直到你上大学吗?
是的。
然后我看见惊恐的神色在她眼底浮现,她欲言又止了很久,终究还是轻轻告诉我,这是不对的。
你们不应该这样。
她善意无辜的目光像是责备,轻轻落在我身上,她知道的仅仅止步于我与萧逸同睡一张床。幼年时被叫怪物的阴影再度笼上心头,我害怕那种看待异类的目光。
从此我对萧逸缄口不言。
再没人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
萧逸拿下第一个世界冠军的时候,我刚好大三,兼职平面模特,赚点零碎钱。期间又认识了卓简,那时我亟需一个男朋友,分散对萧逸的注意力,他长得好看,又是我所有追求者里家世最优越的,在一起顺理成章。
做爱也顺理成章,我们每次都会戴套。
一切都如我期待过的那样步入正轨,除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萧逸。他的训练、比赛、商业活动越来越密集,我们鲜少能见到面,我知道他在拼命挣钱,以一种不卖命的方式。
有时候深夜赶论文,想他想得实在受不了,打电话给他,一句话都不用说,静静听他的呼吸声就能满足。萧逸对自己向来严格,我猜他此刻或许是训练的中场休息。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哥,你不用这幺辛苦的,现在钱够花了,我自己也能挣钱了。
但欲言又止好几次,始终说不出口,我怕他会觉得,我已经不需要他了。自从被萧逸撞见我和卓简在一起,我们之间就好像多了一层透明隔膜,上面附着细微电流,指尖触碰一下便是烧灼般的刺痛。
所以我们彼此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这件事。
大三上学期的时候,萧逸刚结束国外一场比赛,马不停蹄来学校找我,电话里的声音藏着兴奋:“幺幺,晚上来接你。”
他很久没有这幺叫过我了。
那天是初雪之日,本来和卓简约好看电影,接到电话的下一秒,我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放男朋友的鸽子,借口是赶论文ddl,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幺要骗他,妹妹见哥哥,本应是天经地义。
萧逸载我去学校附近的新楼盘,在电梯里就蒙住我的眼睛,单手覆于眼皮上,温暖干燥。
电梯直达顶楼,输入密码后门锁咔哒一声清脆弹开,萧逸贴在我的耳畔:“幺幺,你的礼物。”
他的声音,与他的掌心一样,有着令人安心的质感。
萧逸每次出国比赛都会给我带礼物,有时候是当地的纪念品,有时候是我开好清单,他去免税店一通扫荡,但这次,与以往完全不同。
我睁开眼,置身于空旷的客厅中央,朝东一整面墙是全景落地窗,还没有来得及安装窗帘,望出去视野开阔至极,想必白天阳光照进来也是敞亮无比。
客厅只安放了一张深蓝色丝绒质地的靠背沙发,目测两个人躺在上面绰绰有余。
“全款下来的,硬装前段时间刚刚弄好,软装这两周会陆续送过来,密码6位,是你的生日。”
我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哪怕心中早有预感,但真正见到房子的这一刻,还是难以置信。我们是断了线的风筝,孤零零漂泊了许多年,风里雨里无处可停,如今总算有一个真正的栖身之所吗?
“喜欢吗?”
萧逸见我不说话,又问了一遍,掰过我的身体朝向他。
四周好安静,只有新风系统运作时极其轻微的换气声,我与萧逸的心跳声呼吸声能听得一清二楚。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又带着试探的口吻小心翼翼问他:“哥,是真的吗?”
“真的。”萧逸垂眸笑了一下,笑意自眼底蔓延至唇角,“幺幺,我们有家了。”
“我们有家了。”
我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他说过的话,声音极低极细,语调柔缓,仿佛稍微大声一点就会惊扰到这场薄如蝉翼的美梦。
这些年我做过太多噩梦,平静安睡早已成为奢望,而如今,萧逸却将宛若仙境的现实送至我眼前,就像他当年承诺过的那样,要给我一个家。
这是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
气氛刚刚好,我们都明白接下来该做点什幺。萧逸低头吻下来,唇柔软而灼热,带着薄荷的淡淡清冽。他顺手关灯,抱我至沙发,双腿呈M字分开,半跪着面对他。
“床还没到,就在这里,好不好?”
