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载燕于飞

淮阴乱定后，永嘉郡公敬翟自齐地赶来与乃兄会面。

这是五年来，嵯峨第一次见会稽家二郎。

敬翟比敬聃小四岁，形容有八分相像，看上去却沧桑得多，想是久耽于战场，战况又差强人意，劳心过度所致。

他久久凝注嵯峨，以至于敬聃不得不半开顽笑地提醒，“小子何敢乃尔！”

敬翟从容收回目光，道：“有件为难事，关系到我前途，欲与大哥商量。”

“且讲。”

敬翟又瞥嵯峨一眼，“也关系到阿主，须得请她回避。”

嵯峨不喜他身上的狼气，巴不得远离之，对敬聃道：“我去跑马。”

语声泠泠，撩人心弦。

敬翟望着她娇倩的背影，嘻嘻道：“如此美人，确实值得双国之壤，大哥不算昏头。”

敬聃板起脸，“再如此，我当你是觊觎了。”

敬翟乃笑问：“觊觎又如何？大哥心中，是兄弟重要，还是美人重要？”

敬聃听出他意有所指，问：“你到底想说什幺？”

“十天前，天子遣使到我军中，愿与燕、我合力，三分齐地，且许封我为沂王。”

敬聃已猜到，代价是什幺，道：“娶嵯峨时，我答应过娘娘，会给你和三郎各打下一片王国。”

敬翟嗤笑，“我又不是三郎那样的废物，何须大哥代劳！”

敬聃亦笑，“你自己来，五年了，现下战绩如何？”

他的话过于刻薄，敬翟不禁赤面怒目，“你以为自己是战神幺？若无先天子阿舅与今上的默许纵容，你以为你能拿下吴与两滕？若教你来伐天子、燕暗助的齐，你能毕其功于五年之内？”

敬聃摆首，承认：“我不能，所以当初我建议你：不可冒进，徐图之。”

敬翟有些急了，“所以大哥要我放弃目前大好机遇，只因你舍不得一个女子？就算是仙子，五年也玩够了吧？”

敬聃扬手，给他一个清脆的耳掴，“用女人换王爵，你觉得很英雄幺？”

敬翟捂住霎时肿僵的面颊，大声叫道：“英雄！以小易大，以贱易贵，何其值得！像天子和大哥这样用封疆换美人，才是好色蠢材，徒惹天下人耻笑。”

他大踏步走出营帐，抛下一句话，“我这就回山阴见娘娘。她有办法教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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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商第七代天子在位的第十二年冬腊月，钱塘公主归雒邑。次年夏末，在西苑产下一子，字之曰胡儿。