我仓促点头。
冬日里月色清冷,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薄薄的一层,在我们彼此身上盈盈流转。
黑色裙摆刚及大腿根,轻轻一推就卷到了腰际,露出里面的黑色内裤,蕾丝质地轻薄无比,前端连着两道同色丝绸缎带,在我腰上交叉着缠绕了两圈,于肚脐处收尾,系成一枚精致的蝴蝶结。
萧逸修长的手指牵着缎带末端,慢条斯理地抽开,像拆一件精致礼物的包装。黑色缎带散在腿根,他轻挑着拨弄了两下,擡眼看我:“原本和他有安排,嗯?”
眼底浮现出一点掠夺性质的光,我太熟悉他这个眼神了。
我不说话,默默擡腿配合他接下来的动作,萧逸呼吸渐重,手指卡着内裤边缘,一点点褪到脚踝。私处已经渗出了清液,黑暗中亮晶晶的,他手指伸进来搅弄了一会儿,细微水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来。
“湿得这幺快,多久没做过了?”
实话是两天前刚做过,但是和萧逸,却好像隔了两年那幺长的时间。我不知道他想听哪种回答,或许身体的反应才是最好的答案,被进入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喉咙中发出一声轻微而满足的喟叹,甬道咬得死紧,穴肉层层裹上来,一点点含着他往里进。
我真的很想念他。
第一次结束后,胸前沁出一层细汗,我背靠着沙发望向窗外,才发现小雪依旧在下,洁白雪花自黝黑夜空飘落,细细碎碎,无休无止。
我突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冬夜,气候严寒,滴水成冰,萧逸高烧不止。心尖突然泛起一丝凉意,幸好此刻屋内有着无限供应的暖气,热意融融如春风拂面,我再也不用经受那般的寒冷与无望。
萧逸这会儿倒是心情不错,凑过来给我吹热烘烘的耳边风:“听说初雪这一天,许下的愿望全部能够实现。”
我不知道他从什幺时候开始信这一套,但还是依他所言,对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默默合掌,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将愿望清清楚楚地说出了口:“我想要哥哥幸福。”
但心底有个固执的声音一直在说,我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笨蛋,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萧逸无奈地笑,“对我来说,幺幺的幸福比较重要。”
“呀!你自己也说出来了嘛~”
萧逸理亏,二话不说伸手就拧我的屁股尖儿,揪着一小块软肉边拧边笑:“还有力气反驳,看来刚刚是不够。”
我扭腰在他掌心里蹭:“哥哥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按倒在沙发上,萧逸低下头亲吻我的小屁股,牙齿叼住刚刚拧过的臀肉,一点点舔着咬,光咬还不够,他还在吮,吮出“啵唧”的水声,听得我面红耳赤。舌尖又湿又热,那一小块细腻臀肉被含在唇齿间挑逗得越发绵软,简直要化开来。
我的嘴里渐渐发出一些呜呜的脆弱声响,听起来难耐至极。
萧逸亲着亲着,扶着性器就又进来了,灼热的嘴唇沿着我的脊背继续往上亲,细细密密的吻一处处落下,慢慢就亲到了我蝴蝶骨之间的纹身。
那里纹着一朵靛蓝色的莲花。
高中毕业那年,萧逸带我去他朋友店里纹的。纹身过程中他一直陪着我,因为疼痛,我抓住他的手不肯放,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纹身师说第一次见顾客哭成这个样子,只有我心里清楚是为什幺。
莲花,或许在如今时髦的女孩子眼里很俗气,但我不觉得,对于莲花最初的印象源自于母亲,有着浓重的佛教意味,后来它在我的梦境中一遍遍盛放。
柔软妙洁,在泥不染。
每一次和萧逸做爱,恍惚间我都以为自己化身成一朵开在他心尖的莲花。根深深扎进他的血肉,触须悄悄地蔓延至全身,汲取他滚烫的血液才能滋长盛放。
为他妖娆,为他破碎。只为他开,只为他败。
夜色渐深,裸露着的皮肤泛出莹白的光,随着我身体细微的颤抖,那朵小小莲花也在黑暗中慢慢闪出幽幽的蓝色。
这一次萧逸特别持久,我潮吹了两次,沙发都被浸湿了,他还是没有射出来。萧逸对我向来心软,鸡巴却无比的硬。他换了个姿势,把我搂到怀里,紧握着我的腰从下面不断地顶上来,又深又重,每一下都能将我顶得叫出声来。
浑圆挺翘的一对胸乳被颠得摇摇晃晃,在他眼前不断起伏,我浑身脱力,依赖似的环抱住他的脖颈寻求支撑,这个姿势反而主动将小奶头送到了他的唇边。那里刚刚被狠狠吮过,嫣红肿胀,可怜地挺立着,还残留着他的唾液,泛出盈盈的水光。
萧逸用鼻尖蹭过我的奶尖,我瞬间战栗,他的唇却是凑到了另一处地方。
他在亲我胸前的疤痕,我用烟头亲手烫出的伤疤。
伸出舌尖细细地舔,来来回回,带出微妙水声,舔得胸口又痒又麻,腰却被捏在他手里挣不开,只能胡乱地扭,一边扭一边将勃胀的阴茎吃得更深了,龟头一下下顶弄着花心。
酥软至极的泪水自眼角滑落,我挺胸,奶尖儿贴着他的下巴不停地磨蹭,带着哭腔求他:“哥,不要舔了,不要舔了。”
他还在舔。
越来越急促的快感像电流一道道鞭笞着我的神经,身体软成了一滩水,花心深处最脆弱敏感的地方终于被他顶开了一道小口子。他还在试探着,龟头磨进去一半,我的腿心剧烈颤抖,嘴里呜呜咽咽地发出些不连贯的喘息。
子宫口被彻底打开,萧逸干脆掐住我的腰,龟头撞进去一点点磨,熟练地从我唇间逼出了更多欢愉的声音。浑圆柔软的乳被压在他的胸膛上,煽情到极致,快感在脑海内横冲直撞,身体像是跌入重重漩涡,不要命地绞着他。
我跪坐在他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不住地往下坠,性器吞得更深了,交合之处也契合得更紧,噗呲噗呲的水声清晰可闻。双眼湿润,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个不停,萧逸识趣地凑上来,细细舔干我脸上的泪水。
最后一下来得又深又重,噗呲一声,一股湿热粘滑的液体自深处淌下来,漫过他饱满圆润的龟头,浸润了整根阴茎。
萧逸突然张口,咬住我胸前的疤痕,挺腰射出来,精液全部射进我的小子宫,这还不够,他还捣着想进得更深更彻底,我整个人好像要被撕裂开,身体与大脑却承受着无比致命的愉悦,甚至渴求着更多。
我在不断来袭的高潮中呻吟,声音又甜又腻,贴着萧逸的耳根,一遍遍送入他的大脑。
他这才舍得松口,我低头隐约看见胸乳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牙印。他射得太多了,我吃得费力,纤薄小腹微微隆起,实在太满了。精液自交合处的缝隙中漏出来,慢慢流到了深蓝色的丝绒沙发上,渗进内里。
沙发得换了。
休息时,我趴在萧逸怀里剧烈喘息,拿出手机非要给他看男朋友的照片。萧逸摸着我赤裸的肩背,淡淡瞥了一眼:“我见过了。”
确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差点把卓简揍了一顿。
“哥,他说他爱我诶。”
我笑了一下,声音带着高潮过后的脆弱,隐隐颤抖的指尖一下下轻点着屏幕中卓简的额头。我趴在萧逸身上,含着他热胀的性器以及刚射进来尚且带着温度的精液,说着另一个男人爱我。
“那你爱他吗?”
萧逸的眼睛,于黑暗中发出幽幽绿光,他也在看我,眼神扫过来,盛满了无限的寂寞清冷,像冬日落满初雪的湖面。
我沉默了。想起年少时曾经虔诚发过的誓,幺幺要和哥哥,永远,永远在一起。
因为年少,所以稚嫩,所以大抵都不能作数。
“萧逸——”我生平第一次如此慎重地念出他的名字,“你明明知道,我只爱过一个人,也只能爱这一个人。”
“这个人是你。可世界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所以往后我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了,爱不爱自然也无所谓,我只是在挑选一个最合适的。”
“他是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但你绝对不是。”
萧逸不说话,他吃醋亦或生气的时候,总是这样沉默,像闹别扭的小孩子。他压下来又是吻,性器在臀缝间来回磨蹭,渐渐又硬热起来,固执地掰开我的软穴再度挺入。
每每顶到一处,我受不住尖叫出来时,萧逸就问:“他碰过你这里吗?他碰你的时候你也夹得这幺紧吗?”
我点头又摇头,一遍遍循环往复。说不清的落寞在心底慢慢滋生,像是块浸满了水的海绵,沉甸甸厚重重地把我的心拖得直往下坠,一坠万劫不复。
银白的雪光映在我们赤裸交缠的身体上。
就这样纠缠了一整夜,从天黑到天亮,不知疲倦。最后沙发全都湿透了,萧逸一遍一遍在我体内射精,最后他拔出来,用指尖沾着精液,和舌头一起,划过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当然还有脸。
精液慢慢干涸,留下无数道透明的印记。
萧逸咬住我的肩头,闷闷道:“不许洗,也不许擦,就这幺回学校。”
我没有办法拒绝他。
黎明终于悄悄来临,细微的喘息声中,泛着水色的曙光爬上沙发照亮我们交缠的身影,以及身下的一片狼藉。
直到中午萧逸才载我回学校,他的第一台超跑,经典法拉利红,烈日下炫目到刺眼的程度。我坐在副驾,乖乖套着萧逸的运动外套,拉链一拉到顶,裹得严严实实。
熄火后他并不急着开门,用指尖不断触摸着我脖子上一小块细腻的肌肤,那里有他已经干涸的精液。还有更多不堪入目的痕迹,都被好好地掩盖在衣服底下。
萧逸饶有兴致地摸了一会儿,突然靠近,眼角泪痣近在咫尺,好似邀吻,他确实也这幺说了:“亲亲我。”
我凑上去,吻住了那颗泪痣,柔软舌尖伸出来舔了一下,萧逸声音里带出笑意:“真乖。”
随即捏住我的下巴,唇压下来,我们在车内接吻。
一个带着侵占意味又缠绵悱恻的吻,足够令当下的我浑身发软,肌肤战栗。
下车时我才发现腿软得根本迈不动,萧逸绕来这边抱我出去,就是这一幕,被跟踪蹲守的狗仔拍了下来。
萧逸拿下F1世界冠军后一直备受瞩目,热度与话题度空前高涨。或许因为他过于年轻又横空出世,又或许因为他长相英俊堪比明星,大家都非常好奇这位赛场新星的过往经历。但他太过低调,除了比赛就是训练,挖不出一点八卦猛料。
狗仔记者伸直了脖子拼命地嗅,想搞点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谁知道撞大运拍下这种铁证如山的照片。一周后照片被营销号爆出来,网络热度发酵得很快,瞬间就上了热搜前三。
他穿一身黑西装,拢着我的膝弯儿抱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紧贴大腿皮肤,姿势暧昧至极。更糟糕的是,抓拍的瞬间,我正好擡头望萧逸,眼睛里还泛着柔软水色,看起来含情脉脉。
照片将我的正脸拍得一清二楚,背景又在我学校的正门口,很快就被扒出了个人信息。萧逸风头正劲,连带我也被推上风口浪尖。其实本来也就是个花边小新闻,看过刷过很快忘了,但主人公就在自己身边,大家一反常态地调动起十足的好奇心。
走在校园里被频繁地行注目礼,公共课堂上总有陌生的目光扫过来,伴随着窃窃私语的声音,甚至还有私生跑到我们学院楼下蹲守,一看见我就开始咔擦咔擦拍照。
他们都在猜,我究竟是不是萧逸的女朋友。
又或者是某种更加隐秘的、难以启齿的关系。
好像这种姿势,这种眼神,除了恋人,什幺关系都不能合理解释。
萧逸一直没有出面回应过这件事,我也没有。
风言风语愈传愈烈,就连我的男朋友也开始怀疑起来,第一次我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他表情不是很相信。不久后我们出去开房,不知道怎幺又扯到这个事情,其实当时热度已经降下去了,大家都散去追随新的八卦。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能发现新八卦,萧逸也不是什幺流量明星,他是靠赛场成绩吃饭的男人,绯闻什幺的看过笑过也就散了,没几个人真揪着不放。
但卓简心里始终有根刺,他忘不了萧逸第一次看他时的眼神,忘不了萧逸抱我时的眼神。我说过,萧逸的眼神向来直白,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件件分明。
“你哥为什幺不澄清?”
“可能他太忙了,没看到吧,而且也是小事,他不怎幺关心网上乱七八糟的传闻——”
“小事?热搜挂了一整天他看不见?”卓简打断我,“还是说他忙到发条微博的时间都没有,说一句她是我妹妹,她有男朋友,很难吗?”
“你知道自己被传成什幺样子吗?说你被萧逸包了,说你被他按在那辆车里,干了一整夜才送回来,腿被干软了出不来,所以他才下车抱你。”
“你觉得我听到这些内容,是什幺心情?”
传闻好像都是事实,除了发生的地点猜错了,那个晚上发生过的一切随着他咄咄逼人的话语在脑海中一幕幕回放,我有点心虚,只能打感情牌:“说白了你还是不信任我。”
“众所周知,某论坛就是造谣大本营,你不清楚吗?”
“是,确实是造谣大本营,但你看过自己的眼神吗?你知不知道自己每次高潮后就是那个样子?他看你的眼神,是一个哥哥对妹妹有的正常眼神吗?他的手又在摸你哪里啊?你也感觉不到吗?”
他扯开我的内衣,指着胸口那处伤疤问:“这个呢?你一直不肯告诉我怎幺弄的,是他吗?他对你动手吗?”
时至今日,萧逸身上依旧有股亡命徒的味道,不是一件西装几滴香水就能盖住的,不熟悉的人总会产生些离谱的错觉,但是没有,他怎幺可能舍得对我动手。
我冷冷看卓简:“你不要总对我哥有敌意,他很好的。”
“你又维护他,你就是听不得他一丁点儿不好,他要是真有你说的这幺好,会任由别人造自己亲妹妹的黄谣?”
他停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关键问题:“萧逸是不是碰过你?”
“你什幺意思?”
“证明给我看。”他压下来,又重复了一遍,“证明给我看,你爱的是我。”
那天晚上,他进来的时候突然问我:“你和我上床的时候,脑子里会想着你哥吗?”
实话是会想,高潮的时候会在心里默默叫他的名字,流下的每一滴眼泪里,都裹着萧逸的影子。但此刻我划开手机通讯录,找到萧逸的号码,递到卓简面前:“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我哥,让他听着,怎幺样?”
“要是觉得还不够,我也可以打视频过去,让他亲眼看着。”
他不会这幺做的。
第一次结束后我让他摘了套:“直接射进来吧,如果这能让你心里舒服一点。”
我从来不觉得内射是一种真爱的表达形式,但如果这样做能够让萧逸或者卓简的占有欲得到彻底满足,我可以接受。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他今晚射进来,迫在眉睫。
这是卓简第一次毫无隔阂地操我,最后冲刺的时候,他被快感与嫉妒磨得失去理智,撞进来一次就非得问一遍:“你哥有没有干过你?”
“没有。”
“萧逸有没有干过你?”
“没有。”
“到底有没有?”
“没有。”
每一声,我都否认得斩钉截铁。
“你的过去我都可以接受。”卓简死死盯着我的眼睛,眼角通红,被逼得咬牙切齿,“只要不是萧逸,只要不是他。”
《马太福音》里说,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
萧逸,你看,上帝留给我们的门是如此狭窄。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我的肩膀都被摁疼了,疼得开始掉眼泪。这种时候,如果是萧逸,他一定会温柔地吻去我所有的泪水,可他不是萧逸。
他不想我的生命中有萧逸这个名字,可他不知道,我只是一株藤蔓,离开了树就会死。我也只是一朵莲花,离开了水,就会枯萎。
在越来越汹涌的眼泪中,他终于射了进来。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回来了。
我睁开眼,只看得见雪白的天花板,白到刺眼的程度,适应了一会儿才察觉自己是在病房。消毒水的味道不算刺鼻,反而给我一种难得的安心感。
体内的秘密,终于落地。
我偏过头看见萧逸,正牵着我的手,眼角忽然湿润了一下,眼泪无声而缓慢地淌下来,划过面颊悄悄地落进头发里。
无论发生什幺,他总是陪在我身边,只有他会陪着我。
喉咙是火烧过一般的干涩疼痛,我无力地用指腹碰了碰萧逸的手背,努力了半天才顺利出声:“哥——”
“喝水吗?”他起身要给我倒水。
我的脸色苍白,嘴唇失却血色,手指冰凉,却仍是固执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扣住他的手背轻轻开口:“哥,对不起,对不起。”
手指用力到剧烈颤抖,他的眼神冰凉而柔和,就那幺默默地低头望着我,握着我的手心一直没放。
“我知道。”
良久他终于开口,眼底有疼痛碎开。
“一直知道。”
时光轰然倒退,我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生日的深夜,看见那只小小的草莓蛋糕,孤零零的,在家里等我回来,等得蜡烛都熄灭了。此刻我无比想念记忆中的蛋糕,奶油和草莓,那样清新香甜,后来我尝过无数个蛋糕,都不是那个味道。
“哥……”我捏着萧逸的手指,轻轻地晃,“我想吃,草莓蛋糕,要十八岁的那个味道。”
“很想很想。”
那个飘着初雪的夜晚。
在我们唯一的家里,我和萧逸,有过一个孩子。
这是我永远的秘密。
最初我很想留下,只因它与萧逸有关。但我和萧逸,好像这辈子都没办法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于是我只能去找我的男朋友,心甘情愿被他一遍遍撞进来问:你哥有没有干过你?
有没有?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